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府內。


    謝肅之一身雪塵還未來得及拍掉。


    謝二夫人就哭著,到他麵前,告了沈寧寧一狀。


    “大哥,平時你疼愛寧寧,她年紀又小,犯錯也在所難免。”


    “但這次,她實在是有些糊塗了,怎麽能私底下去見神婆呢?她還專門讓人向秋蘭打聽神婆的住址。”


    謝二夫人抹著眼淚:“我好不容易從神婆那騙子的火坑中脫身,寧寧怎麽又陷進去了。”


    謝肅之高坐明堂上,麵色深沉不語。


    謝二爺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謝二夫人。


    他對謝肅之開口:“大哥,你先別急著生氣。”


    “寧寧一向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她不會誤入歧途的。”


    “不妨等她迴來,我們再問清楚是怎麽迴事。”


    謝二夫人哽咽兩聲,急忙點頭,仿佛跟著擔心。


    “對,大哥,先別生氣,寧寧說不定,隻是太想治好太子殿下的寒症了,才會病急亂投醫,去相信神婆這樣的人。”


    謝二爺粗厲的黑眸看了她一眼:“少說兩句!”


    謝二夫人瑟縮了一下,低下頭,仿佛委屈:“我也是為寧寧好,不然,我就不告訴大哥了。”


    說到這裏,她用餘光觀察謝肅之的表情。


    嘴上更是道:“當年,願玖才六歲的時候,因為跟著我去了一趟神婆那。”


    “迴來以後,大哥就罰她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要是寧寧去見神婆是真,大哥可別這樣罰她了,她年紀小,經不住。”


    謝肅之眼神藏匿風雪,帶著洞察人心的凜冽。


    他薄唇抿成一條線,對謝二夫人道:“弟妹不用拐彎抹角地提醒我。”


    “寧寧到底為什麽去,等她迴來,一問便知,在此之前,你也不用急,咱們好好等著。”


    聽出謝肅之語氣中的氣定神閑。


    謝二夫人心中有些砰砰打鼓。


    神婆那邊應該不會出事吧?


    隻要能說服,沈寧寧拿著所謂的寒症解藥迴來,就能挑撥她跟謝肅之的關係了。


    何況,謝二夫人聽門房說,謝明安得知沈寧寧去見神婆,已經追過去阻攔了。


    要是他們倆再吵起來,謝肅之必定會發怒。


    憑沈寧寧的自尊,跟謝明安三番四次地發生矛盾以後,肯定不會再在謝府裏留下來。


    謝二夫人想到這裏,心情就不由得期待起來,眼底更是閃過毒辣。


    沈寧寧害的她女兒謝願玖在老家孤苦伶仃。


    她就要讓沈寧寧滾出謝府!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管家龐叔的聲音:“老爺,二老爺,郡主和二少爺一起迴來了。”


    謝二夫人心頭一喜,眉梢都跟著揚起。


    她興奮地看向門口。


    期盼著看到兩人怒氣衝衝,視彼此為仇人的模樣。


    謝肅之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沒有漏掉謝二夫人的反應。


    他看見她如此,眼神更是沉了沉。


    老二家這個媳婦,從一開始,就不是個省心的!


    “父親。”


    “幹爹!”


    沈寧寧和謝明安同時進了正廳,兩人也是同時開口。


    仿佛都有事情要匯報。


    沈寧寧眨著大眼睛看了他一眼。


    謝明安薄眸頓了頓,道:“你先說。”


    謝二夫人卻搶在沈寧寧開口之前,假意著急地說:“寧寧,你是不是偷偷去見神婆了?”


    沈寧寧圓圓的小腦袋,點了點頭:“對。”


    謝二夫人嗚唿哀哉起來。


    “好孩子,誰讓你去那地方的,大哥,你可千萬別跟孩子生氣啊,寧寧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沈寧寧掏出兩個藥包。


    “我不僅去了,我還帶了東西迴來。”


    謝二夫人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她從神婆那得來的藥!


    她眼底一喜,麵上卻故作驚愕。


    “寧寧,你竟跟神婆這種江湖騙子交易,買了她的藥迴來?”


    謝肅之沉著麵色,眾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沈寧寧看了看謝二夫人,覺得她今日分外猴急。


    什麽都搶著說。


    小家夥不理她,上前一步,聲音糯糯地對著謝肅之。


    “幹爹,前一陣我聽說二嬸經常腹痛,感到肚子如同被九尺寒冰凍住了一樣,喝滾燙的熱茶都不見好。”


    “但有一天,她吃了神婆的藥,奇跡般的好全了。”


    謝二夫人麵色一變:“寧寧,你可不要胡說,我什麽時候吃了神婆的藥?”


    沈寧寧看都不看她一眼,隻迴一句:“你身邊的秋蘭可以作證,再不行,神婆也被我們帶迴來了,她就在外麵,也可以作證!”


    謝二夫人神情僵住。


    那邊,謝二爺皺起劍眉,看著她問:“你不是說,你好久沒見神婆,已經將這個毛病改掉了嗎?”


    謝二夫人支支吾吾的,迴答不出來。


    謝肅之這時開口,詢問沈寧寧。


    “這藥到底有什麽玄機?”


    “沒什麽玄機,我剛剛檢查過了,都是一些正常的草藥,隻是放在一起吃,會鬧肚子,不舒服!”小家夥眨著澄澈的眼眸迴道。


    還說:“吃了以後,會難受好幾天,但服用了神婆調配的藥,就又能緩解了。”


    謝肅之冷笑一聲。


    “這個神婆,還真是騙子!自製自賣,靠這個辦法,不知網羅了多少傻子的銀子!”


    他說這話時,嚴厲的目光看向謝二夫人,後者心虛地低下了頭。


    但她心裏尚存僥幸。


    這個藥的事,她也自食其果了。


    以她對謝肅之的了解,頂多不待見她,訓斥一頓。


    謝二夫人這麽多年,倒也習慣了謝家人的冷眼。


    沒想到。


    謝明安卻上前一步,說:“父親,這藥的事,絕非那麽簡單。”


    “一開始,我也疑惑,二嬸好端端地,為何要在神婆那服用藥物。”


    “盤問之後才知道,原來這藥在神婆那,混合著符咒水一起喝下去,就是能詛咒人的巫蠱之術!”


    謝二夫人臉色頓時蒼白。


    她猛地抬起頭來:“明安,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


    謝明安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謝肅之。


    “父親,這個人的生辰八字,是從神婆那的神龕底下找到的。”


    謝肅之接過來一看,麵色驟變。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謝二爺。


    謝二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哥,怎麽了?她詛咒的是誰,莫非是我?”


    謝肅之歎了口氣,讓謝明安拿給謝二爺。


    “你自己看吧。”


    謝二夫人已經慌了神,急忙撲過去攔著。


    “相公,你別看,這是假的,是神婆要陷害我!”


    謝二爺看她這個反應,更感覺有問題。


    他狐疑地接過那張紙條,展開一看,瞳孔緊縮。


    方青黛,和她的生辰八字,這麽多年,他熟記於心。


    謝二爺指尖顫了起來。


    他看著謝二夫人,聲音竟有些發抖:“你詛咒她什麽?”


    謝二夫人哭著跪坐在他的輪椅邊:“我沒有,我……我隻是害怕她破壞我們的家庭。”


    謝二爺勃然大吼:“你到底詛咒她什麽!”


    謝二夫人泣不成聲,嚇得已經說不出來了。


    趁著此時,謝肅之將沈寧寧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帶著女兒一同坐在椅子上。


    謝明安道:“二叔,我問了神婆,二嬸她詛咒方將軍,戰死疆場,打敗仗,後代皆被君主和百姓所唾棄。”


    一句話,像是天雷,重重地擊在了謝二爺的心頭!


    劍眉下的一雙銳利眼眸,充血通紅。


    “你,”他咬牙切齒:“好狠毒的心腸!”


    “青黛她家世世代代為將,她三歲的時候,方老將軍和夫人戰死沙場,她大哥和二哥也接連為滄雲國犧牲!”


    “如今長琉國趁我國天災連連,進軍來犯,舉國都期待打勝仗,隻有你,盼望著她死!隻有你!”


    謝二夫人被他狂躁的樣子嚇壞了。


    跌坐在地上,嘴唇哆嗦:“不,不是這樣的,相公,我隻是一時糊塗,我沒想真的要她的命!”


    “而且,神婆她,她不是騙子嗎?她的下賭咒法,肯定不靈,相公……你別生我氣了,我知道錯了!”


    她哭著上前,抱住謝二爺的胳膊求饒。


    謝二爺閉了閉眼,胸口不斷起伏,也很難平息心中那滔天怒火。


    須臾,沈寧寧聽到他說:“拿筆來,今日,我要休妻!”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是覺得沒有自信,寫著寫著又刪了好多tut難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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