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果然不同凡響,雖然後半部已經完全坍塌,磚瓦碎屑讓人膽寒,但依舊可以透發出當年雄偉的氣勢,劉義才進去一小段路程,便發現兩旁開始分列著夜明珠,搞得比外麵還要亮(當然是誇張的說法),真不知這幫天殺的從哪裏淘來那麽多,不過他知道自己是絕對拿不到的了,目前出去要緊,得到武祖的傳承要緊,也沒有去獲取的心情。


    這裏悄無聲息,劉義默默向前,手中擒住邪刀以作防身,他在感受沉淪在曆史中的氣息,這座大殿,似乎有著莫名的感傷。


    啊,誰料過去的繁華,變作今朝的塵土?劉義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奧菲利亞所說的話,應用在此處倒是顯得很恰當。


    遙想當年,這裏一定極盡輝煌,但是,最終卻是永遠的落幕,不為人所知,甚至沒有多少人能夠找到這個地方。


    歎了一口氣,劉義知道這一切的憂傷都不屬於自己,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過路人,他繼續向前,去尋找自己的未來。


    殿內一片寂靜,夜明珠的白光帶給劉義的心理安慰顯得是那麽的蒼白無力,這個世界上充滿了變數,而一個逝去數萬年的武祖不能夠護佑蒼生至永遠。


    “如果我死了,世界不會因此而改變,”劉義輕輕自語,“但若是沉寂在這裏,我不甘……”


    前方,兩隻石鳳分列兩邊,全身鑲滿黃金寶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奪人眼目,劉義自知什麽都拿不到,隻能帶著一種莫名的情感看待這件事情:這個不知道是武祖還是別人的家夥,可真是奢侈!


    走過石鳳,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石案,也許年代已久,石案已經毫無光彩,黯然失色,不過劉義深知其極不平凡。


    這明顯是主殿的最前部分,但再往後似乎也走不通了,磚瓦碎屑已經將前路封死。


    案上留有一塊破破爛爛的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就是世人搶破頭要得到的武祖傳承?”毫無疑問,劉義的這句話否定色彩居多。


    緩緩走上前,劉義的心中又有些激動,又有些淡定,激動的是他知道這塊布一定不平凡,雖然布滿了塵埃,而且看起來很是老舊,但沒有快被時間銷蝕的跡象,很不一般,淡定的則是經曆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可以嚇死人的壞事,現在一個人孤獨地循著武祖的指示尋找未來,反而古井無波。


    “果然不是。”劉義拿起布看了一眼,確定這不是什麽絕世武功,而是一幅幅的圖畫,看了許久他不曉其理,但總覺得像是山川大地,很波瀾壯闊的一番圖景。


    “武祖的傳承呢?”劉義自問,“難道不是在這裏?”


    事實告訴他,這裏似乎沒有需要的東西,但直覺又提醒他,等待是一個睿智的決定,奇跡往往會眷顧有耐心的人。


    最終,劉義決定花費一些時間熟悉周圍的環境,順便看看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大殿本來應該範圍不小,但是坍塌了一大半,剩餘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狹小,隻有一小部分,所以幾圈下來對這個大殿劉義基本上是摸透了,但就是找不到武祖留下了些什麽,此時他心中一個非常不祥的想法湧過:該不會是因為坍塌,武祖的傳承被埋葬了吧?


    很有可能!!!


    搖了搖頭,劉義不斷告訴自己不可能,武祖這類人物,冥冥之中一定可以看到一角未來,不會讓後來者一無所獲,對方的計劃一定會循序漸進地進行。


    最終,劉義從一個角落裏提出一樣東西,看起來有些吃力,確實,那東西比較沉重。


    一把斷劍,看起來破敗不堪,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它經過了久遠的歲月而沒有被銷蝕,毫無鏽跡!


    “這把劍不簡單,隻不過居然斷了這麽一大截,實在是太可惜了。”劉義禁不住歎息,但一種來者不拒的心態迫使他要留下這斷劍,曾經輝煌過,曾經榮耀過,就這麽沉寂,叫人心痛。


    斷劍隻剩下了三分之一,但依舊鋒芒畢露,有一種不甘沉寂的隱在呐喊,叫人洶湧澎湃。


    想了一下,劉義趕到遠處的山泉邊,洗了洗,髒兮兮的斷劍終於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它和邪刀一樣,沒有標出劍的名字,不過劍身上有著幾條栩栩如生的龍,但因為劍已經斷掉了的緣故,盡皆殘缺不全,數一數,一共有七條,不知道究竟意味著什麽,一般能裝飾上龍的東西絕非凡品,這是圖騰,一種象征。


    “龍圖騰……”劉義輕語。


    龍是漢民族所敬奉的圖騰,是吉祥雄偉的象征,鹿角、牛頭、驢嘴、蝦眼、象耳、魚鱗、人須、蛇腹、鳳足,唿風喚雨,昭示了一種境界與神話傳說。


    這把劍上為什麽有龍,是與龍有關,還是單純地因為敬奉龍而刻上?劉義不得而知,但他曉得這把劍自己必須留下,不論是古人作為一種象征而鑄造,隻能用作供奉的神物,還是確實鋒利無比,所向披靡,作為實用,都是好事。


    劉義迴到大殿,盤坐片刻,再次拿起那塊布,開始研究,無意之中,他轉到了反麵,卻發現上麵有著蠻模糊的字跡,竟然是……中文簡體字!


    “我@#¥%&¥#@……”劉義說不出來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什麽,這塊布居然是武祖留下的,但自己剛才居然都沒有去翻反麵。


    仔仔細細看了片刻,劉義由之前的興奮變得再次淡然——這些文字並不是武祖留給後人的傳承。


    上麵的話語顯示正麵的那些山川大地是這片世界的地形圖,結合後麵的文字,他好歹是將這張地形圖大概看懂了。


    由這張地形圖來看,這個世界大得驚人,這兒向南,要經過一條寬足有五裏的大江,再經過一片方圓六十多裏的亂葬崗,接著便是種種險要地形,有幾百裏的路程,最後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向北,先是方圓三百裏的原始森林,據圖下的文字所說,那裏有著為數不少的樹精類妖物,接著更恐怖,竟是延伸有上千裏的冰原,冰原中部有著一座高達有五千裏的冰山,有一頭冰狼王守護著。向東,先要穿過無邊無際的大草原,劉義本來覺得走這一條路不錯,但穿過草原之後,竟是一片萬年血沼,沼澤中的水呈血色,有劇毒,而在沼澤的深處,有著一頭浴血鳳凰(但其實是隻鵷鶵),已存在數萬年之久。向西,先是一大片的風域,那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刮著颶風,寸草不生,而且一片灰茫茫辨不清東西南北,當風大時,足以將人吹飛,穿過風域,是一片大海,有一頭西方的九頭魔龍鎮守著,據圖下的注釋,那魔龍發怒之時,海內大浪滔天,天上烏雲密布,它的強大力量足以崩碎空間!


    劉義倒吸一口冷氣,這個世界果然變態,但他見到過血色大地那邊的驚世大戰,也就稍許淡定了一些,見過的事情多了,也就習以為常,通靈神器之威,他也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了。


    不過,武祖功參造化,早就看穿了虛妄,告訴後來者,山向北五裏地會有一個挪移陣,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劉義皺眉,要是想離開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但是他不甘心,他失去了那麽多,被人逼著走,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武祖傳承,要是自己不得到它,迴去讓天下人看看,也太對不起自己的經曆了。


    但是,圍著大殿裏裏外外轉了好幾圈,劉義依舊一無所獲,他有些焦急,也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難不成不是在大殿周圍,而是需要在這個世界各個角落去尋找?


    世界那麽大,何處去尋找!


    腹內饑餓,劉義到山上一些果樹上采摘了一些野果,去山泉水邊洗洗來充饑,雖然外頭應該是春季,此處也是太陽當空,像是夏季,但花兒盛開如同春天,果樹結果宛似秋季,但也不管這些情景是否異常了,要是餓死了,沒有力氣去追尋這些。


    隨後的幾日(其實也不知道過去了幾日,因為太陽當空,沒有日落),劉義過得很難堪,因為一直是白天的緣故,他沒睡好,天天吃果子,沒力氣,還更加要去尋找武祖的傳承,爬山下山,耗費力氣。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劉義已經把方圓五裏之內轉了個遍,什麽都沒有找到,徒留下心神俱疲。


    “難道武祖留下傳承本就是一個幌子,或者本來就是世人猜錯了,這麽多天的風風雨雨,死傷無數,陸家幾百年的追索,到頭來竟是一場空?”劉義絕望而笑,忽然覺得失去了一切,因為他覺得有可能現在自己的想法才是事實!


    遠方傳來異響,七彩神光照耀天地,天邊出現了美麗的彩虹,並沒有經曆正常的自然現象,憑空產生,隨著金色的雲朵一同出現,突兀而又讓人生不出思索的情感。


    七麵寶鏡被無限放大,遮天蔽日,浩浩蕩蕩,劃過天空,從劉義頭頂上空飛翔,一直飄向遠方,天地那一線處。


    當時七鏡挪移之後,七麵寶鏡並沒有出現,劉義還以為它們隻負責傳送,而自己不來到這個世界,現在看來是自己的想法錯了,它們一直就在,隻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唉——”


    一聲蒼老的歎息,跨越了萬古歲月,靜靜地沉澱在空氣裏,倒塌的大殿前麵,似乎有一名身材挺拔的老者靜靜地咀嚼寂寞,而後默默進入了大殿。


    劍在黃沙裏磨,人道是滄海桑田的寂寞,可是舊時明月曾照我!


    “武祖!”劉義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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