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冷剛!壞冷剛!居然做出那麽卑鄙無恥的事,虧我還當他是朋友呢!哼!”


    駕著馬車的阿紫一路上始終憤憤不平的罵著,越罵某人的眉心皺得越深。(.mianhuatang棉花糖小說網)


    他怎麽就覺得阿紫這樣罵自己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怎麽說也在府裏當了三年的老頭,與冷剛朝夕相處,居然也沒察覺出來,這把年紀白活咯!”龍子浩又以自己曾經怪老頭的語氣歎息了起來。


    隻有馬車裏的雲舞安靜得異常。


    她在想,拓跋烈是否早就知道了冷剛的野心,他擔心的並非是拓跋泓會對她不利,而是冷剛,所以才會連夜將她送走?


    別說,他們看走眼了,就連她都看走眼了啊!一直以為冷剛是死忠的個性,沒想到他才是那個背叛得最徹底的人。


    如果他早就拿到了兵符,為什麽還要等到今天呢?


    “那現在怎麽辦?”阿紫開口打破了暫時的平靜。


    “迴暢悠園吧!”雲舞毅然決定道。


    “迴暢悠園,可是,這城?”阿紫指著前方高高的城門。


    “別告訴我你的輕功飛不過去!”此時正是夜黑風高時,要進城很簡單。


    “別怕,阿紫飛不過去我抱著你。”拓跋錦瑢自告奮勇,不放棄一絲一毫可以親近的機會。


    “我飛得過去啊,可姐姐她……”


    “不是還有一閑人嗎?”拓跋錦瑢眼光瞟向龍子浩。


    “我一把老骨頭了,可飛不過去。”龍子浩攤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誰讓你飛了!”雲舞翻翻白眼,下了馬車,“拿出你的絕活來!”


    一聽到這,龍子浩就來勁了,連忙翻身下馬,笑嘻嘻的從馬上的百寶袋裏掏出一塊塊麵皮,一張挑過一張,都不滿意。


    “你幹嘛?都被你丟完了?”雲舞皺眉問道。


    “沒一張英挺陽剛的!”龍子浩脫口而出,單純得令人發笑。


    “哈哈……你終於承認自己長得美了!”拓跋錦瑢不放棄這個難得的調侃機會。


    “我是要把這張臉醜化掉,你要英挺陽剛的幹嘛?”雲舞也忍俊不笑,這廝會不會可愛過頭了?還是把她以前說過的話當真了?


    下次扮記得扮個酷一點的!


    “嘻嘻……”見到龍子浩被自個的姐姐罵得低下頭,阿紫在旁也不禁捂嘴輕笑。


    經過喬裝打扮的雲舞順利進了城,來到了暢悠園。


    暢悠園外,先一步到的拓跋錦瑢和阿紫已經在那裏等著。門前清冷,兩盞燈籠高掛,隨蕭瑟的秋風搖曳。


    “姐姐。”阿紫迎上來對著一張帶著七老八十的老容顏喚道。


    駝背的雲舞直起了身子,正要伸手撕下貼在臉上的麵具,一雙手比她還快,撫上她的柔荑,春風般的聲音低低的道,“娘子,讓為夫來。”


    “噗!”阿紫忍不住噗嗤而笑,“龍公子,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占我姐姐便宜!”


    雲舞也白了愛玩的龍子浩一眼,拍開他的手,動手撕下了緊貼在臉上的人皮麵具。


    真不明白為何他那麽喜歡易容,這人皮麵具不止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還不透氣,難受得很。


    “這裏頭我和阿紫已經巡視過,安全的,先進去再說吧。”拓跋錦瑢始終站在阿紫的身邊,選擇了個可以抵擋風向的位置,當然,他的貼心,小丫頭可沒注意到。


    雲舞點頭,上前拍了拍緊閉的大門。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了。


    吱呀一聲,兩扇大門打開來,開門的是湘姐,她披著披風,顯然是已經就寢,被他們的敲門聲鬧醒的。


    “湘姐……”雲舞喚了聲。


    湘姐以為自己沒睡醒,趕忙放下燈籠,雙手揉了揉雙眼,再看,這幻象還是沒消失,又眨了眨眼,又揉了揉,才敢確定,眼前站著的是她的老板娘。


    “雲姑娘,真的是你?”興奮勁還沒過,湘姐猛然又想起了什麽,一個個拉著他們進門,而後又謹慎的往外探了探,才慌忙關上門。


    迴到火雲軒,湘姐一一為諸位倒茶。


    “雲姑娘,你怎麽又迴來了?少主不是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湘姐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懊悔的側過身去自打巴掌。


    “湘姐,你也別自責了!這次迴來是我自己的決定,那個笨男人休想我會原諒他!”


    “噗!”


    雲舞的話剛落,在座正喝著茶解渴的三個人紛紛把嘴裏的茶給噴了出來。


    他們沒聽錯吧?在戰場上,敵軍一聽到擎王的名字就被嚇得舉旗投降,令人聞風喪膽的擎王居然也會被人罵笨的一天?


    三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雲舞瞧,驚歎之餘又不免被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嬌嗔迷住。


    平日裏冷若冰霜的女人此時就好像一個尋常婦道人家撅嘴罵自己的丈夫。


    今夜,不止他們的耳朵出了問題,就連眼睛都出事了!


    “咳咳……”


    雲舞清清嗓子,三雙眼睛立即收住,慌忙假意喝茶,隻是經他們剛才那麽一噴,手裏的茶杯早就見底了,湘姐趕緊笑著替他們添茶。


    “雲姑娘,相信你們此番進城也已經聽到有關少主的消息了。少主這一次被打入天牢,連探望都不讓,隻怕皇上不會這麽輕易讓他過得舒坦了。”湘姐放下茶壺,站到一邊,哀歎道。


    這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了細微的響動,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從窗邊偷偷靠近。


    坐在靠門方向的拓跋錦瑢起身利落的閃了出去,將人給抓抓。


    “你這賊子,竟敢進我家小姐的房間!看我不打死你!”


    這聲音!


    “夏雨!”雲舞起身連忙驚喊,“瑢公子,手下留情!”


    拓跋錦瑢打出去的掌及時收住,將門外的小黑影抓進門。


    “夏雨,你怎麽還在這裏?”雲舞看著手上還高高舉著棍子的夏雨,剛才她在外麵喊的那句話她可一字不露的聽見了。


    真是個傻丫頭,現在都什麽局勢了,她還要信守承諾,守著她這個空房間!


    “小姐?你真的是小姐?!”夏雨抬頭看到雲舞就站在眼前,激動的往後扔掉一尺長棍,上前,對著雲舞的臉摸來摸去,確認真實。


    她不知道的是那棍子險些就砸中身後絕代公子哥的腦門,好在那公子哥身手利落,伸手擋住,湘姐趕忙尷尬的陪著笑上來接下。


    這暢悠園自從京都鬧那樣奇怪的病後,幾乎大街上都沒人做生意了,更別提他們這暢悠園了,而今這暢悠園除了她也就是夏雨了。


    “夏雨,我是!”雲舞哭笑不得的拍拍她的肩膀。


    “嗚嗚……小姐,我可擔心死你了!”


    接下來,夏雨嚶嚶嚶嚶了一番後,直到雲舞讓她再去煮一壺茶來,幾個人的商量才得以繼續。


    “瑢公子,你有何看法?”雲舞率先看向拓跋錦瑢,她知道他英俊瀟灑的麵具下有一顆縝密的心。


    “現在兵符在冷剛手裏,要想救出擎王,隻能設法奪迴兵符,號令三營五軍!”拓跋錦瑢抿唇凝重的道。


    “這簡單,我去把兵符偷迴來不就行了!”阿紫道。


    “阿紫,不可輕舉妄動,兵符若是那麽容易偷,冷剛就不會蟄伏了這麽多年都不露蛛絲馬跡。”雲舞淩厲的勸道,阿紫努努嘴乖乖的不說話,拓跋錦瑢伸出手去揉揉柔軟的發絲當做安慰。


    “龍公子,你呢?”雲舞的目光投向旁邊忙著打瞌睡的龍子浩。


    龍子浩撇撇嘴,懶散的道,“我月國和殷霍皇朝的兵馬比起來隻是小小沙粒,兵弱馬不壯,要的話我即刻下令!”


    突然被她這麽生疏的叫‘龍公子’,還真有些不習慣!他寧可她像仇人一樣叫他名諱還好。


    雲舞秀眉間的川字越來越深,她當然知道不能借月國的兵馬,因為月國的兵馬就算加上禦林軍也抵不過殷霍皇朝的一半,雖說如今殷霍皇朝的士兵大多都渙散了,可還有居於各地的番王,兵符一出,可以號令殷霍皇朝所有的軍馬啊。


    “拓跋泓不是在找我嗎?我想,我應該見見他!”


    雲舞突然下了決定,清眸裏不容更改的堅定。


    “不可以!”昏昏欲睡的龍子浩突然拍桌而起,激烈反駁。


    “你別忘了上次傷過他,你以為他是那麽寬宏大量的人,不與你計較刺在心窩上的那一刀嗎?”


    呃……這龍公子變得也太快了吧?剛才還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突然間比誰都認真,比誰都緊張了。


    “隻有這樣,我才能見到拓跋烈,沒看到他安然之前,我不放心。”雲舞眸光暗淡,臉上溢滿了擔憂之色。


    她待過天牢,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穿越成雲薇睜開的第一眼迎接的就是拓跋泓陰厲的眼和發狠的鞭打。


    對一個弱女子他都可以狠成那樣子,何況是梗在他心上已久的那根刺呢。


    “妖女,你忘記在皇宮時跟我說過什麽了?你說在做任何事之前先考慮他的感受,如今你又想要重蹈覆轍,若他知道你又為他犧牲,我相信他會比死還難受!”


    龍子浩激動的抓上她纖細的肩膀想要搖醒她,臉上少有的正經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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