紅瓔不是第一次騎馬,但是因為楚珞擔心她被馬摔著,自作主張給她牽了一匹幼崽子,所以她一個人掉到了隊伍後麵,氣惱的揚著鞭子。


    楚珞、司馬廷一口氣駕馬行了千米,卻發現紅瓔居然沒有趕上來,都捂著肚子笑著等她,在等她的這會功夫裏,立刻便有騎著溫馴老馬的千金名媛上前搭訕,


    楚珞早已對這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厭煩極了,越是這樣他越發覺得紅瓔身上有種名媛沒有的吸引人的獨特氣質,少了千金的那股嬌氣,多了田園的活潑與清新。


    但是他也不好直接攆走這些被紅瓔邀請來的名媛,所以隻好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她們搭訕著。


    紅瓔仍舊騎著小馬匹,顛顛簸簸的走著。


    她身後忽然有無數馬匹嘶鳴,著了一身紅色鑲金邊,麵如冠玉的晉初領頭,在一群衣衫墨綠的紈絝公子哥中顯得極為耀眼。


    晉初趕上來,衝她笑道:“好巧啊,安西郡主。”


    紅瓔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實在是一人騎著小白馬太過無聊,便道:“不巧不巧,我往東,你往西,正好就錯開了。”


    晉初被她噎住,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還是他身後的紈絝公子哥駕馬趕上,色迷迷的瞧著英姿颯爽的楚紅纓,打趣道:“晉公子,你這位秋水伊人,生的細皮嫩肉的,真不賴呢!”


    紅瓔俏臉一寒,瞪著晉初道:“你看,我們果然不能靠的太近,所以,晉公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哦不,我走陽關道,你走黃泉路吧!再見!”


    她說完,就鞭策著小馬屁顛屁顛的向前跑去。


    因為紅瓔附近有相府的高手埋伏著,所以晉初不敢輕舉妄動,便將那多話的紈絝訓誡一頓,並警告其餘人道:“那位是皇帝最近冊封的安西郡主,京都有名的拚命佳人,你們若是還想要腦袋,便給我規矩這點。”


    紈絝還當紅瓔隻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卻不曾想象她有這樣離奇的來曆,一時都呆呆的怔住了,枉他們方才還想著如何夜擁佳人,若是那帶刺的佳人拚起命來……想著想著,他們俱都嚇出一身冷汗,下意識的感應了一下自己的命#根子,這才舒了一口氣。


    因為上期林炳晨的事,這會子京都的說書的,據說也是楚府的父子撰書說:凡是得罪這位拚命佳人的紈絝,莫能人道者。


    所以一傳十,十傳百,紅瓔無辜的被這群紈絝傳的神乎其神,故而現在“紅瓔”這名字一被紈絝們提起,已令他們聞名色變!


    晉初追上紅瓔,道歉道:“方才那人不小心冒犯了郡主,我已將他處理了。”


    “哦!”紅瓔急著想追上楚珞,全然沒有什麽心思與晉初斡旋,便淡淡的應了一聲。


    晉初略微有些尷尬的尋找話題道:“聽說今日你及蒂了,我本來想去相府為你慶生,但是又怕相爺不大樂意,便隻好專程來這郊外來尋你……”


    紅瓔興致不高,隻是淡淡的應道:“晉公子有心了,這會人也見了,祝福我也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她越是這樣對晉初冷淡,愈是激起了晉初的征服欲,他忙將馬匹往她旁側挪了挪,厚著臉皮道:“那哪裏行,我怎麽也得護著佳人才行。”


    紅瓔被他煩的直嘀咕:“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晉初沒聽明白,看她一眼,笑問:“郡主你說的什麽?”


    紅瓔垂眸,看了一眼他那匹健碩的馬匹,忽然瞳眸一亮,心裏有了主意,便側頭微眯著眼,笑盈盈道:“晉公子說,今日是來為我慶生,可是真心?”


    佳人一笑,便是這樣蕭索的冬景,也令晉初心裏暖洋洋的,他果斷的點頭道:“當然!”


    “即使如此,小女子有個提議,不知晉公子會不會答應。”天大地大壽星最大,既然有晉初這個翩翩公子傻愣愣的送上門來,不宰一下,怎對得起被魚肉的百姓。


    佳人有求,焉能不應,晉初喜滋滋道:“郡主請說,郡主便是想要那天上的星星,我也定會尋個法子為郡主弄來。”


    紅瓔擺了擺手,道:“哪能讓晉公子做那樣不可能完成的事,隻是小女子覺得,既然今日是小女子的生辰,晉公子怎麽也得有所表示。”


    晉初有些怔然,因為他也曾徹夜思考過紅瓔到底需要什麽樣的賀禮,但是思來想去,他總覺得作為相府的千金以及皇帝冊封的安西郡主,天下什麽樣奇珍異寶沒有見過,他無論送什麽都顯得俗氣了些。


    紅瓔覺得他並沒有誠意,便失望的聳了聳肩,道:“既然晉公子如此為難,那便算了。”紅瓔說罷,便又駕著短腿小馬,慢騰騰的挪移。


    晉初果然很快的跟了上來,大蛇隨棍上道:“不知郡主想要怎樣的禮物?”從他這個角度看,紅瓔此時的言語神態,像極了向他撒嬌的那些女人,他哪有不抓緊時間抓住獵物的道理?


    紅瓔歎笑著說了聲:“不用了。”像在賭氣,至少在晉初眼裏是這麽認為的,他於是陪笑道:“郡主,算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紅瓔努努嘴,狀似撒嬌道:“那好,把你的馬送我。”


    晉初明顯一愣,問:“為何要這匹馬?”他的這匹馬雖然抵不過赤兔,但也算是名貴的品種了。


    “就知道你沒誠意,本姑娘現在對你的馬沒興趣了。”紅瓔哼了一聲,這次卻沒有駕馬離開,晉初以為她是給他機會,便將寶馬的韁繩遞給她,道:“既然郡主看得上的盧,那便送給郡主便是。”他才不會因為一匹並不算名貴的馬而讓佳人覺得他小氣。


    紅瓔這才眉開眼笑,將小馬遞給晉初,笑吟吟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匹馬雖小,卻也是個名貴的品種,與你那匹老馬交換,你一點也不虧。”


    晉初嘴角擠出一抹苦笑,紅瓔此舉,無異於是掌了他一巴掌,說他小氣,不過他也沒有糾結,隻想著改日便將王府馬廄裏的名馬送她便是。


    紅瓔笑嘻嘻的摸了摸晉初這匹強壯的馬匹,哼哼的喃喃自語道:“楚珞,敢這麽耍本姑娘,你等著瞧。”


    她扯了扯韁繩,靈巧的跨上馬去,晉初這馬極烈,有異味入鼻,便憤怒的鳴叫起來,前蹄高高揚起,兇狠的將紅瓔翻下馬背。


    紅瓔在地上打了個滾,被晉初扶起來,眼冒金星的瞪著那匹烈馬,似乎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晉初的馬烈,她更烈,她倒要看看這匹馬有多少骨氣。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紅瓔又一次跨上了馬背,晉初忙道:“郡主小心。”


    “砰……”毫無例外,紅瓔又被甩下馬背,她不氣餒,終於鞭撻的這匹烈馬揚了揚蹄子,甩也甩不下她,才揚著馬鞭疾馳而去。


    一騎紅塵滾滾,枯藤老樹,不見佳人!


    晉初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不見紅瓔的蹤影,他二話不說讓身後的紈絝子弟牽好紅瓔的小馬,他又奪了一匹快馬追了上去。


    正在郊外下了馬布置野營地的司馬月遠遠便瞧見一匹烈馬疾馳而來,她蹙了蹙英眉,道:“那匹馬,很眼熟。”


    司馬廷皺著眉頭道:“似乎是平南王府裏,有名的烈馬的盧。”


    “我怎得瞧著馬背上沒有人?”難道王府裏的馬通靈到這種境地?


    正在他們討論見,的盧飛快的踩著塵土而來,紅瓔死死的抱著馬的脖子,驚叫著:“有沒有活人,救命啊……”


    在她驚唿見,的盧已經縱身一躍,一頭紮進清澈的湖水裏,紅瓔整個人被高高的甩起,拋在了空中。


    楚珞眉頭微皺,與司馬廷、司馬嚴一起淩空飛躍,三位瀟瀟美男子施展輕功,自然引得佳麗芳心亂跳,都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楚珞因為靠近耳邊,所以一把將紅瓔拽了過來,攬在懷裏,踏波翻騰罷,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岸邊。


    司馬廷和司馬嚴落了個空,隻好訕訕的翻迴岸邊,擔憂的湊過去想問清紅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紅瓔後怕的緊靠在楚珞的胸膛,嗚咽道:“幸好有你,不然我非被那匹烈馬摔死不可。”她說著,擦了擦額上因為被烈馬甩出而噌出的血跡,惡狠狠地瞪著在秋水中翻騰的烈馬,道:“看不出,這匹馬居然比他主人還有骨氣!”


    一想起晉初,紅瓔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憤憤的瞪著楚珞,道:“都是你!”


    楚珞被她搖擺不定的情緒給弄得特別無語,他似乎記得某人方才還謝他來著,怎得這會子就又怨上他了?


    司馬月也趕了過來,問:“紅瓔,你怎麽騎著晉初那隻紈絝的馬?”在她眼裏,晉初就不是人,她甚至都覺得用一隻晉初來形容晉初,就是玷汙了“隻”這個詞。


    紅瓔從楚珞懷裏鑽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你們都騎著好馬,偏我就騎著一隻脾氣不好的小馬,我都瞧不見你們人影了,那匹小馬居然要方便,讓我等了它半個時辰,哼哼,果然是什麽樣的主人養出什麽樣的馬!”


    楚珞很無辜道:“那匹馬平日裏都溫馴聽話的,誰知道今日是怎麽了。許是它覺得,你平日待我不好,所以替我教訓你。”


    紅瓔用手指戳了戳他堅實的胸膛,磨牙道:“你們果然是一丘之貉,它好歹還是一匹禽獸,楚珞你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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