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韜晦之計,堂堂一個寵妃,連對老奴都這般卑躬屈膝,可見在暗處是如何一番運籌帷幄。”老嬤嬤不屑的嘲諷。


    殷臥雪也看出來了,典型的沒事找事,屈膝也是錯,露鋒芒更是錯。


    “嬤嬤言重了,你的聲望再高,也隻是嬤嬤,而我,如你所說,一個寵妃,再沒失寵之前,本宮的話在帝君麵,還是有點份量。”說好聽點,她這是尊重,說難聽點,打狗還要看主人。


    “你敢拿帝君來壓老奴。”老嬤嬤臉色一陣白,看著殷臥雪的眼中是怒意。


    “不敢。”殷臥雪謙和的說道,心裏卻在想,是又如何?


    “哼!”老嬤嬤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你連狐媚帝君都敢了,還有什麽是霜妃所不敢的?”


    狐媚?殷臥雪蹙眉,狐媚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勾引,這話說得雖含蓄,卻著實難聽,縱是殷臥雪再想忍氣吞聲,別人步步逼近,再忍下去,就是軟柿子。


    “後宮嬪妃不去狐媚帝君,難道要一把年紀的嬤嬤費心勞苦,代勞嬪妃們去狐媚帝君,然後飛上枝頭作鳳凰?”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想笑,可是見皇太後眉頭一挑,她們也隻能將笑意憋在心頭。


    “霜妃娘娘。”老嬤嬤咬牙切齒,臉色變白轉青再轉黑,反正就是豐富多彩。


    “嬤嬤,本宮有說錯話了嗎?”殷臥雪一臉無辜的看著一張老臉變化多端的老嬤嬤,她退步,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負的軟蝦米,傅翼折磨她,是來源於對眠霜的恨,她是代眠霜和親,就得為眠霜曾經犯下的錯買單。


    “你......”老嬤嬤頓時啞口。


    對待敵人,並非要橫眉怒目,厲言相向,平靜如水,淡漠如冰,輕聲細語,犀利言詞,也能讓她啞口無言。


    “好一個伶牙俐齒!”沉默已久的皇太後開口,她的嘴角旋起邪佞冷笑,眼底射出鋒利的寒芒。


    “皇太後過獎。”殷臥雪輕聲的說道,與皇太後對視,神色依舊平淡,仿佛水一般。


    “真不愧是我們殷氏皇朝的後輩子孫。”皇太後特意將“殷氏皇朝”四字加重音,突然斂起敵意,指了指桌上的茶。“霜妃還沒過來為哀家奉茶。”


    態度突然轉變,讓殷臥雪不敢掉以輕心,卻也不敢違背,邁步朝皇太後走去。


    貴妃和賢妃對視一眼,皇太後葫蘆裏賣什麽藥,她們也窺視不清,起初皇太後對霜妃是極力維護,可自牡丹事件後,皇太後對霜妃的維護轉變為敵意,難道真是因霜妃毀了她那盆特種牡丹嗎?


    有德妃與淑妃的前車之鑒,她們對這景繡宮是避而遠之,可今日皇太後發話,她們也不敢不來,而蘭太貴妃,因淑妃之事,氣焰明顯沒以前囂張了,向來有皇太後出現之地,她必來撮熱鬧,可今日她卻沒來。


    紅袖靜默地站在一邊,餘光卻時不時瞄向殿外,衣袖下的手溢滿冷汗。


    殷臥雪提起茶壺,倒了八分滿,放下茶壺,端起茶壞,雙手奉上。[.mianhuatang超多好看小說]“皇後太請用。”


    眉宇一層陰霾籠罩,皇太後伸出手,並未接過,指尖剛碰到茶杯,指甲輕彈,十指扣住邊緣微微施力,殷臥雪雖是雙手,右手隻是作作樣子,在皇太後大力之下,茶杯一斜,滾燙的水頓時倒向皇太後。


    茶水尚且滾燙,皇太後手背上,瞬時紅腫起。


    “啊。”皇太後一聲痛叫出聲。


    “好大的膽子,敢傷皇太後。”老嬤嬤身影一閃而過。


    接著,殷臥雪隻覺臉頰一痛,身子朝地麵跌去,剩下的茶水悉數散在殷臥雪身上,白色的衣裙上留下澄黃色的痕跡,茶杯也摔碎,


    “主子,您沒事吧?”老嬤嬤握住皇太後的手,輕輕吹著。


    “啊。”貴妃跟賢妃嚇得掩嘴尖叫,臉色瞬時蒼白,迴神,上前表示自己的關心。“皇太後,您沒事吧?”


    殷臥雪腦袋裏嗡嗡作響,這主仆兩個到都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別說是其他人,就連她自己也會認為是自己故意懷恨在心,趁機用茶水燙傷皇太後。


    宮女嚇得捂住嘴,隻有紅袖片刻就迴神,上前將殷臥雪扶起。“娘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殷臥雪搖了搖頭,低眸看著衣裙上的茶澤,而衣料下的肌膚火辣辣的痛著,皇太後的下毒手法讓她起疑。


    “霜妃娘娘,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不敢,皇太後隻讓你奉茶,你卻用滾燙的茶水燙傷皇太後的手,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老嬤嬤冷冷的質問。


    “皇太後被燙傷,你沒立刻叫人傳禦醫,而是發難於本宮,耽誤了皇太後治療的傷勢,後果誰負責?”殷臥雪也不退縮,上前一步不是反駁,而是指責老嬤嬤的錯。


    這就是後宮,她已經是皇太後了,帝君的生母,身份地位何等高貴,卻為了嫁禍於她,不惜將十幾年前與後宮嬪妃鬥法的小手段使出來,如此幼稚的故伎重演,虧年過半百的她使得出。


    老嬤嬤狠狠的瞪了殷臥雪一眼,這才拉高聲叫道:“你們還不快點傳禦醫,皇太後被惡毒的霜妃用茶水燙傷了。”


    殷臥雪汗顏,她就非要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嗎?


    惡毒?如果她都算得上惡毒,那麽他們就是陰險的祖宗。


    傅翼來到時,殷臥雪跪在地上,禦醫正為皇太後包紮傷口,眾人見傅翼,立刻起身行跪拜之禮。


    傅翼陰沉著臉,林長風跟劉圖立於他身後,見殷臥雪左邊紅腫的臉頰,分明是教人打過。林長風依舊是麵無表情,而劉圖則臉色凝重,眼角眉梢難掩憂心忡忡。


    然則,傅翼冷眸從殷臥雪身上掠過,似乎並未察覺般,經過她身邊,不曾有一絲停駐,站在皇太後麵前。“母後的傷勢可重?”


    “迴帝君,並無大礙,隻需細心照料亦可。”禦醫如實迴稟。


    “退下。”傅翼聲音低沉而冰冷,令人心中微寒。


    “是,老臣告退。”禦醫如罪釋放般,退後幾步,轉身逃避似的逃開令人窒息的殿堂。


    傅翼未發話,貴妃跟賢妃隻能硬著頭皮,靜靜地坐在一邊,隻期盼這次傅翼別牽連無辜,她們被皇太後叫來這裏陪坐,卻沒有對殷臥雪落井下石。


    “母後,霜妃又哪裏不招你待見了?”傅翼走在皇太後旁邊,皇太後對殷臥雪的態度轉改,連他也摸不清,她這麽做到底為何意?


    “皇帝,這話敢情是問得好。”皇太後冷嗤一聲,接著又道:“皇帝寵愛誰,與哀家無關,哀家隻希望,皇帝拿捏好分寸。”


    “母後這話何解?”傅翼轉動著手中的鐵珠,眸色深深,迸射出淩厲的冰光。


    “今日之事,貴妃與賢妃都有目共睹。”皇太後意有所指的道。


    殷臥雪懂了,貴妃與賢妃坐於此,不是來助陣,而是來作證人,皇太後縝密的心思還真是遠慮,估計從她突然造訪,就已經準備好被自己燙傷。


    傷自己,嫁禍於人,真是值得嗎?


    傅翼會相信誰?或是袒護誰?


    從他剛才進來,就未將多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還真是讓殷臥雪有些寒心,若沒有草原跟桃林這兩次,殷臥雪就不會有如此強需要他保護的欲望。


    殷臥雪更弄不懂,皇太後想要對付自己,大可用月朧之事大做文章,為何從她踏進殿堂,對月朧之事,支字未提,這不像是皇太後的作風,絞盡腦汁挖陷阱給她跳,跳進去了,沒理由不來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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