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削平頂的對麵那片山脈,雖然沒被摧毀,但是山頂之上,本應如仙殿一般美麗的建築,倒的倒,塌的塌,完全失去了美感,磚瓦一直撒到半山腰、山腳下。


    四處風景美不勝收,恍若仙境,萬裏長空碧藍,白雲朵朵,還有眾多奇花異草,然而與此相對比的是,山頂之上殘亙斷壁,一片荒涼之景,更給人一種滄桑感覺。


    “這是在哪裏?”劉義皺眉,他沒有太大的思想準備,從被帶往陸家之後,他就一直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每一步路,大多都為人所逼,雖然最終做決定的是自己。


    “他們還會找過來嗎?”這是劉義比較關心的第二個問題,相信任何人處在這種境地都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這件事情關乎身家性命,各大門派實力通天,底蘊深厚,有些事情實在是說不準。


    最終,劉義發覺雖然隻剩下了一個人,但事情還是得遵循著別人的腳步走,武祖既然留下了後手,肯定有什麽道理,且行且試試看把。


    不知是出於內心所驅,還是前景所引,劉義竟不由自主地向著沒被削平峰頂,到處碎磚瓦的那山上走去。


    這座山有些奇怪,頂上有建築物殘骸的地方植物都被砍光了,而山頂往下,卻是一片鬱鬱蔥蔥,看不到土石表麵,被綠色所掩蓋。


    山勢崎嶇,其實也沒有什麽山路,隻能在樹與樹之間穿梭著前進,小心翼翼,但他也不必那麽謹慎,因為此處除了植物之外還是植物,根本就沒有什麽其他的危險。


    腹中饑餓,不過卻遠遠未到有氣無力地地步,劉義不緊不慢地爬上山去,穿過重重密林。


    越往山上,光線越暗,樹也越密。四周寂靜無聲,無鳥無獸,盡管各種植物生機盎然,但是他卻感覺死氣沉沉的,因為這兒隻有自己走路時的“沙沙”聲,除此之外甚至連風都沒有,跟不用說風刮過樹葉之聲了。


    漸漸的,因為身處一片密林的包圍之中,看不到了山腳,四周全是樹,隻有陽光頑強地透過密密的樹葉,留下暗暗的光亮。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越來越亮,樹與樹之間也越來越稀疏,他終於走出了密林,到達了山頂。


    落入眼中的似乎是一座偏殿,隻是磚瓦散落一地,破敗不堪的殿門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倒顯得灰暗與荒涼。這裏沒有泥土的清香,也沒有花兒的芳顏,隻有灰色的岩石與聚在地上化為泥土的塵埃,還有就是倒塌的宮殿,迷失在了歲月的長河裏。


    內心不知為何變得沉重無比,這兒似乎有著莫名的力量,引得後來者無言地悲傷。


    亙古匆匆,萬古歲月轉瞬之間,但對於劉義來說,這又是那麽的遙遠,遠古的人與事,可望而不可及,隻留下殘敗的磚瓦,昭示著物是人非。


    幾萬,幾億年前,甚至更遠的洪荒,那些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是先天地而生的混沌霸主,還是後來居上的絕代至尊?


    神宮!魔殿!什麽是神,什麽又是魔?他們究竟是人還是什麽?武破虛空,修道飛仙,這些……又是什麽奧秘?


    傳說中的一切,以及劉義頭腦中的瘋狂想法,使得他這個被灌輸“現代文明”的初中生雲裏霧裏,頭昏腦脹,他急欲知曉這些謎底,卻又頓覺無力,今日見到了被削平峰頂的山巒,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渺小,自己為什麽要卷入其中呢?平平凡凡不好嗎?自己本應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逆亂之後看來依然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又何必知曉那些虛無縹緲,甚至可悲的傳說呢?


    但很多時候都是事與願違,有的路,走走就會出來的。


    望了望山腳下,又遠眺那天地一線,看蒼茫大地,歎了一口氣,劉義最終決定進入偏殿。


    地上的磚石刻滿了複雜難懂的圖案,似乎隱藏了某種含義,隻不過沒人能夠看明白,隻是竟使人感覺這兒有些陰森恐怖。


    頭頂上有著許多裂縫,光線從中射出,隻不過縫隙很少也很小,光線不是特別明亮。


    不多久,前方隱隱約約有亮光,劉義心中一驚,小心翼翼地躡起手腳來,畢竟自己的小命要緊,要是閃出一個變態,不問青紅皂白來滅自己,這裏不像會是有武祖過來相護的樣子,到時候可絕對擁有被對方秒殺的實力。


    四周靜悄悄的,緩緩前進,但是等他看清楚前方的情景時,嘴角卻說不出來是苦笑還是欣喜——


    四顆夜明珠分列四方,放出溫和的白光,如若天上的明月,此外,牆上還鑲嵌著不少的各色寶石,雖然不少,可一看便知盡皆價值連城。


    “假的?”劉義嘟噥,他被人相逼,生死由不得自己,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鹹魚翻身的機會似乎就在眼前,但是理智告訴他,一切絕不會這麽簡單,老天也不會這麽仁慈,也不會這麽揠苗助長。


    猶豫了很久,劉義覺得雖然希望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但一切都不能夠否定,說不定這真的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穿越所受苦難的賠償。


    一步一進,十步之後,一片白色光幕撐起,擋在了夜明珠和劉義之間。


    “果然如此。”之前有過預料,所以麵對現實之時劉義並沒有太過失望,但不甘心還是會有的,他擒住邪刀,一刀劈出,隻感覺反彈之力強大,邪刀瞬間就被崩飛了出去,“鏗鏘”一聲落地。


    “好厲害,借力打力,你施加的力量越強,反彈的力量也越強。”劉義暗自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座偏殿的主人是誰,但無疑是和武祖同級別的人物,都有著那麽一種超然。


    “不過,或許你要失望了,來到這個世界我失去了那麽多,確實需要撈迴一些利息。”


    劉義無視了那四顆夜明珠,很淡定地用邪刀劈砍牆壁,那上麵鑲滿了各色寶石。


    “當!”


    火星四射,劉義手中的邪刀結結實實地擊在了牆上,立時出現了一小道裂紋,邪刀倒是沒事,可劉義卻手臂發麻,難受無比。


    “這牆很硬。”劉義如是評價。


    最終,花了一柱香的時間,劉義才堪堪弄下一塊紫色寶石,其他的,他也不去強求,現在前路迷茫,能不能夠出去,出去後會不會被天下勢力絞殺都是個問題,身外之物拿再多也沒意思。


    除了夜明珠和寶石之外,這兒似乎沒有什麽可看的,也沒有什麽秘密存在,武祖傳承所在的地方,也決不會是在這兒,劉義見好就收,知道凡事得留有餘地,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一顆寶石,簡簡單單,足矣,最終他轉身向著偏殿外走去。


    下一個目標,二裏之外的山頭上,這兒最高大最宏偉,同時也最破敗不堪的建築。反觀目力可及的山脈之上,隻有那兒最像主殿了,照常理來推斷,武祖的傳承,應該就藏在主殿之中。


    山路崎嶇,下山、爬山,穿過岩石群,走過密林,路過溪流,劉義最終變得氣喘籲籲,暗歎從前在村裏牛二讓自己幹的活到底不重,所以才會那麽禁不住考驗。


    區區二裏地,走了半個時辰,最後他汗流浹背地站在了一個本應奢侈無比,令人歎為觀止,而今殘牆缺壁,磚瓦一地的建築物麵前。


    “靠!我……”劉義席地而坐,張口欲罵些什麽,可又不知自己應該去抱怨誰,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吧。


    腹中饑餓異常,看到旁邊有棵果樹,劉義很想吃,但是理智和潛意識給他的第一動作是一愣。


    “奇怪,如今是春季,怎麽會有果子?”說完這句話,劉義真的很想打自己,如今太陽當空照,濃烈無比,自己趕路都汗流浹背了起來,這像是春季的樣子嗎?


    “還有這氣溫……這太陽也真不像太陽,我怎麽覺得老是停留在當空,據我進來的時間……快接近傍晚了吧!”


    不想不要緊,可一想,劉義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難道……這是一個沒有日落,沒有日出,沒有星月璀璨的世界?劉義感覺後背在冒冷汗,也許……這兒的時間是靜止的,我現在正生活在一個絕對靜止的空間?


    “不可能……”劉義喃喃自語,自我否定了剛才的想法,“時間不可能在這兒靜止,太陽也是真實的,也許這兒除了永遠白天之外,與其他地方沒有什麽不同吧!但是……這又是為什麽呢?”


    “看來隻有去主殿內一觀了,這裏一定有武祖知道的,或者他留下的一些秘密,然而可惜的是我現在無法見到他,我生君已逝,恨不能相見,不然的話,兩個穿越者見麵,將會是怎樣的一副情景?”劉義起身拍了拍灰塵,心中遐想聯翩,而後決定向著倒塌了一半的主殿而去。


    如果換做是別人的話,一定不敢進入大殿,因為它已經是明顯的搖搖欲墜,但是劉義剛才用邪刀與偏殿的牆較量過,他深知這些建築物的牢固可靠,再加上它們上千上萬年屹立不倒,也絕不會今天自己黴運來頭,偏偏他一進去就塌下來把他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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