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今天早上手機裏的震動就沒停過。鍾琴琴在早上五點醒來,其後鍾母就加了樊月的微信瘋狂騷擾讓她賠錢。


    而更奇葩的是,在她準備去吃午飯的時候就接到公司大堂接待的電話,說有警.察在樓下等她。


    眾目睽睽下,樊月就這麽被帶上了警.車,原因是鍾母報警說她投毒。


    警.車上樊月感到體內血液的溫度迅速下降,整個人很恍惚,指尖冰涼冰涼的。


    到達派出所時,鍾母也在,一看到樊月出現就衝上來開始指著她罵,被眼疾手快的警方拉開。


    不然揚起的手一巴掌就要扇到她臉上了。


    樊月講完事情經過,在紙上按下紅色的手印,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抖。


    警.察小姐姐將她帶出審訊室,對著鍾母說道,“你們的敘述出入很大。阿姨認為她是故意投毒,而她認為你是在碰瓷,我們現在需要鍾琴琴本人的證詞。”


    “我們碰瓷?”鍾母一臉不可思議地猙獰,“小姑娘做了壞事還敢在這裏血口噴人?心怎麽這麽黑啊!警.察同誌你們要為我女兒討迴公道,不要聽信她的謊話。現在小姑娘嘴很伶俐的很,撒起謊來沒臉沒皮的,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說的跟警.察都是傻子似的,樊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臉上也多了幾分厭惡和不屑。


    “琴琴人在醫院,現在很虛弱來不了派出所。警.察同誌也不用問什麽證詞,讓她賠錢就好了,趕緊把事情解決掉。”


    女警,“女士,這個事情你既然報警我們肯定要把來龍去脈搞清楚。樊小姐有錯肯定要賠,但如果沒錯也不能被冤枉了。”


    這兩天遭遇的都是什麽事,職場上被人壓榨生活裏還要被人汙蔑,樊月突然覺得自己委屈爆了。


    還好女警的最後一句,讓她心裏好受許多。


    *


    楊文濤再次收到鍾琴琴的微信,定位還是在市醫院,他這才信了她昨晚說要自殺的事。


    卓正今天不在辦公室,所以他隻好敲響了周墨辦公室的門,“周律,我可不可以請個假?”


    辦公桌對麵的男人停下打字的動作,摘下金框眼鏡,“怎麽了?”


    楊文濤有點窘迫,“我女朋友好像和室友出了點事住院了,連警.察都來了,我得趕過去。”


    楊文濤女友的室友,不就是……樊月?


    周墨沒多想關了電腦,從座位上起身,“這麽著急,在哪家醫院?我送你過去。”


    楊文濤來不及拒絕,對方已經率先出了辦公室。


    他不在周墨手下做事,兩人接觸也不多,之前在茶水間聽到過周墨團隊的人閑聊,把他形容跟個冷血動物似的,所以楊文濤對周墨總有點怵。


    可現在為什麽如此好心送他去醫院?也許並沒有同事說的那麽可怕?


    來的路上楊文濤雖覺得奇怪,但思緒更多牽扯在鍾琴琴住了院,以及兩人這兩天吵架的事。


    *


    樊月鍾母和警方進入病房的時候,鍾琴琴很是震驚。


    看向鍾母,“警.察怎麽來了?”


    鍾母報警讓人到公司抓樊月的事,明顯沒有和鍾琴琴說。


    警方的小姐姐解釋了來龍去脈,還沒開始問話,鍾琴琴就慌張地問,“媽?你為什麽要報警。”


    “為什麽?她昨天還說會負全責,今早讓她續醫藥費,不就拒絕了開始推脫?你室友要害你,給你投毒,當然要讓警方抓她,不能讓人跑了!”


    樊月有點憤怒,從昨天到現在耳邊都是鍾母理直氣壯鬧人的嘶吼,吵到現在她不願對方繼續在警方麵前扭曲捏造是非,忍無可忍冷聲道,“阿姨,我昨天隻答應支付昨晚的醫藥費,自始至終也沒有承認我有錯,何來負全責之說?”


    “警.察同誌!你看她是不是在推卸責任,昨天明明說的好好的,現在又反悔了。我要是今天沒讓警.察去抓你,人是不是都跑路了?”


    周墨還沒進入病房在走廊上就聽到了歇斯底裏地高聲大罵,接著一眼就看到一位中年婦女指著樊月的鼻子,出言不遜。


    樊月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撒潑不講理的人,她以為這種奇葩隻存在於營銷號的裏。


    她一直的隱忍都是因為敬對方是長輩,可一而再再二三的血口噴人,又是汙蔑又是辱罵,她現在不僅委屈還巨生氣,“阿姨我念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本來不願和你吵。可是這事哪裏是我的責任了?鍾琴琴吃海鮮吃小龍蝦過敏,那在我給她的時候就應該拒絕。她如果不願意吃,我還能強塞到她嘴裏?把人送來醫院,陪著您到了淩晨兩點多才迴的家,還墊付了可能根本就不該我承擔昨晚的醫藥費。我自認為已經配合的仁至義盡,可您呢?”


    “從派出所到醫院,連來龍去脈都沒有搞清楚,您就一個勁地叫囂,就認定是我的錯,目的還不就是為了訛我的錢嗎?”


    鍾母沒料到一直唯唯諾諾的人突然爆發,一時反駁不上來,指著她連說了好幾個“你”,最後甩了句,“小姑娘怎麽這麽沒禮貌?怎麽跟長輩說話的!”


    病房的門也在這時被敲響,警.察看向來人,“你們是誰?”


    楊文濤,“我是鍾琴琴的男朋友。”


    “男朋友?”鍾母有點不相信,自家乖乖女竟然找了男朋友?還沒和她說?


    警.察趁她繼續開口前打斷,看向周墨,“你呢?”


    “他是我老板。”


    “我是她朋友。”


    兩人同時開口,周墨說著往樊月身後走近一步。


    楊文濤,“?”


    樊月正說到氣頭上,滿腹委屈湧上喉間,一片酸澀之時突然看到他。


    沒顧著質問楊文濤,鍾母突然找到了新的出氣點,“你以為找了朋友來撐腰就可以逃避責任嗎?”


    “媽,你快別說了!”鍾琴琴怕母親又一發不可收拾地耍潑,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壓低了聲,“真的別說了,人家是律師……”


    “律…律師怎麽了?”鍾母在聽到職業的時候口吃了一下,但氣勢上還是不願服軟,“律師都是知法分子,難不成要幫著犯法的人逍遙法外?”


    男人見樊月氣到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毫不掩飾地冷哼一聲,“正是因為我們知法所以會遵守法律規章,不需要愚蠢又不自知的人提醒。”


    連語氣裏也是濃濃的譏諷。


    警.察經手的事多,奇葩也見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你們都先出去在外麵等著,我們單獨和鍾琴琴聊下。”


    樊月聽到身後的病房門被關上,男人拍了拍她因為氣急而聳起的肩,聲音沉穩溫柔問道,“怎麽迴事?”


    一下沒憋住,緊繃的那根弦一鬆,碩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地落出眼眶。


    周墨愣住有點手足無措,自己一張口就把人女生給弄哭了?


    哭的聲音不大,抽抽泣泣偶爾忍不住從喉見發出幾聲哭吟。細細柔柔嬌滴滴的,知道不合時宜但男人還是不可抑製地想起了拉薩的夜晚。


    許是覺著再也不會見,他有點留戀,折騰了她一晚上。樊月又痛又困哭著嗓子求他別弄了,他也當作沒聽見……


    還有昨晚……


    樊月自然不知道男人腦海裏此時想著的畫麵,哭哭啼啼斷斷續續地和人解釋了來龍去脈。


    楊文濤也在旁邊聽完了經過,越聽心越沉。這事,鍾母絕逼搞大了。


    女生敘述的時候,男人有一下每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到人講完,情緒也平穩舒緩了下來。


    樊月吸了吸鼻子,覺著自己這時肯定哭的很醜,低著頭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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