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謹菲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魏謹然要是將自己為表哥做荷包的事情嚷嚷出去,到時候一切都會化作泡影。


    自己心怡表哥,卻一直不敢說。


    雖說母親對她千依百順,外祖母和舅母又將她疼到心坎裏。但是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做為女子是不能自己提的。


    要是被舅母知道她給表哥繡荷包,舅母定然會對自己有所誤會,估計就不會再疼愛自己了。


    隻要自己能忍,就憑外祖母那麽喜歡自己,到時候及笄之後,方家定然會上門提親的,那時她就不用如此再遮遮掩掩了。


    魏謹然無事就在方啟元麵前晃蕩,方啟元又不止一次讚她,怎的能不讓魏謹菲妒忌。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表哥之間的最大的障礙就是魏謹然。她很氣憤,卻找不到機會,那天突然起意,折騰了一番,魏謹然竟然毫發無傷,她怎麽能不氣?


    現在自己的把柄又被魏謹然握在了手中。


    “不行,不能讓舅母知道。”魏謹菲看著眼前的荷包,突然又拿起針,趕起工來。


    魏謹然直接迴到清竹院,並沒有去方淑秀那報告魏謹菲的荷包之事。


    方家門第不低,方啟元是方家大舅的三子,和魏謹菲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學問又好,過不了多久定然會高中的,方淑秀知道了或許還樂見其成呢。


    她要能給魏謹菲結這麽親,還不得人人誇她是個好繼母?


    而方老婦人,魏謹然名義上的那個外祖母,估計也是願意的。


    魏謹然父親的第一個妻子,方淑佳是方老夫人唯一的親閨女。生了魏謹菲後,去了。


    方老夫人為了她女兒的三個親兒女,將方淑秀又嫁了進來。對從小沒娘的魏謹菲可是疼到了骨子裏。


    魏謹菲要嫁進方家,她怎麽會不樂意。


    現在看來,唯一可能不樂意的估計就是她的大舅母了。


    外甥女再親也沒有兒子親,她要找的是個聽話的兒媳婦,不是個事事都得占個先的小祖宗。


    魏謹然想,自己要怎麽阻止魏謹菲呢?


    頭疼。不想了,反正事情還早著呢。


    魏謹菲未及笄,方啟元那也未下場,方家定然先拖著的。


    這天夜裏,魏謹菲挑燈趕工,準備將荷包連夜做出來。雖然現在早了些,但自己這個親妹妹要送個荷包並不需要特別的理由?


    所以,她隻要明日當著眾人的麵親手將荷包送給二哥,魏謹然就算把事情捅出去,她也可以說魏謹然故意陷害自己。


    所以,要快。


    可惜了,自己花了這麽多心思,就被魏謹然給攪和了,她又怎麽能不恨呢。


    “魏謹然,那日之事,我本還覺得過意不去。現在,你抹去了我最後一絲愧疚,如若日後再來惹我,我不會再顧念我們的姐妹之情。”


    這話還好未被魏謹然聽到。姐妹情,姐妹情就是為了個男人將自己妹妹推下水。有還不如沒有呢。


    可惜,魏謹菲想得再好,她的計劃也未能如願。


    因為她病了。這次她是真的病了。


    她最初被魏謹然一嚇,不是裝的,那身冷汗,黏糊糊的。後來又被魏謹然發現荷包之事,更加心神不安了。再加上熬夜繡荷包,患得患失的,怎麽能不病呢?


    第二日,眾人前往念心苑時,就發現方淑秀姍姍來遲。


    “母親,念姐兒她又發了熱。”方淑秀道。


    “念姐兒這是怎麽了?言姐兒遭了大難現在都無事了,她怎麽反反複複的?請大夫來瞧過了嗎?”魏老夫人道。


    魏老夫人這話可是說到眾人的心坎裏了。魏謹菲這樣折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魏謹菲落水了呢。


    “瞧過了,說不礙事。受了寒,又驚嚇所致。已經開了藥,服下了。”


    “嗯。讓她平日裏無事多抄抄經,既能修身養性,又有佛祖庇護,也不會那麽容易受了驚。”


    既然大夫已經看過了魏老夫人就不再多說。


    魏謹然卻想,佛祖要是護著那種人那真是不開眼了。


    方淑秀今日和往日不同,請完安並未立馬離開,卻是等著魏謹然。


    寧文琴看到自己的婆母似乎和魏謹然有話說,識趣的離開了。她在魏家就像是個透明人,她也喜歡這樣的狀態。


    出了院門,方淑秀拉著魏謹然道:“言姐兒,昨日你可去看你姐姐了?昨日她還好好的,後來怎麽就發起熱了?”


    方淑秀一早去看魏謹菲,魏謹菲一直哭哭啼啼的,不肯明說。但又說一再暗示魏謹然還在怪她,不肯原諒她。


    方淑秀猜測是魏謹然與魏謹菲起了爭執,她才突然又病的。


    魏謹然笑著道:“母親可是記錯了?昨日大姐不就發了熱,病得很重,怎麽是好好的了。聽說昨日請安大姐都未到,母親不是還守了她一夜嗎?”


    魏謹然已經對方淑秀寒了心,說話之間難免就露出不滿來。


    魏謹然掙脫開了手,又撇過頭看著遠處,道:“如果不是姐姐病得下不了床,我怎麽會拖著病體去探望她呢?母親你說是不是?”


    “你……你不是已經大好了嗎?”方淑秀啞然,她確實無法說魏謹菲昨日並沒什麽大事。


    “也不過是撐著罷了。母親最憐惜姐姐了,還是去寬慰寬慰她吧,我就不打擾母親了。”


    方淑秀本來就是來問話的,怎麽可能沒問清楚就走:“言姐兒,陪母親走走。”


    “母親,我前幾日落了水,這身上還不舒坦,現在也隻是強撐著,估計是不能陪母親了。母親,如果心疼我,就讓我迴去歇著吧。”


    說完,魏謹然招了招手,讓七巧攙扶著,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行了禮,就有氣無力的離開了。


    誰不會裝了,隻是她以前懶得裝罷了。


    但魏謹然裝得實在太假,方淑秀看到氣得牙癢癢的。


    “你……”方淑秀咬牙切齒的說,又馬上完美的控製了自己的情緒。


    她這女兒,以前雖也會發小脾氣,但還是很體諒她的。就算有再大不滿,對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的,沒想道魏謹然竟然會這樣和她說話,方淑秀怎麽能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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