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滋一躍而起,站在軍營最高處舉起碎月劍冷傲的俯視盛臨聖。


    盛臨聖邪魅一笑,迴應她的冷傲,隨即也拔出斬星劍朝對方飛去。


    晏滋邪邪一瞥立刻拔劍衝出,星月相向火花四射,曾幾何時這對形影不離的寶劍跟隨著他們的主人戰場殺敵,且不論所向披靡好歹都是同心同力的,可如今卻要互相傷害。


    許是連寶劍都不忍心了,竟得不受控製,每當兩劍相向總是有一股力帶著他們往下錯開對方的身體,也許這種互相折磨太痛苦了吧。


    晏滋很納悶為何自己的寶劍不受控製,兩把劍好像在相互排斥,竟然無法對付到一起。盡管使足了力氣卻始終無法自如的運劍,一氣之下索性丟了碎月劍,要與盛臨聖拳腳相加。


    盛臨聖知道這個女人一直都是要強的個性,隻是這會實在不想理解,因為這個女人做了太多傷人心的事不想勉強自己去體諒她的心。


    既然這麽想打架索性一次性打個夠,盛臨聖也一氣之下丟了斬星劍使出拳頭與晏滋來個決鬥。


    晏滋紅唇一勾,邪眸一眯使出渾身力氣朝盛臨聖出拳,盛臨聖一個側頭躲開拳頭隨即右後立刻抓住晏滋的拳頭欲借力打力。晏滋也是知道的,畢竟是同一個師父所教,武功套路如出一轍,她自然不會讓其得逞。


    紅唇再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的要害處踢去。


    啊,盛臨聖錯愕的瞪大的了眼睛,下意識的放開她的手然後起身騰空避開她的腳。晏滋憤怒,再一次出拳,盛臨聖也憤怒了,迅速收住她的拳欲一舉擒獲。可惜兩人都太知根知底了又是師出同門出拳招數以及內心想法都是一模一樣的,所有的出招都毫無心意,能讓對方很快的猜透。


    於是打了很久都沒個結果,與此同時將士們也沒有閑著,仗著聲夾雜著陣陣嘶吼聲不停的響起,就在晏滋和盛臨聖的耳邊盤旋。


    而這種嘶吼聲更是激起內的鬥誌,晏滋出拳越來越猛烈,盛臨聖知道無法對付索性隻守不攻。反正以他的武功也是沒有人能近身的。


    兩人纏鬥了好一陣子,將士們的五十杖責都已完畢,他們還打得不可開交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在這時,暗處冷箭忽然飛射而來,直接朝晏滋的胸口刺去,晏滋光想著如何對付盛臨聖沒注意到外出的變化。


    而盛臨聖靈敏的嗅覺早已嗅到箭過發出的殺氣,越來越近了,就在快要觸及的時候,盛臨聖忽然一把抓住飛箭。而一直對付他的晏滋還不知情,正想著如何將其打敗,看著盛臨聖忽然分心更是樂不可支立刻使出渾身解數一把將其打落。


    但直到盛臨聖被無情的一掌打下才發覺他的手上捏著箭,他是為救自己才分心的,他是在乎自己的。反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晏滋看的驚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這個時候放箭的人也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當日的夏維。


    夏維快速攙扶起盛臨聖,然後又把箭放迴自己的箭簍。


    “是你?何以暗箭傷人!”晏滋很生氣,本還對夏維有些好印象的,可他暗箭傷人實在過分,對他的印象忽然下降,口氣也冷淡了幾分。


    對此,夏維有自己的解釋“屬下知道此舉魯莽,驚擾了陛下和將軍。不過屬下之所以如此也是情非得已,二位是同門在常人眼裏是十分默契的師兄妹,何以要鬧到拔刀相向的地步。屬下這麽做也是想讓所有的誤會解開,畢竟大敵當前不可起內訌啊。”夏維說的語重心長,明明是比他們小兩歲的弟弟卻能說出這番道理,當真是叫晏滋慚愧不已。


    方才還不覺得,但當看見盛臨聖為了自己徒手抓箭還被自己打傷的時候才忽然覺得自己幼稚的很,白長了這些歲數,頓然覺得羞愧難當。


    晏滋彎下腰親自撿起斬星劍歸還於他,盛臨聖知道這是她在讓步,可惜自己實在傷的太深了,無法輕而易舉的原諒她。所以麵對晏滋遞過來的額斬星劍,盛臨聖遲疑了一陣,隨後退迴去“這把劍本就是師父贈予我的,如今轉贈於你,你拿迴去吧。”


    “什,什麽!”晏滋驚的目瞪口呆實在不敢相信,她清楚的記得盛臨聖有多喜歡這把劍何曾讓人碰過,如今叫他收迴去反倒不要了,這意味著什麽,他要與她脫離關係嗎。


    “盛臨聖,你說清楚,這是什麽意思!”晏滋怒了,瞪紅著眼逼問。


    盛臨聖冷冷看了一眼有些失望,這些失望的神情毫不掩飾的對上了晏滋的眼眸,叫她忽然有些心虛,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雖然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惴惴不安,可還是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來,晏滋有些害怕還有些心慌,擔心盛臨聖從此再也不理會自己。


    盛臨聖依舊保持著不冷不熱的口氣迴道“原本我隻是想把斬星劍還給你,誰知道你忽然殺氣騰騰朝我過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迴事,何以變得如此暴躁,曾經那個冷靜沉著的你去了何處,為何這般的不講道理。”


    “我哪有不講道理?”晏滋很疑惑,一直以來她都善於納諫何曾不講道理了,所以一定要盛臨聖說個明白。“你說你為什麽躲著不肯見我,究竟哪裏得罪了你?就因為上官錦重,你就要跟同門師妹反目嗎?”


    反目?這兩個字眼未免太重了吧,而且聽她的口氣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反倒是他在無理取鬧一樣,真是可笑,盛臨聖從鼻孔中悶哼出聲,連看都不看晏滋一眼。


    這種冷漠到陌生的眼神實在叫人受不了,晏滋無法忍受自己的親人這麽冷漠的對待自己“盛臨聖,你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好,我就給你解釋!”有些話也是同樣的憋在他心裏好久了,今日既然問起索性就說個明白。盛臨聖狠狠掃視了一圈,所有的將士都低垂著腦袋卻豎著耳朵聽他們講話,當聽到與上官錦重有關還有反目二字,更是豎的高高的,恨不得長兔耳朵在頭上


    未免被人聽到,盛臨聖還是決定拽著晏滋出去說。孔武有力的大手因為怒火使得捏在晏滋手上的力道更重,應著對他的畏懼,始終沒有吭聲,隻是乖乖的跟從。


    說起來也不算畏懼,隻是害怕失去他所以才不得不閉嘴一聲不吭。


    終於到了無人之地,盛臨聖才鬆手,隻是這才敢低下頭去瞧了瞧自己鮮嫩的玉手,此時已然泛紅卻也不敢多言,隻等盛臨聖給一個重要的解釋。


    當讓盛臨聖也沒有讓人失望,當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知道我為什麽不想見你嗎,因為你變了,你變得不可理喻,六親不認!師娘一直在庵裏可有見你探望過?你要廣收美男可以,但請你尊重一下男人,他們不是玩偶更不是出氣筒不是你召之即來唿之即去的東西!一個不懂得尊重人的人談什麽治國齊家!”


    盛臨聖的話說的晏滋啞口無言,的確她是因為私人恩怨才將怒火撒到上官錦重身上,事實上他也是個受害者,偏偏自己沒能忍住還是對一位無辜之人發了脾氣。


    盛臨聖見晏滋許久未開口,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些,多年來何曾這般嚴肅的與她交流過,這麽說會不會心中不舒服?終是放不下的人,即便做了很多傷人的舉止還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這個女人,然後很溫柔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聽著熟悉的此起彼伏的心跳聲,感受昔日的熟悉之感。


    盛臨聖溫柔的將晏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晏滋也和以前一樣任由他抱著,沒有任何的反抗之意,尤其是在感受到一模一樣的心跳聲之後更加的安穩,覺著有了安全感才有了想要承認錯誤的念頭。


    終於,晏滋卸下冷傲的偽裝,道歉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終於還是服軟了。


    這是盛臨聖聽來的為數不多的她的道歉話,因為稀少所以格外的珍貴,他相信她是真心道歉的。終於還是原來的她,沒有變化,他能感受到以前的師妹迴來了。盛臨聖很喜歡這樣的她,忍不住抱得更緊了,生怕一鬆手又變成了帶刺的玫瑰。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來都來了坐下看風景吧,許久不曾來此觀賞了,這裏的風景都有了變化。”


    盛臨聖摟著晏滋慢慢坐下,就坐在青蔥的草坪上靜看花開花落。今年的花特別好看,即便是野花也頗為鮮豔,隻是這些東西當真是許久未見了,也很久不曾與盛臨聖一同賞花了。


    還是一如從前,盛臨聖順手摘了最好看的紫色花瓣給晏滋戴在發髻中,晏滋還是這般愛笑,甜美趕緊的笑容在炫紫野花的襯托下更加清晰脫俗。


    此情此景,不用任何的言語,天大的矛盾也瞬間消失。晏滋終於卸下所有矛盾笑了,笑顏如花足以撼動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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