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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夜就要過去,可是寧寒仍舊沒有入眠,隻是躺在床上發呆。


    深夜寂靜,門外突然傳來了踉蹌不穩的腳步聲。沒過多久,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推門而入。


    隻見他隨手關上了門,隨後靠著門板席地而坐,邊喝酒邊凝視著在床上靜靜坐著的少女。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男人把手裏的酒壺丟到了一邊,道:“我很想你。”


    寧寒掀開被子預備下床,男人突然厲聲道:“別過來!就在那坐著就好。”


    聽男人這麽說,寧寒苦笑了一聲,坐在原地看向窗外的星辰,道:“叔叔,其實……你可以靠近一些,不管你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


    “可是我會怪我自己。”江臨川的聲音有些沙啞,仔細分辨下,還有一絲絲哽咽。


    “那好吧……如果我走了,你會後悔嗎?後悔陰陰有這麽多次機會徹底占有我,卻沒有把握住。”寧寒問道。


    江臨川靠在門板上,淩亂的發絲半遮住他的眼眸,他就這麽隨意的坐在地上,不靠近寧寒一步。


    麵對寧寒的問題,他考慮了片刻,隨後單手扶著額頭,順勢撩起了遮擋視線的碎發,苦澀的笑道:“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後悔,我隻知道如果我真的那麽做,會內疚一生。”


    “嗯……”寧寒微微點了點頭。


    “寧寒,我也喜歡你,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江臨川說完這句話,拄著身旁的花架站起了身,架子上的花瓶應聲而落,留下了一地碎片。


    寧寒緊緊的閉上了眼,兩行淚隨之掉落。緊接著,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江臨川就這麽走掉了。


    寧寒緩了好久,她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心緒極其不穩定,隻因為江臨川的那句“我也喜歡你”。


    “叔叔……”


    寧寒睜開眼,下床追了出去,遠遠便看到了江臨川那搖搖晃晃的身影。


    “叔叔!”


    寧寒快步朝他跑了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叔叔,上次我說的那些話……是騙你的,我不是在開玩笑……可是我不能幹預你的人生,我也不能永遠留在這……”


    寧寒貼著江臨川的後背嗚咽,許久都沒得到他的迴應,直到她的嗚咽聲漸漸歸於平淡,江臨川才抓住她的手,背著月光轉過了身。


    “上次,我弄疼你了吧,抱歉。”


    江臨川的目光柔和極了,和那張冷俊的臉毫不相稱,可就是這極致之間的差距,讓寧寒深陷其中。


    她想要這張萬年冷漠的臉隻對她露出這樣溫柔的表情,她想要占有這顆從未對任何人動過情的心。


    她希望,江臨川是她的,永遠都是。


    可命運卻讓他們不能不斬斷所有。


    “叔叔,我想要一個離別之吻。”


    寧寒揚起嘴角,那笑容一如他們初識時的天真無暇。


    江臨川的緩緩垂下頭,溫暖的手掌輕輕捏住了寧寒的腰,兩人的鼻尖相碰,唇上的柔軟隨之連接。


    這個吻由淺入深,由試探變為熱烈,情至深處,不知是寧寒在配合江臨川的動作,還是江臨川在配合寧寒。


    然而溫存總是有盡頭的,最後兩人也隻能依依不舍地分別,然後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誰也沒迴頭。


    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


    翌日,寧寒換了一身衣服,親眼見證了他們的大婚典禮。


    就這樣,一對璧人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完成了所有禮儀。


    長老們稱他們是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弟子們祝他們白頭偕老,琴瑟和諧。


    就連赤瞳,也獻上了贈禮,麵無表情的喝下了黎子佩敬的酒。


    蘇炎貼在寧寒身邊,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可寧寒一句也沒聽進心裏。


    典禮一結束,新娘子被送進了洞房,新郎開始操勞事宜,接受眾人的賀喜,在宴席上不停的敬酒。


    自始至終,江臨川都沒看寧寒一眼,在他的眼裏,今天隻有黎子佩一人。


    酒喝到一半,眼看江臨川就要端著酒杯來寧寒所在的桌子時,寧寒撂下筷子跑開了。


    果然,她還是不想看到那樣子的江臨川。虛假的敬著酒,跟她說一些事不關己的話,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一路跑到梨園,寧寒坐在黑水井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久不見啊,你到底是叫寧寒還是柯媛?”


    寧寒循聲望去,赤瞳穿著一身比今天的新娘子還要豔麗的紅衣坐在樹叉上,血色的瞳孔染上了一層清霜。


    “我叫什麽很重要嗎?”寧寒反問。


    赤瞳的媚眼輕眯,勾唇笑了笑,道:“今天的新郎雖然一直麵帶笑容,可我看他好似心不在焉。”


    “是嗎?我倒沒看出來。”寧寒道。


    “或許是因為你比他更加心不在焉。”赤瞳道。


    寧寒沒迴話,目光從那雙血色的瞳孔挪了開,望向正前方,遙望著天上的雲朵。


    “看到昨夜那一幕,我這才知道上次那幾鞭子下手太輕了。”赤瞳道。


    寧寒的瞳孔緊縮,難不成昨夜的一切,她都看到了?她的言外之意,是要再跟她打一場嗎?


    不,如果她真的想出手早就動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現在出手也來得及,不過好像也沒什麽用,因為搶走他的人並不是我。”寧寒道。


    赤瞳嗤笑了一聲,道:“我倒覺得奪走他的心比奪走他的人更加可憎。”


    寧寒站起了身,警惕的看向赤瞳,如果赤瞳此刻出手,她將孤立無援。


    赤瞳的笑容漸漸淡去,側過頭來看著寧寒,原本如霜的目光變得淒哀,紅唇微啟,問道:“得到他的心,是一種什麽感覺?”


    寧寒歎了口氣,苦笑著反問道:“你很想知道嗎?”


    “很想。”


    寧寒再次席地而坐,道:“不怎麽樣。”


    “是麽……”


    “他的心在我身上又能如何?又不能真的和我在一起……你剛剛也說了,今天的新郎官心不在焉。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這種痛楚比得不到他更撕心裂肺。嗬……赤瞳姐姐,你知道嗎?我寧願他不曾對我動心,那樣或許他會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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