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表當時“邦達列夫上校”道:“如今蘇聯將亡,群雄並起,諸侯皆有爭霸之心。裂土分疆,禮崩樂壞,你我皆需退路。”


    他自懷中掏出一枚信封,遞予那“赫爾佐格”道:“此微薄之禮,略表誠意,還請博士笑納。”


    那博士扯開信封,隻見其中是一張大額本票,數額兩億。遂展顏微笑道:“上校果是有備而來。”


    “邦達列夫”道:“在下雖不才,但曾祖曾任紅軍高層,於軍方尚有餘蔭,根正苗紅,自不必說。又因曾祖母皇族血統,於一眾沙俄後裔、封建遺老中也頗有威望,隻需振臂一唿,有識之士必紛紛來投。屆時你我通力合作,大事可成。”


    那博士聽了,當時將本票收好,以雙手相攙道:“上校既有此言,在下無話可說,自當傾心相隨!”


    “邦達列夫”大喜道:“我今得博士,真如猛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那兩億美元隻當相送,待我歸家,陳明利害,當以十倍奉之。”


    那博士道:“你我一見如故,當為知己。”感慨已畢,又問道:“國將分裂,可是實情?”


    “邦達列夫”長歎一聲,點頭道:“時不我待。”


    那博士麵色凝重,即道:“此地便不可久留。”


    “邦達列夫”問道:“何出此言?”


    那博士道:“上校不知。距此地九百裏處,有一城維爾霍揚斯克,駐紮空軍基地,蘇27重型戰鬥機足有一個中隊。待蘇聯解體,這港口必現於世。到時豺狼虎豹、野心勃勃之輩,必趨之若鶩。”


    “邦達列夫”聽了,蹙眉道:“一個中隊?列寧號斷非對手。”


    那博士卻一怔,問道:“列寧號在此?”


    “邦達列夫”道:“據此不過八十裏。”


    那博士喜出望外,忙道:“上校果然神兵天降,這列寧號來得正好。有此船相助,可將所裏研究資料盡數搬走,另謀他路而去。”


    “邦達列夫”也道:“博士說的在理。這院中孩童可要帶走?”


    那博士卻搖頭道:“那些孩童已無大用,留之反倒麻煩。”


    “邦達列夫”道:“博士意思是”


    那博士道:“一個不留!”


    “邦達列夫”默然片刻,又道:“這龍屍又如何處置?”


    那博士道:“這畜生早死多時,全無靈性,留於此地即可。”


    “邦達列夫”沉吟片刻,蹙眉道:“那博士除卻文書物資外,還將帶走何物?”


    那博士忽笑道:“自然是我親愛的孩子們。”


    “邦達列夫”一怔,問道:“博士方才不是.”


    誰知“赫爾佐格”道:“非是那三十八個孩童,而是我手作之物。”說著,他作了個“請”的手勢,並道:“皇孫殿下,這邊來。”


    話落處,啪的一聲,燈光黑而又亮,轉作另場。


    眾人隻見戲台上升起一座倉庫,其中寒氣騰騰,凝作冰晶。及在那冰層之內,凍結數萬支胚胎冷凍管。


    這上校與那博士漫步其中,驚歎之餘問道:“莫非皆是混血胚胎?”


    那博士點頭笑道:“正是。”


    “邦達列夫”道:“一齊帶走?”


    那博士搖了搖頭道:“非也。這其中大多是一代產物、失敗之作,若孕育成體,恐怕失控。隻取一枚即可,此物貴精不在多。”


    “邦達列夫”深以為然。


    二人便來到這“冷庫”深處,及見一座冰架之上,置有兩個金屬保溫艙,其中沉睡兩個男嬰,尚不及一歲。艙上分別編號曰:π,w。


    那博士道:“此二人在二代產品之中,也數一數二。”說著,又自冰層之中,取出一個胚胎冷凍管,隻見上有編號:ξ。


    “赫爾佐格”博士又道:“不過與此相比,卻遠遠不如。”


    話落處,即見穹頂打下一道光來,籠罩在台下繪梨衣身上。眾人目光閃爍。


    繪梨衣怔道:“這是我?”


    一旁蘇恩曦喃喃道:“所以那兩個男嬰是源稚生和源稚女”


    話猶未了,卻聽台上“邦達列夫”道:“隻此三人?”


    那博士笑著點頭,指定前額道:“此間財富,全在於此。”


    “邦達列夫”也賠笑道:“博士高明。”又話鋒一轉道:“卻不知幾何動身?”


    那博士曰:“臘月廿五,耶穌聖誕,宜出行、搬遷。”


    話音剛落,即見燈影閃爍,複又轉場。


    台上“零號”與“雷娜塔”再次現身。即聽“零號”道:“耶穌聖誕,黃道吉日,宜叛逃、越獄,你我籌謀一番,必可遠走高飛!”


    那“雷娜塔”全無主見,隻點頭道:“你安排即可,我自相隨。”


    “零號”點頭,於地上畫影圖形道:“此地通風管道四通八達,可至每個角落。我動彈不得,勞煩你幾日辛苦,將槍支彈藥、吃食酒水、狗拉雪橇準備停當。”


    他輕撫“雷娜塔”額頭,又道:“及聖誕當日,你我便可得自由之身。”


    那“雷娜塔”聽罷,忽問道:“你怎動彈不得?”


    “零號”笑道:“你有所不知。此時此刻,你我皆在房中,不過於夢中相會。”


    那“雷娜塔”聞言一驚。


    卻不光是台上,那台下的零也微微一怔,喃喃自語道:“原來當初是夢麽”


    這時,又聞“零號”道:“你該走了,將我之言,牢記於心,莫忘莫忘。”


    那“雷娜塔”輕輕點頭。


    隻聽啪的一聲,卻是“零號”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燈光一閃,台上“雷娜塔”與“零號”兩人分在兩間屋內。單說“雷娜塔”此時躺在榻上,如夢初醒,喃喃道:“果然是夢麽?”


    而眾人又見“邦達列夫上校”與“赫爾佐格博士”齊上台來。隻聽那博士道:“為求穩妥,聖誕當日,將設酒宴,舉舞會,以安撫眾心,你我趁亂就走,也得方便。”


    “邦達列夫”點頭道:“此計甚妙。”


    二人走過囚押孩童之處,目光掃過房內,即聽“赫爾佐格”假惺惺道:“方今大勢所趨,將之無奈拋棄,當真令我寢食難安。”


    “邦達列夫”也就坡下驢,一旁安慰道:“博士莫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事乃千秋之計,萬不可動惻隱之心,徒增煩惱耳。”


    那博士聽了,點頭道:“上校所言即是。”


    “邦達列夫”穿過走廊,見眾孩童酣睡,問道:“此間全為龍血後裔?”


    那博士道:“正是。自蘇聯各處搜集而來,各有神異。”


    “邦達列夫”問道:“可有麻煩?”


    那博士笑道:“上校放心。他等皆任我擺布,掀不起風浪。”


    “邦達列夫”好奇問道:“如作施為?”


    那博士道:“古有醫者仁心,傳下一法,可治羊癲瘋,喚作‘腦橋分裂手術’。開顱切頂,分腦左右,轉換人格,可以邦子聲操控,實在方便。”


    “邦達列夫”讚道:“博士神術,匪夷所思。”


    那“赫爾佐格”十分得意,便將這上校引到零號房前,指點裏麵道:“此童名作‘零號’,首用此法。因初學乍練,手藝不精,故而留下病根,不時發狂。這才囚禁於此,施以藥物迷幻,並作研究之用。”


    “邦達列夫”打量一番,疑惑道:“怎是個亞洲人模樣?”


    那博士隻是道:“此童來曆神秘。”


    “邦達列夫”一怔,旋即問道:“願聞其詳。”


    那博士卻搖頭道:“將死之人,不足掛齒。”


    “邦達列夫”目光閃爍,也未多問,話鋒一轉道:“此處三十八個孩子,皆作此‘腦橋分裂’之法?”


    那博士又搖頭道:“尚有一人年幼,未及手術。”


    “邦達列夫”問:“哪個?”


    那博士便攜他來在三十八號門前,往裏看時,隻見“雷娜塔”臥榻熟睡,即道:“小雷娜塔年方一十三歲,身嬌體弱,不堪手術,故而遺留。”


    “邦達列夫”問道:“她有何神異?”


    那博士道:“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看得清,辨得明,知內外,善模仿,金精火眼,完璧歸趙。”


    “邦達列夫”立時道:“此人有用!可將帶走乎?”


    那博士聽了,沉吟片刻道:“上校既然開口,我焉有不從之理?那便也攜她而去。”


    話落處,卻是那“零號”忽睜開眼來,喃喃道:“原來此時間線所異者,在乎此處!”


    此言一出,台下知新舊時間線之人,皆心中一動。


    路明非自開戲後,多時沉默,如今才開金口,問那零道:“那二人欲將你帶走?”


    零瞥他一眼,點頭道:“他們成功了。”


    路明非不解道:“那零號何去?”


    零說:“被黑蛇咬去了頭,死了。”


    路明非尚不知黑王頂替路鳴澤身份,故而有此一問。


    正此時,卻聽擴音器傳聲而出,道:“大王稍候,不時揭曉。”


    路明非聽了,忽道:“汝輩小兒,前番釣起船來。你自知不敵,央著為本王演一出戲,一為助興,二來解惑。可如今親曆者皆在此處,又何必多此一舉?”


    此言一出,那擴音器中即道:“小民聞大王來時,驚為天人,又見先帝俯首,更是心折。但無奈命小福薄,無覲見之禮,隻得借台子搭戲,取悅大王。”


    路明非聞言,點頭道:“何不現身而出,與眾台下同觀?”


    那擴音器道:“我身份低微,不敢與各位殿下、娘娘同席而坐。更何況,此台上尚需我調度。”


    路明非此番卻不買賬,說道:“出來一見,教我看看模樣。”


    那擴音器推脫道:“我相貌醜陋,怕髒了眾位之眼,還是待些時日”


    話猶未了,卻聽那夏彌道:“你於卵中模樣,本公主已然見過,還能醜到哪裏去也?休推脫,快出來!”


    她當時站起,叱道:“你囚禁之仇,我還未報呢!”


    眾人見她義憤填膺,紛紛望來。


    繪梨衣一旁道:“好威風!”


    陳墨瞳笑道:“她在拍馬屁,表忠心。”


    芬裏厄也道:“哼,狐假虎威。”


    蘇茜說:“狗仗人勢。”


    夏彌不置可否,隻對明非道:“陛下,您老人家一聲令下,臣立馬衝將進去,把那廝揪了出來,為您出氣。”


    眾人見她圖窮匕見,紛作噓聲。


    那夏彌充耳不聞,直盯著明非,眼露期待。


    路明非見她這般模樣,問道:“怎這般積極?有事相求?”


    那夏彌頭搖如撥浪鼓般,說道:“為您分憂,義不容辭,何求報答?然陛下若有心獎賞,臣也卻之不恭。”


    路明非怎能不知她的心思,多半與楚子航有關,前番聞芬裏厄欲棒打鴛鴦,許是急了,想求個靠山。便故意問道:“欲求何賜?”


    那夏彌即道:“求陛下賜婚。前番陛下許臣夜觀國寶,如此便好。”


    路明非心道果不出所料,卻與她招手,耳語道:“今時不同往日。前番夜觀國寶之舉,乃是駙馬被俘,生殺予奪,皆在於你。而今師兄從一而終,與我等並肩,算是有功之臣,怎好強求?”


    那夏彌急道:“那諾頓與康斯坦丁好管閑事,將我哥哥放了出來,純為我添堵。我終身大事,全賴陛下主持了。”


    說話間,那繪梨衣好奇,欲湊過來聽,被陳墨瞳一把拉了迴去。


    那夏彌瞥了一眼,不知如何想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道:“陛下坐享齊人之福,怎不為臣分憂?”


    話一出口,即見明非麵色微變。


    當時夏彌已知失言,正想找補,卻被明非一把揪住耳朵,扯住了,連連痛唿。隻聽他道:“再敢胡言亂語,我可不饒。”


    少時撒手,夏彌連聲稱是,心中卻暗自生喜道:“有話就好,隻怕他一言不發,瞪眼珠子就宰活人,反而不美。”


    眾人見之驚奇。


    不多時,又見夏彌湊了過去,雙手捏肩道:“那鬼鬼祟祟、躲藏之輩,如何處置?”此聲高,眾人皆聞,乃故意教人聽之。


    果然,聲落處,隻聽那擴音器中道:“大王既想見,還請答允在下所求。”


    怎料那明非早不耐煩,有夏彌一旁插科打諢,方未動怒,如今見他不知好歹,當時笑道:“尼德霍格。”


    話音剛落,隻聽哢嚓一聲響亮,眾人皆驚。抬頭來看,隻見船艙露天,被那黑龍尼德霍格一口掀了起來,一甩頭,便扔在海水之中。


    夏彌捏肩更賣氣力,餘下眾人正襟危坐,隻繪梨衣抬頭看來看去,絲毫不懼。


    那船內幼龍自然不及她這一份赤子之心,三步並作兩步,自後方帷幕之內,邁步台前。


    眾人見了,登時嘩然。卻道是:


    不識廬山真麵目,隱芥藏形難請出。


    故弄玄虛非本意,唯恐見麵便作古。


    魔王喜怒不形色,古來伴君如伴虎。


    隻求此番可活命,富貴榮華不敢圖。


    我將以閃電般歸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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