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此刻也是危機重重。


    皇後娘娘,早知道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也自然需要為此事進行處理。


    這永慈宮自從皇上多來之後,皇後便沒有再進來過,可是如今她不得不再踏入這方的土地。


    鄒子嬋聽到皇後到來之後,便就坐在座椅之上,皇上想了一天,不知道對自己處理會是怎樣的結果,不過既然此時來的是皇後,那麽想必就沒有自己的好結果了。


    皇後走進了大殿之中,看著這鄒子嬋,那麽漂亮的人,難怪皇上那麽的喜歡。


    看到皇後之後鄒子嬋便說:“不知道皇後娘娘今天怎麽會有心情來我這永慈宮?”


    笑了一下,皇後便說:“難道太後娘娘沒有想明白嗎?”


    皇後說完之後,旁邊便就有下人端來了一碗藥湯。


    看著那碗藥湯之後,太後便說:“皇後,皇上是如何處置哀家的。”


    默默的迴過頭去,皇後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留下了一道背影,隨後便就離開。


    這東西送來了,而皇後的人卻很平靜地離開,似乎都沒有堅持要看皇太後把它服用下去。


    皇後身邊的那些下人,在皇後離開之後,也把那藥丸放在了一旁,便跟著皇後離開了。


    看著皇後的背影,歡珠急忙走到太後娘娘的旁邊,跪著太後娘娘的腳下,哭泣的詢問應該怎麽辦?


    搖了搖頭鄒子嬋說:“說到底啊,他現在是帝王了,不再是當初那個重情重義的人。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讓皇後來給我送呀,哪怕是最後一步路,我還是希望有他陪著我走的。”


    歡珠急忙說:“太後娘娘,你就快想想辦法吧,你可不能死啊。”


    看著歡珠,太後便說:“昨日哀家就已經留下了遺詔,到那時候讓皇上放你出宮,賞你些銀子,找一個合適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可不要在這般耽擱了自己。”


    搖了搖頭,歡珠說:“奴婢一直陪在太後娘娘的身邊,至死都不願意離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無論您是什麽樣的身份,奴婢都願意服侍您、照顧你,就算是死了奴婢也願意為太後殉葬。”


    “用不著。”太後便說:“用不著你為我殉葬,我已經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麽多了。況且,自我入宮之後,倒是我欠你的比較多。歡珠,你要好好的活著。”


    歡珠一個勁兒的哭泣搖頭。


    而鄒子嬋則是平靜的走到那藥碗的旁邊,慢慢的拿起上麵的勺子,在藥湯裏攪動著。


    看到那黑乎乎的藥湯,歡珠便說:“太後娘娘,你要不去跟皇上商量商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你是絕對不能不用這東西的。”


    “他既然已經讓皇後給我送來了,那想必便沒有再見我的想法。”


    歡珠看著那碗藥,就說:“那太後娘娘,您知道這碗藥湯到底是什麽嗎?他是想要您的命還是想要……”


    歡珠的話不敢說的太明確,但是太後也明白,現在自己可不是一條命啊。


    太後便說:“如果他想要他的命的話,那恐怕我也是活不成的。”鄒子嬋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感受著那個還沒有出生便注定死亡的生命。


    歡珠跪在旁邊,心想,若真是太後死了,自己也願意陪他一死了之。


    畢竟現在的鄒家早已經沒有了什麽退路,除了鄒子嬋,歡珠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歡珠現在的年齡即使離開皇宮又怎麽能嫁到良人呢?倒不如死,幹幹淨淨的死去,也落得一個忠仆的名聲,說不準還能夠有人替自己收屍呢,省得離開了皇宮,連屍體都不知該埋放在何處。


    看著歡珠那張年輕的臉,鄒子嬋似乎有些羨慕,她或許活得普通一點也是好的,如果當初和皇上沒有那些關係,自己現在也隻是太後,名節和生命都在吧。


    不過仔細想想,鄒子嬋一點也不後悔,畢竟相較於漫漫長路,一時的歡愉,竟然也顯得那麽彌足的珍貴。


    仿佛就像那飛蛾撲向火一般,哪怕隻為了那一瞬間的光明,也都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歡珠跪在旁邊不住地抽泣著。


    倒是鄒子嬋,眼淚雖然在不住地流淌,不過手裏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來,把那藥湯弄到相對溫和的溫度時,便就準備送進自己的口中。


    歡珠一把攔住了太後娘娘,說:“太後,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推開了歡珠,太後便說:“不用考慮了,或許我早該把它喝進去了。”


    聽到太後這麽說,歡珠便說:“那太後娘娘,你也先別著急,不如奴婢先替你整理一下儀容吧。”


    想了一下,鄒子嬋便把手中的勺子放了下去,對著歡珠點點頭。


    或許就算是真的要死了,也得死得幹幹淨淨漂漂亮亮一些。


    其實這碗藥水到底是要害誰的性命旁人都不知道。


    隻是鄒子嬋很明白,一旦這碗藥水隻是讓自己墮胎的話,那她也絕不獨活,畢竟她已經見慣了人間的冷暖,又何必再給皇上添加這無端的麻煩呢。


    歡珠拿著梳子,替太後娘娘一點一點的整理著秀發。


    太後本來便就儀容俊美,如今稍加整理,便是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也能夠證明為什麽她能夠把皇上留在身邊那麽久,而讓皇上的雙目在也容不下其他的人的身影。


    歡珠說:“太後娘娘,你才是容貌傾城,就算是如今皇上聖寵的那位美人也比不得你半分。”


    “外麵的事情少打聽。”


    歡珠不再多言,隻是看了一眼門的方向,仿佛有人把守一般。


    看著鏡中那略微有些滄桑的自己,鄒子嬋似乎有些後悔,若是當初先皇過世之後,她執意非要離開皇宮或者是一死,來自保清白,現在也能活得輕鬆一點。


    不過這樣想想真是可笑啊,明明一邊在體會著皇上帶給的溫柔,卻一邊又在抱怨著。


    鄒子嬋想,人哪總是想要兩全的,可這世間哪有什麽兩全之法,無非就是得到一部分,再失去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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