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懼意滲入心髒,殷臥雪錯愕的望著傅翼,他居然問她是早產還是晚產,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殷臥雪突然覺得很諷刺,為自己的退步而感到諷刺。mianhuatang[棉花糖小說網]


    “翼,孩子是你的。”殷臥雪一字一頓堅定的從嘴裏吐出,她的骨氣是建立在不傷她的孩子之上,為了孩子,願意放下那高傲的骨氣,卑微的讓他任意踐踏。


    殷臥雪徹底明白了,他們迴不去了,永遠也迴不去了,傅翼不相信她的話,就算證明了孩子是他的,他們也不可能迴到以前,那道無形的隔閡嵌在心門之外。


    有些話說出口後,表麵沒什麽變化,兩顆心就算緊挨在一起,也無法再溶合一起。傅翼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直白的說出這番話,隻想聽殷臥雪說,愛孩子比他多,那麽他就能派人暗殺這個孩子。可殷臥雪的迴答讓他失望,以至於讓他忘了起初。


    “我的孩子?嗬嗬!”傅翼諷刺一笑,一把抓住殷臥雪的手腕。“我的孩子早就死在你這隻無情的手下。我的孩子?哼!殷眠霜,你真將朕當傻瓜一樣糊弄嗎?嗯?”


    “傅翼,相信我,那個孩子沒有死,虎毒不食子,我沒你那般無情。”殷臥雪厲聲大叫,想要掙脫開傅翼的鉗製,她使多大力,傅翼就迴她多大力,怕劇烈掙紮下傷到懷中的孩子,殷臥雪索性不掙紮,任由傅翼抓住她的手腕。


    孩子的哭聲令她心痛,更多的是擔心,傅翼本就讓孩子犧牲,就算孩子生下來了,殷臥雪也不能篤定得了孩子的安全。


    “青竹蚊兒口,黃蜂尾後針,兩才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傅翼的話冷漠如冰,唇角揚起譏誚的笑意,沒他無情,哼!虧她說得出口,她若是善良,這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惡毒的人來了,她若有一丁點的良知,十一年前的事與十月前的事,怎麽可能發生。


    那插在她腹部上的那把匕首是什麽?那些血又從何而來?


    眾多的血例,她居然還敢在他麵前,大言不慚的說沒他無情。


    傅翼的話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上,殷臥雪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睜開之後,眸中一片清冷,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可以解釋。”


    若是以前,殷臥雪會選擇沉默,解釋是解釋給想聽的人,然而,相信你的人是不需要你的解釋。可現在,容不得她不解釋,冷酷無情如他,高傲狂狷如他,怎麽能容得下自己後宮妃子,跟其他男人所生的孩子。


    為了孩子,她要解釋,她必需解釋。


    “解釋?”傅翼嘲諷一笑,放開殷臥雪的手腕,站起身,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我也想看看,鐵一般的實事,你如何狡辯。”


    傅翼自認她百口莫辯,可她要解釋,他容她解釋。


    突然,兩人都沉默起來,氣氛變得僵硬,空氣裏隻聽到孩子的哭聲,聲音都哭得有些嘶啞,孩子命在旦夕,殷臥雪來不及哄孩子,將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漏掉一個環節,那怕是她去永和宮,跟陰諾諾的對話。


    說完,殷臥雪垂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孩子,靜靜地等著傅翼的判決。信,孩子保住,她跟他的情,也葬送了。不信,孩子死,她也不會獨活。


    捫心自問,怕嗎?坦白說,不怕,隻是有點遺憾。


    “解釋完了嗎?”良久,傅翼突然開口問道。


    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讓殷臥雪心驚,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殷臥雪抬眸,神情有些錯愕,傅翼妖豔的臉上一片淡然,狹長的鳳眸幽深不見底,讓她窺視不清,也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是信,還是不信。mianhuatang[棉花糖小說網]


    “你不信?”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殷臥雪多希望傅翼直言,她不想去深探他心中所想,也不想去費盡腦汁的猜想。


    “你認為我應該相信嗎?”傅翼反問,環抱著胸的大手緊攥成拳,若是在她生產之前,或是他跟孩子滴血驗親之前,如此說,他會深信不疑,也會感激她,沒有狠心的剝奪他皇兒的命,可現在,一切都晚了,那兩滴血,足以說明孩子不是他的,沒人知曉他會滴血驗親,一切都是在突然的情況下,就見有縫,那些人也沒時間插針。


    果然是不相信,明明料到這樣的結果,可殷臥雪還是感覺他的話,像一隻手揪著她的心,視線有些模糊,淚光閃爍,殷臥雪目光卻轉向了別處,咬牙忍住了淚水,冷冷的問道:“你想怎麽樣?”


    “你說呢?”傅翼依舊反問,犀銳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不放過她臉上轉變的任何細微表情,自然也沒漏掉她倔強的不在他麵前落淚。


    其實,她真的不像十一年前的殷眠霜,個性天淵之別。


    “放我離開,帶著孩子永遠消失在你麵前。”鎮定之後,殷臥雪說道,明知傅翼殘忍嗜血,可她還是抱著僥幸心態,希望他能大發善心,放她跟孩子一條生路,別冷血的斷人後路,趕盡殺絕。


    “你覺得可能嗎?”一字一頓,冰冷的從牙縫裏迸出,傅翼緊攥的拳頭愈加緊縮,到這節骨眼她還是想離開,還想帶著那個孽種永遠消失在他麵前。


    永遠?哼!死才是永遠的消失。


    “傅翼,我求你,放我跟孩子一條生路,他也是你的孩子。”即使最後一句話傅翼不相信,可殷臥雪還是想借故讓傅翼有點良知,就算他不相信,孩子是無辜的,隻求他能放過孩子。


    “我的孩子?哼!殷眠霜,我看你是不倒黃河心不死。”傅翼冷哼一聲,被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就算了,還要將她與別人的孽種強贓給他。


    傅翼轉身取了杯淨水過來,從靴子裏拿出匕首。


    “你想做什麽?”殷臥雪抱著孩子的手一緊,看著那銀光閃閃的匕首,心都緊了起來,身子壓製不住的顫抖,抱著孩子朝床內縮了縮。


    “滴血驗親,讓你看看這孽種是不是我的。”劃破食指,將血滴入淨水裏,暗紅的一點在淨水裏滾動著。傅翼冰冷的笑容裏是譏誚,陰寒的鳳眸裏是狠毒的殘忍,一把拉過欲逃的殷臥雪,揚了揚手中的匕首。“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殷臥雪心一驚,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似篤定孩子不是他的,可這孩子真是他的啊!


    輕抓起孩子的左手,小小的五指上並未發現傷痕,換成右手,食指上有一個針孔,孩子還小又是剛出生,嫩嫩的指尖上因挑了個針孔變得青紫,怪不得孩子會哭個不停,怎麽哄也無用。心痛孩子的同時,帶著指責的目光瞅著傅翼。“你驗過?”


    “我不介意再驗一次。”沒給殷臥雪反應的機會,傅翼一把抓起孩子的左手,銀光一閃,殷臥雪準備阻止已經晚了,孩子的手背上多出一條傷痕,頓時嘶聲的大哭起來。


    “傅翼。”殷臥雪臉色大變,抓起孩子的手查看,那一道傷口仿佛劃在她心口上。“他才剛出生,你怎麽能如此殘忍?”


    “我問過你,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傅翼冷眼一掠,看著杯中兩滴血,心裏還是劃過失望,兩次驗血,結果都一樣,這孩子還可能是他的嗎?“自己看。”


    殷臥雪看著傅翼遞到眼前的杯子,兩滴暗紅的血慢慢滑在一起,卻不相容,互相排斥,殷臥雪的心裏一顫,滿眼震驚之色,還帶著疑惑,顧及不了孩子的手,一把將杯子搶了過來。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是兩滴純血,並未動手腳。


    瞬間,麵如死灰,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孩子明明就是她跟傅翼的,為什麽血不相容?這到底怎麽迴事?誰能不能告訴她,這是怎麽一迴事啊?


    “怎麽?無話可說了吧?”本可以在殷臥雪麵前得意,可傅翼怎麽也得意不起來,他比誰都期盼孩子是他的,這樣她才沒有背叛自己,可實總是無情的,不如人意的。


    殷臥雪解釋不了,也說不清,孩子不是他的,剛剛她那番解釋就真變得可笑了。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難道是孩子在她腹中十二個月......不可能,即便是晚產,那血緣是抹殺不掉的。


    “紅袖,讓紅袖來見我。”殷臥雪丟掉手中的杯子,一把抓住傅翼的衣袖,抱著孩子的手是那般的無力,她要見紅袖,並非問紅袖發生了何事,而是想證明紅袖的安危。


    傅翼最會牽怒,姑且不說孩子不是他的,就她懷孕,紅袖知情不報,傅翼就不可能放過她,從她醒來,紅袖、德妃、二師兄三人都不在,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紅袖?”傅翼冷哼一聲,眸底布滿一層冰霜,諷刺的問道:“你確定自己隻想見紅袖?”


    “你什麽意思?”殷臥雪驚恐的望著傅翼,心在顫抖,在害怕,若是因她,害了他們,就算傅翼放過她,這一輩子她都會愧疚。


    傅翼將匕首丟在地上,俯身逼近殷臥雪,近得他的鼻尖都快碰到她的臉頰,手指在孩子皺皺的小臉蛋兒點了點。“告訴我,這個孽種是你跟李權的,還是林長風的?對了,順便告訴你,李權是你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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