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找人調查過,小丫姑娘,原先是個癡傻之人,便是三歲孩童都不如,可突然轉好,其中難免有些原由,皆說是她死去的爹顯靈,可我卻覺得不然,隻是其中的原由,實在是查不清楚,而她不光轉好,還有這麽多新奇的糕點,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光如此,對於斷案,也有其一定的見解,實在令人生疑。”


    武大人頓了頓,繼續道:“而七爺對她的態度,也越發看重,如此下去,隻怕是會出事,七爺莫要忘了大事!”


    他剛剛在鋪子當中試探了一番,便覺得張小丫有事隱瞞,多有可疑之處,又聽聞前日,封墨竹為了張小丫,不惜得罪上官家的人。


    上官家雖隻是一介商人,可在各處都有其的人手,破船尚有三斤釘。


    平白為了個女人,得罪上官家的人,實在得不償失!


    “所以,武大人認為,我毫無識人之能?亦或者,武大人覺得我隻有莽夫之勇,被美.色所惑?”封墨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薄唇微勾,淡淡道。


    笑意卻未抵達眼底。


    坐在暗處,讓人看不清神色。


    武大人聞言,心裏一斂,趕忙跪倒在地。


    “下官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提醒七爺,如今京裏的那位已經起疑,應當萬事小心行事,稍有不慎,便會招來雷霆之責,張小丫這人疑點頗多,還是要小心為上。”


    “武大人怕是得知了上官遊的事,所以才會有此一想。”


    封墨竹看穿他的想法,直言道。


    “武大人!”他厲聲道。


    武大人神色一斂,緩緩抬頭,與坐在暗處的人對視一眼。


    心中詫然。


    “早在幾年前,上官家便在暗處,偷偷支持三王爺,三王爺的側妃,便是上官家主母的娘家人。”封墨竹淡淡道。


    眼下京都裏勢力盤根錯節,太子出事之後,屬二王爺跟三王爺之間的權利鬥爭最為明顯。


    “所以,七爺是故意所為?!”


    武大人挺直身板,瞪大了眼睛道。


    “難不成,在武大人眼裏,我便是個為美.色所惑,其他全然不顧的昏庸之人。”封墨竹淡淡道。


    “是下官愚昧了!”


    武大人微垂著頭道。


    “至於張小丫,我選的人,自有我的道理,她很好!”眼前出現那人的身影,封墨竹薄唇微勾,低聲道。


    武大人明了的點頭,未發一語。


    “武大人,我自有分寸,在州郡城的日子不多了,沐天賜已從京都出發,等他到了州郡城,你便該離開,將精兵歸還雲南,此後迴京都述職,到時我們京都再見。”封墨竹淡漠道。


    武大人從地上爬起身,拱手作揖,轉身離開屋子。


    封墨竹垂眸出神,神色未變。


    他早就習慣隱藏神色。


    ……


    下晝。


    等鋪子裏不忙的時候,張小丫便獨自一人出了城,朝護城河的岸邊而去。


    遠遠地,便瞧見之前的高台,孤獨的聳立在遠處。


    周遭是被人踩踏過的痕跡。


    張小丫步入台階之上,看著平穩的河麵,河麵之下波濤洶湧。


    她曾聽人說過,護城河表麵上看著平靜無波,可實際上,每當端午節前後,河麵之下便會出現多處暗流,稍有不慎掉入其中,便是善水之人,也難以生還。


    當日若不是封墨竹,隻怕她真的要葬身魚腹之中。


    張小丫站在高台之上,眺望遠方。


    半晌!


    吧嗒!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輕微的動靜。


    她立時迴神,經過上次墜河一事,她愈發機警,猛地迴頭,同時喝道:“誰在哪?!滾出來!”


    過了一會兒,四周隻有唿嘯的風聲。


    仿佛剛剛的聲響,不過是她的草木皆兵罷了。


    “難道是我聽錯了?!”


    張小丫嘟囔了一聲,便轉過身。


    正當她完全轉過身時,突然腳下一動,猛地朝身後奔去。


    反手化掌,猛地抓向身後暗處。


    出手狠厲,幹淨利落。


    隻可惜對方身手更加敏捷。


    抬手死死的抓著她的手臂。


    張小丫試圖抽迴,卻發現紋絲不動。


    暗自咬牙。


    還真是個硬茬。


    不過倒也是,敢在眾人麵前殺人,想來也不是個無膽匪類。


    必是有所依仗,才敢這般行事。


    腦中百轉千迴,思索著該如何脫身,抓住此人。


    瞬息間,張小丫趁著那人鬆懈的一瞬間,扭動手臂脫身,反手抓著他,扭動身體,躬身一拉。


    便要來個過肩摔。


    可惜身後那人似是看穿她的意圖,抬手抵著她的後腰,欺身而上。


    張小丫感受到身後人靠近,咬牙切齒,後肘一頂,竟也被那人化解。


    全力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


    一時間竟有些無計可施。


    她隱約間又覺得那人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隻是你來我往之下,來不及仔細思索。100文學.100wenxue


    幾番試探之下,張小丫算是明白,身後那人不是自己可以解決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張小丫一招虛晃,得了空隙,便抽身。


    嗬!


    正欲離開時,身後傳來一個輕笑聲。


    聲線低沉之中帶著一絲磁性。


    張小丫聞聲,腳下動作停滯,臉上閃過一絲惱怒,豁然轉身,抬眼看向自個身後。


    一轉頭,抬眼便瞧見一雙含笑的眉眼,麵上覆著半幅麵具。


    來人可不就是封墨竹!


    “你!”張小丫惱羞成怒道。


    果然是他!


    她不信他認不出自己,剛剛故意不出聲,就是為了嚇她!


    還真是可惡。


    可瞧著他眉眼含笑,負手而立的模樣,一時間又生不起氣來。


    心中不免暗啐自個還真是看臉。


    “你怎麽會在這?”張小丫嬌嗔得瞪了眼封墨竹,出聲詢問道。


    封墨竹自是不會說,是常烈通風報信。


    薄唇微勾。


    “瞧見你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出了城,便知你是不安分的要往這來,怕你出事,便跟來瞧瞧。”


    “何時,封公子也開始對命案感興趣了?!”


    張小丫知他這是怕自個涉險出事,心下一暖。


    先前的惱怒情緒煙消雲散,瞧他模樣愈發歡喜,忍不住起了些許逗弄的想法。


    “來此,自是有我感興趣的人,跟事。”


    封墨竹聞言,薄唇輕啟,眸光灼灼凝望著她。


    這讓他感興趣的人跟事,自然不言而喻。


    對視間,張小丫瞬間明了他的意思,臉頰微紅。


    似是受不住這灼灼目光,下意識偏過視線。


    “那就到處看看。”她下意識轉移話題道。


    封墨竹也未多說,微頷首應下,兩人便站在台子上四處看看。


    “這周老,耄耋之齡,平日裏深居簡出,家中子孫聽說也極聽其言語,家產之爭倒是不大可能,不過我倒是聽人說起,周家近幾年,人牙子出入的比較多,周家雖是大富之家,可也不至於要那麽多的奴仆家丁,被選中的多是簽了死契的丫頭。”


    封墨竹狀若無意道。


    他曾派人調查過周老,能得到的信息不多,但其中最可疑的便是這件事。


    具體如何,還要靠她慢慢往下查。


    話畢,他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張小丫,隻見她停駐腳步,抱手抵著下巴,垂眸思索。


    封墨竹也不出聲打擾,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半晌!


    張小丫收斂神色,抬眼瞥見封墨竹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朝他靠近一步,唿吸間全是他的氣息,抬手勾著他的小指,眉頭微揚。


    “你平白無故去調查別人做什麽!”


    指尖輕搔,掌心微癢。


    “自然不是平白無故,你不是正需要這些嗎。”


    封墨竹緊抓住她搗亂的手指,握在手心處,淡淡道。


    話音剛落,窸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兩人恍若未聞,動作未變。


    張小丫抬眼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更甚,抬手輕撚著他胸前的一縷長發,眼神一瞥。


    封墨竹垂眸望著她,薄唇輕勾。


    使喚起他來,倒是得心應手的很啊!


    見他久久不動彈,張小丫生怕別人跑了,催促的勾起指尖,搔了瘙他的掌心。


    怎麽還不動手!


    封墨竹認命一般,鬆開手身形一動。


    那躲在路邊的人,原先以為自己的行蹤沒有暴露,可還未鬆一口氣,便瞧見那男子身形一動,身影消失在眼前,暗道不好。


    他早就來了此處,本打算找迴自個的一個東西,卻沒想到會有旁人在。


    未免暴露行蹤,他便躲在暗處,也將二人的對打看在眼裏,心中駭然。


    不說那男子,單是那女子,動作利落狠厲,招式更是少見。


    一旦撞上,他絕討不得好。


    趕忙從地上爬起身,轉身欲逃,突然腹部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他痛唿出聲,順著力道摔倒在地,捂著腹部倒在地上,左右擰動,蜷縮著身體。


    抬眼便瞧見剛剛那男子站在麵前,臉上帶著麵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露出來的一雙眉眼,帶著一絲寒意。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帶任何情緒,令人膽寒。


    一旁傳來腳步聲,聞聲望去,便瞧見那女子走了過來,隨手撚下路邊的狗尾草,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得看著他。


    有封墨竹在,張小丫自然對他有信心,那人定不會逃脫。


    便漫不經心的朝他的方向走去。


    走近一瞧,看清來人後,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身穿布衣,麵容稚嫩,打量著比她都矮半個頭,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


    竟還隻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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