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秋雪似乎並未感覺有多大意外,“李府之人……是李夢龍嗎?”


    “如果是李夢龍的話,在下絕不會活著迴來,這一次,是李冷月。”


    “李冷月?”殷秋雪嫣然一笑,“她很強嗎,居然把你打得這麽狼狽。”


    荀林尷尬無比:“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是煉元出體,而且我估計是中階以上。”


    “據我所知,李冷月的實力不會超出煉元出體的初階,也許還是化元煉器,以你的實力,即使不敵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絕對不會輸得這麽慘。”殷秋雪忽然失去了笑顏,美眸直直的盯著荀林,對方一陣哆嗦,一個從來都是麵帶笑容的絕代佳人忽然一臉冰冷,這是非常可怕的。


    “可是……在下見到的的確是李冷月……”見殷秋雪那雙美眸依舊冷若冰霜,荀林的聲音有些顫抖,平素一向笑靨如花的二公主殿下如此長時間地露出這種表情,可以說是極為罕見的。


    “你的任務完成了。”殷秋雪轉過身去,靜靜地走向琴前,就這樣背對著荀林,園中立時一片靜寂,靜得荀林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此時他汗如雨下,一動都不敢動,他不知道殷秋雪究竟想幹什麽。


    微風輕拂萬物,園中眾鳥飛舞,卻反而襯托了亭子及其周圍的寂靜,荀林感覺心神俱疲,接受著痛苦的煎熬。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殷秋雪似那九天之上的玉女一般一動不動地立著,荀林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就在這時,殷秋雪忽然迴眸一笑:“我很可怕嗎?”


    “對……對二公主殿下心生畏懼是萬民指幸。”荀林擦了擦額頭的汗,見到殷秋雪那如春風拂過大地的笑容,忽然感覺心安了,不過對方接下來的話,令他如入冰窟。


    “你覺得,我給你的人一個都沒活著迴來,你該用什麽方式對我交代?”殷秋雪再次轉過身來,睿智的微笑,讓人心醉。


    “公主殿下,您……您這是什麽意思?”荀林變了臉色,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呢?”殷秋雪巧笑倩兮,當真美到了極點。


    荀林大汗淋漓,右手不禁握住了長劍,卻忽然感覺右臂隱隱作痛,擼起衣袖,隻見一條淡紅色的血絲自右手手心延伸到了小臂處,他立時臉色慘白:怎麽迴事……前天半夜裏醒來就發現手掌上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血絲,當時並未放在心上,今日怎麽……不對!這是……傳說中的血線穿心!難道……


    “怎麽,害怕了?”殷秋雪蓮步輕移,如玉的臉上蕩漾著令人陶醉的笑容。


    荀林看了看園中的二三十名侍衛,並未感覺到高手的氣息,而殷秋雪,他更未覺得擁有異常強大的實力,看來隻能賭一把了,血線已到胳膊處,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拚吧!


    手中長劍氣貫長虹,荀林向著殷秋雪出手了!可惜,一切徒是掙紮——


    白色的劍芒衝天而起,璀璨之光在一瞬間蓋過了空中之日,荀林的眼睛被耀眼的光芒照得短暫失明,但是白光越來越暗,荀林的視覺恢複之時,隻見到了無數道的虛影,看得他一陣眼花繚亂,忽然,一切消失,正在荀林納悶的一刹那,他的背上一痛,隻見一把樣式華美的細劍自他背後而入,胸口而出,在他倒下的瞬間,腦中閃過四個字:殘月奪心……


    “這是……聖女殿下的一式劍法,公主,怎麽你也會啊?”殷秋雪的一個侍女感到十分驚異。


    殷秋雪微微一笑:“我和聖女是好姐妹,自然是她教我的。”


    “聖女殿下恍若神人,奴婢沒見過……”聽得出來侍女的羨慕之意。


    “可是……”頓了一會兒,那個侍女似乎欲言又止。


    “可是什麽?”殷秋雪的話聲音不大,卻令人感到無法抗拒。


    “引線針乃魔殿那個魔女所有,您怎麽……要是讓聖女殿下知道……”那個侍女不敢說得太多。


    “魔女?”殷秋雪收起了笑意,“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都是這麽叫的……”


    殷秋雪歎了一口氣,似乎為魔殿而感到悲哀,緩緩道:“紫雲,很多人都像你一樣,對魔殿視若蛇蠍,不過魔殿的其他人我不知道,而她,我有緣見過一麵,至少我覺得,這是一個極不平凡的女子,冷傲,而又聰慧,讓你感覺無法與她站在一個世界,她是魔殿的聖女,而我們敬仰的聖女是神宮的聖女,她們正因為各自有各自的不平凡,才會被世人尊稱為‘絕劍雙聖’,所以,我不太喜歡有人用‘魔女’來稱唿她,你懂了嗎?”


    紫雲有些木愣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公主,那剛才……你和那個人是怎麽迴事?”


    殷秋雪用美目掃視了每一個侍衛,頓了一下道:“你們暫時先出去吧!”


    見到侍衛們陸續離開,殷秋雪微微一笑:“其實,我讓這家夥在城內大鬧,並非隻是挑事,而為了等一群人的出現。”


    “就是李家?”紫雲插了一句。


    “不錯,你知道嗎,李家本是朝廷派入荊州城內的,時間已有四五十年,其實九州之內有很多這樣的家族,那時是為了便於各處的異動早些被朝廷知曉,所以……如今江山易主,我想試探一下李府是否依然可用,但是現在他們似乎以楚王馬首是瞻,可見整個荊州大地完全被這個老家夥給團結了。”


    “那您是怎麽知道李家會出手呢?”


    “不是知道,我是試試李家會不會出手,他們不是傻瓜,化元煉器境界的強者,不用想就和某些勢力有關係,他們不會猜不到,這些事情發生在荊州城內,李府老一輩的高手一定能感知,他們知道這種人官府解決不了,能對付的,除了楚王府的人就是他們李府,若是沒有出手,就代表對楚王並不那麽死心塌地,但是現在……”


    “可是……用一個化元煉器巔峰的強者去試探,代價太大了。”


    “你覺得,以李府的傲氣,沒有足夠實力的鬧事者,他們會放在眼裏嗎?”殷秋雪的美眸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那……如果那個荀林沒有逃出,被逼問怎麽辦?”


    “放心,在他的身上我貼了一張符,可以知道他的動向,他要是亂說的話引線針隨時可以催發,斷為十截,在他體內橫衝直撞,搗毀他的筋脈,而且如果引線針是施法人提前催發的,那條血絲就會消失,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痕跡,而以李應天的傲氣,絕不會去驗屍,即使被發現了,那也是栽贓到魔殿之人的身上。”


    “公主,照你來說魔殿的魔……聖女對你這麽好,你還去栽贓他們……”


    “紫雲,你不知道的,有些事,有些人,互相之間不得不受命運的捉弄,神宮的聖女殿下方是我們的正確景仰,至於魔殿,可惜啊,我與她,注定不能成為一方……”殷秋雪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想起某些事情,她不知為何感到有些憂傷。


    “不過,公主,剛才的那個荀林不是說李冷月嗎,您為什麽又扯到了李應天?”紫雲有些糊塗了。


    “哼,李冷月絕沒有這麽強的實力,這一次出手的,應該是李應天這個不男不女的,這個人不止一次假扮過他的妹妹。”說道李應天,就連殷大美女竟也皺了皺眉頭。


    “不男不女……”聽到這裏,紫雲和劉義的感覺一樣,有些惡心……


    ————————————


    客棧內。


    劉義樂得歡,以茶代酒,自言自語:“來啊,劉義劉大俠,你武功蓋世,天下無敵,抬掌裂天,跺腳碎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小弟敬你一杯,從今以後咱們就是拜把子兄弟,同甘共苦,既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雖然劉義樂得清閑,但還是禁不住有些落寞,一連幾天悶在房間中自己對自己說話,無論是誰都不會好過,最何況劉義平生最討厭寂寞,不過這幾天外麵“天氣”不好,忍一忍,做一下縮頭烏龜還是相當必要的,死了人可不合算。


    修為已經到了瓶頸,這幾日來有好幾次感覺到那股力量一閃而逝,現如今外麵天色已晚,月光如水,一瀉而下,劉義知道,是時候潛心苦修了,那些修真者倒有時可以借助一些丹藥,並不是投機取巧,而是這很有必要,性質不同,武者自然有時也可以依靠丹藥,效果不大,但自然也不小,但是自己窮得叮當響,還是少打這方麵的腦筋了吧。


    眯著眼睛,對武祖心法上麵有關部分在腦海中背了一遍,劉義盤膝而坐,氣沉丹田,開始了又一次的修行之路。


    足足過去了二柱香的時間,紋絲不動,不知進行到了何種程度。其實此時的他正鬱悶無比,明明照著書上所寫的去做,卻什麽感覺都沒有,而且前提是自己數次運轉過真元,雖然時間極短。


    它們究竟躲在了哪裏?劉義冥思苦想,而且它又是如何產生的,它們前身是自己的精氣嗎?劉義忽然知道了自己為什麽修煉不出真元,它究竟是什麽都說不上來,又談何去擁有?


    劉義似乎聽見了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呐喊:你連真元究竟是什麽都說不上來,卻在極力尋找它,真是愚蠢。


    劉義茅塞頓開,他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麽了,拚命亂修煉是不行的,關鍵在於一個“悟”字。


    “天地萬物,芸芸眾生,質量守恆,能量守恆,不可能無中生有,不可能憑空出現,真元不是人自然擁有的,而是從別處取來的,至於從何處取,如何去取,就隻有靠你自己去領悟了……”劉義喃喃自語。


    就這樣,劉義踏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開始了他探索真元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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