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景繡宮,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彎下腰,脫下殷臥雪的鞋子,當襪子脫掉,白皙的腳踝處卻早已經紅腫成一片,傅翼拿著襪子的大手一僵,眉頭一凝,她居然扭傷了腳,卻不說,還忍了那麽久。


    這女人!


    傅翼轉身向一旁的案桌走去,上麵放著許多藥材,在一大堆的藥瓶裏準確的拿過消腫藥,迴到床邊坐下。


    點了她的睡穴,將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藥倒入掌心下,輕輕地覆蓋在紅腫處,小心翼翼的揉搓,動作輕柔而仔細。


    處理好之後,傅翼才放開她的腳,拉過被子輕柔的為她蓋好,掖了掖。見她睡的不安穩,伸出手將她皺起的眉頭撫平,準備解衣上床時,餘光瞄見窗外,一抹身影掠過,臉色一寒,最後看了睡下的殷臥雪一眼,傅翼起身離開。


    景繡宮外,月下,清玉師太一見傅翼,微微施禮。“參見帝君。”


    “這麽晚,師太找朕為何事?”傅翼明知故問,鳳眸裏射出寒芒,一張妖豔的臉如同鍍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冰雪,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冷漠。


    “若在這個月,她還是無法懷上龍種,貧尼真擔心帝後娘娘等不了。”清玉師太抬頭霍地對上一雙幽深如寒潭的黑眸,見傅翼不語,接著又道:“如今已無後路,要麽她平安無事,要麽帝後娘娘跟她腹中的孩子,共赴黃泉。”


    共赴黃泉,四個字,重重敲打著傅翼的心扉,眸光驟然一涼,滿目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師太不必擔憂,朕深知熟輕熟重。(.mianhuatang好看的小說)”


    “如此甚好。”清玉師太點了點頭,看著傅翼說道:“貧尼希望帝君,別好傷疤忘了痛,沒其他事,貧尼先告辭。”


    說完,清玉師太縱身離去。


    傅翼渾身緊繃起,望著清玉師太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迷茫了,想到她提醒的話,想到十年前她騙他服下劇毒,接著毫不留情推他下懸崖,眼眸驟然凝聚了,沉浸許久的仇恨,瞬間被點燃,危險無休止的擴散。


    垂在身側的手緊攥,青筋冒出,指關節全數泛白,發出“吱吱咯咯”的響聲,令人毛骨悚然。


    晨曦,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照在床上一張絕豔的臉上。


    “娘娘。”紅袖推了推床上的殷臥雪,見她還沒醒來的欲望,手上加重力道,聲音也略略提高。“娘娘,快醒醒。”


    美夢中被人硬生生地吵醒,心情是很不爽滴,殷臥雪不情願地睜開眼,睫毛像蝴蝶般展開翅膀,看看一臉鎮靜,眉心卻皺起的紅袖。


    “何事?”殷臥雪抬手揉搓著眉心,紅袖很識相,若沒有重要事,她是不會吵醒自己。淡淡地藥味鑽進鼻翼,殷臥雪先一愣,隨即動了動扭傷的腳,已經不是很痛,很明顯是被人上了藥。


    會是傅翼嗎?他又是何時發現自己扭傷腳?


    陷入昨夜的迴憶中,除了為唐菖蒲引發而來的小風波,跟她跳舞中突然出的狀況,欣賞星星到睡著,其他都是那麽美好,讓人沉淪其中,不願醒來。


    “娘娘。”紅袖說完,見殷臥雪還在神遊,懷疑她剛剛有沒有聽見自己所說。


    “抱歉紅袖,能再說一遍嗎?我剛剛沒聽清楚。”迴神,殷臥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皇太後攜貴妃、賢妃三人來景繡宮,此刻已經在殿堂等著。”紅袖見殷臥雪突然煞白的臉色,接著道:“娘娘不用驚慌,奴婢已經讓人去通知帝君了。”


    “紅袖,為我梳洗。”殷臥雪坐起身,她並非驚慌,從出手救月朧,明知那是皇太後給她挖的陷阱,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下跳,早有心裏準備麵對皇太後的興師問罪。


    殷臥雪弄不明白,父親跟叔叔都是皇太後的弟弟,為何在知道她不是眠霜之後,對她的態度改變如此之大。殷臥雪目光滯,她怎麽忘了,叔叔跟皇太後才是皇後所生,同父同母,而父親是貴妃所生,跟他們同父異母。


    因為不同母,所以態度惡劣,這樣一想,殷臥雪心裏也就不這般糾結了。


    唉!叔叔對她如寶,皇太後這個姑姑對她如草芥。


    殷臥雪並沒隆重裝扮,一襲白裙,一張天然美豔純淨無暇的臉,未施粉黛,看起來卻更加清麗、豔魅。


    紅袖攙扶著殷臥雪走出內殿,來到殿堂,就見貴妃與賢妃優雅落坐兩邊,上位坐著皇太後,大概那些她自己都不常見的宮婢們,也嗅出劍拔弩張的氣氛,小心翼翼又謹慎的奉茶。


    殷臥雪愣住了,有些驚訝,以往都是月朧伴在皇太後左右,今兒卻換成一位老嬤嬤,隨即一想,月朧受了傷,短短幾日根本無法康複,看來皇太後還是真心疼月朧,若不然今兒就強行將她拉過來。


    皇太後是真心對待,倘若與自己的利益相攻擊,她老人家會毫不猶豫的棄月朧,保自己的利益。


    貴妃與賢妃見到殷臥雪,眼中均露出驚愕與羨慕,相對兩人華麗的宮裝,殷臥雪的卻普通樸素,但是卻給人一種幹淨舒服,無需任何裝扮,美自然而成,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惹人眼前一亮,羨慕死人。


    “霜妃臉上這表情,是不歡迎哀家麽?”皇太後放下茶杯,嘴角含笑,看著殷臥雪的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妾身不敢!”殷臥雪福了福身,心裏唉歎,看來皇太後是要與她公然決裂,當著貴妃跟賢妃的麵,都懶於偽裝了。


    “不敢?”皇太後嘲諷一笑。“這後宮,萬千寵幸於一身,獨領風騷,帝君為了你,德妃打入冷宮,賜死淑妃,如今你有孕在身,宮闈內傳言,帝君遲早要為你廢後,立你為後。”


    獨領風騷,這後宮的女人,誰敢說自己獨領風騷。殷臥雪心一顫,皇太後這番話,明顯是將她往風口浪尖上推去。


    “皇太後不也說,隻是傳言嗎?眾說紛紜,不可全聽信,帝君與帝後伉儷情深,天下人皆知,廢後實屬無稽之談。”一番話,堵住皇太後的嘴,也消除貴妃與賢妃心中的猜忌。


    “自古帝王亦多情,見一個愛一個,你認為帝君與帝後的感情,真能長久不衰嗎?”皇太後這番是否決了陰諾諾,也給殷臥雪一個警惕。


    殷臥雪垂下眉睫,無意與皇太後對視,在反駁之間,選擇了靜默。


    帝王情,說好聽是多情,說難聽點就是薄情,見一個愛一個,她現在得寵,失寵隻是遲早的事。


    “霜妃。”得不到殷臥雪的迴答,皇太後原本慈祥的聲音變得淩厲,甩袖往著旁側桌案輕輕一拍。


    “皇太後所言極是。”靜默都是錯,別人不待見。


    “霜妃娘娘,你好大的膽子,皇太後問你話,居然如此敷衍,擺明恃寵而驕,懷上龍種,暫時得到帝君的寵愛,就不把皇太後放在眼裏了嗎?”皇太後身邊的老嬤嬤見狀,立刻站出一步,斥喝。


    殷臥雪蹙眉,一個老嬤嬤居然敢上前插說,訓斥她的同時,也在提醒她,得寵隻是暫時,絕非長久。


    見旁邊人並未因老嬤嬤插話而驚訝,可見她們也認識她,甚至忌諱三分。


    “嬤嬤教誨得極是,本宮銘記於心。”打狗也要看主人,老嬤嬤是皇太後身邊的人,殷臥雪能忍則忍,對宮中的老嬤嬤,殷臥雪並沒有好感,她的處子之身,就毀於一個老嬤嬤之手。


    不卑不亢,倒讓老嬤嬤不好發怒,更何況殷臥雪將“本宮”兩字嚼得特別重,提醒著她彼此的身份,自己雖是皇太後身邊的老嬤嬤,可她畢竟是妃子,主仆關係擺放在這裏,再越權,倒顯得自己以下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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