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當她再醒來時,輕柔的琴聲不絕於耳。


    尋著熟悉的琴聲,唐可可起身爬下床,拉好身上的衣服,走近隔壁琴室,看著白色鋼琴前的溫子季,瞧他認真饣肅的臉上沒有笑容,手指熟練地在琴鍵上滑動。


    此時的他,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跟人打鬥的流氓,反倒像是從童話書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隻是這位白馬王子有點衣衫不整了些。


    除了牛仔褲外,上半身甚至還打著赤膊。


    她發現溫子季變了,以前的少男隨著時間的轉變,逐漸成為男人,古銅色的肌膚秀出他的健康,少了少男的稚氣,俊容盡是成熟男人的陽剛。


    當沉醉的優美琴音驟止,她聽到溫子季平靜的聲音傳來,“醒了?”


    她不語,想起他剛才唐突地連著兩次吻她,還道出她心裏多年來的秘密,她心裏除了難堪外,對他心裏還有氣惱。


    “有沒有好一點?”那語氣裏帶著關心。


    唐可可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看著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得瘀青的傷口,一抹心疼緩緩升起。


    那應該很痛吧,活該,誰叫他要吻她!


    “想不想彈琴?”


    他讓出一半的位子,不由分說地拉她一同坐在長方型的椅子上,平靜的表情與眼裏的溫柔有些不協調,她記得他的眸光向來隻會射出令人發毛的寒光,這是當流氓後開始養成的習慣。


    坐定位後,她的手指輕點了下白色琴鍵,“我彈一首小蜜蜂好了。”


    她的話才說完,馬上引來溫子季的揶揄:“你除了這首世界名曲外還會彈什麽?”


    “你少笑我了,本小姐是不想學。”


    此時的氣氛愉悅的教她忘了之前還在氣他,應該是他突然的溫柔吧,教她心裏怦怦跳地,享受著倆人難得獨處的時光。


    “是嗎?我以為小時候鋼琴老師說你沒有音樂細胞。”他冷靜地道出當年往事。


    “哼。”不理他的冷諷,唐可可深吸口氣,專心地盯著琴鍵看。


    當她的一指神功再起,隻聽見溫子季挑眉撐起下巴看她,神情頗為自得的聆聽她沒有任何技巧的演奏,也在這時,平日少有表情的俊容露了今日另一個淺笑,“還不錯,起碼音都對了。”


    聽見他的誇獎,一直被諷嘲為音癡的唐可可給了他一個驕傲的微笑,她的琴藝是他教的,在老師不肯教她時,是他利用休息時間,牽著她的手,一個音一個音地教她彈。


    夕陽倚著窗外投射在她身上,淡淡光線將她整個人照得更為耀眼。


    溫子季一時看得入迷,淡淡茉莉花香由她身上傳來,室內隻聞唐可可輕快笑語,聲聲敲入溫子季的心裏,而他知道,二十九歲還不談戀愛的她,其實是喜歡他的。


    “可可!”當世界名曲演奏完畢,溫子季都還沒來得及給評語,琴室的側門即聽到某道聲音響起。


    是溫子仲。


    “溫二哥!”


    與溫家五個兄弟都有交情的她,除了與老大溫子伯比較有距離外,其餘的跟她都很好,特別是眼前這位衣著整齊,帶著雅癖味的溫家二哥。


    他是溫家五兄弟中,最得女人緣、也最風流的一個。


    凡他走過,必留下女人傷心淚。


    身邊的女人之多,連她都數不清,而溫家父母對兒子在外的風流帳也一向不過問,隻要他們不要為了感情影響工作,盡管外頭傳得繪聲繪影的,溫子仲依舊怡然自得地周遊在眾多花叢間。


    他與沉默的溫子季長得最像,倆人同是俊美斯文型的帥哥,可在她眼中,溫子季的整體性卻比溫二哥強悍了些,哪像溫二哥,不隻會說話討女生歡心,連那細長的眸光都帶著光電似地教人著迷。


    如果他是男明星,肯定會是個迷惑女生的殺手;可他不是,他是溫家的二少爺,已經接手溫家事業與他大哥一同打拚,而這樣的黃金單金漢,想必擄獲了更多女人芳心。


    這幾年與溫子季的距離拉遠後,她反倒跟溫二哥的關係更親密了些。


    漾著甜美笑容,因為睡了一覺而轉好的生理痛,讓她站起身,接受溫二哥溫暖的懷抱。


    “你最近怎麽沒打電話給我?”


    “沒辦法,最近比較忙,還有一堆工作,我都要被‘榨’幹了。”她撒嬌。


    “前天找你看電影,怎麽不去?是不是又去相親了?”


    被問及相親的事,唐可可不好意思地臉紅,“那是我大哥安排的,他怕我嫁不出去。”隻是相了這麽幾個月,還是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這樣啊?那要不要溫二哥介紹幾個年輕有為的年輕人給你認識?”倆人像是忘了旁邊還坐定的高大身影,自顧地談了起來。


    “不用了。下次我請你吃飯。”


    “你請客?”


    “當然了。”


    “那吃完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電影?聽說最近有部卡通上映,很好笑,你應該會喜歡看。”


    “真的嗎?”唐可可眼巴巴地點頭,恨不得馬上就衝去電影院。


    “當然是真的。”


    見她此時的可愛狀,溫子仲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雖然唐可可的言談舉止不怎麽淑女,可她一身白晰粉嫩的肌膚,讓人愈看愈想咬她一口。


    “那幹脆今天去看如何?”


    被晾了好一會兒的溫子季在聽見倆人如此親密的交談,完全忘了他存在,有些不是滋味地開口:“今天不行。”


    他的出聲教那倆人頓時靜止了下,而後同時轉頭看向單手敲著琴鍵的溫子季。


    “為什麽不行?”唐可可瞪眼,首先發難,不懂他憑什麽幹涉她的自由。


    溫子仲也等著三弟的迴答,畢竟他向來冷淡,沒興趣幹涉別人的生活,怎麽今天如此反常?


    “你今天要早點迴家。”


    “為什麽?”


    她大哥帶學生去參加武術比賽,家裏根本沒人,為什麽她要早點迴家?


    “我規定的。”


    呃?溫子季現在在說什麽?他規定的?


    啞口無言的唐可可插腰地準備罵人,溫子仲卻是摟過她的身子,柔聲哄著:“那這樣好了,我們一起去買晚餐,然後外帶去你家,你覺得如何?”


    這麽一來,三弟該沒話可說了吧。


    隻是……他料錯了。


    “不行。”


    這迴唐可可又氣得抱胸,不明白他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麽藥,“為什麽不行?”


    “我答應你大哥早點送你迴家。”


    “溫二哥送我迴家也一樣!”


    溫子季聽完,停下手上敲鍵的動作,眉角一挑,抬了臉斜眼看了他二哥一眼,再轉頭瞧唐可可。


    “不一樣。”


    “溫子季!”這迴真被惹得冒火的唐可可,一轉身就朝他肩膀拍去,“你是故意跟我作對的是不是?”今天的溫子季,真的很反常,教她很不能適應。


    在她都習慣他這十年來的冷淡以對,怎麽他今天又變得那麽堅持,對她的事如此在意。


    正當她轉身之際,潔白頸項上的紅點印入溫子仲的眼底,教他眼睛露出別有深意的目光。


    “你肚子還痛不痛?”


    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的生理痛,唐可可卻因為溫二哥在場而不知該怎麽迴答。


    “可可,你不舒服嗎?”溫子仲收迴視線,關心地問,可他聰穎的眸光卻落在三弟身上。


    他相信,唐可可頸子上的紅點,肯定是三弟的傑作。


    而這代表什麽?宣誓還是捉弄?


    猜不透三弟的心思,他隻有先假設三弟是在宣誓,因為他此時的脫軌舉動,都像是吃醋的男朋友。


    “她……。”溫子季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人給捂住。


    “不準說!”她才不要被別人知道自己生理期來了,這麽私密的事,溫子季竟然大嘴巴的四處嚷嚷。


    溫子仲瞧倆人互瞪,一個是眼帶笑意,一個是怒火熊熊,看來這倆人的關係,似乎不太尋常。


    “什麽事這麽秘密,連溫二哥都不能知道?”


    “沒有、沒有。”她別扭說。


    “是嗎?”再看三弟,他也聳肩,似乎沒打算吐露實情。“可可,那今天就先作罷,改天有空,我再撥電話約你。”


    “好!”她一口答應。


    入夜的唐家,武道館裏,隻見溫子季的身影俐落地舞動。


    再往角落看去,一個縮在牆角愁著一張苦臉的人,正是唐可可。


    “你到底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這人今天真的很怪,送她迴家後,竟然又改變心意地住在她家。


    當結束招式後,溫子季閉目調氣,緩和激烈運動後的急喘,滿身是汗的他,看了一眼滿臉無奈的唐可可,走近她,將衣服脫下,拿起毛巾擦汗。


    “你最近常出門?”


    “還好,一個星期兩三次。”這又不是秘密了,她都是去相親。


    “約會?”他挑眉。


    “不是,隻是跟相親的對象見麵培養感情,你不要想太多。”


    丟掉毛巾,溫子季坐在她隔壁,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喜歡我就不準跟別的男生太親近。”


    呃?他在說什麽?


    “不懂嗎?”他睨她一眼。


    “我哪有喜歡你!”她之前不是都反駁了,她沒有喜歡他!


    “有沒有你心裏比我清楚。”他的頭躺在她大腿上,伸手定住她的後腦,目光與她相視。


    “你……你亂講!”被看得心慌,唐可可連忙搖頭。


    “可可,我再說一次,喜歡我,就不準跟別的男生親近,就算那人是我二哥也一樣!”


    那眼神,閃著炙人的熱光,教唐可可看得心驚,掙開他的大掌,然後移開臉。“為什麽這麽說?”他在吃醋嗎?


    可是他們隻是朋友不是嗎?他為什麽幹涉她的交友自由?


    “你覺得流氓做事需要給理由嗎?”


    “就算你是流氓,也不可以幹涉我的自由!”她朝大腿上的人大叫。


    “是嗎?”


    “當然是。”


    “那如果我堅持幹涉呢?”


    這人,為什麽這樣?幹涉她的交友自由,對他有什麽樂趣嗎?


    “你為什麽要這樣子?”


    想了下,溫子季壓下她的頭,與她的紅唇隻剩幾吋距離,然後喃喃說:“因為我會生氣。”心頭那醋意教他難以平心,他不準。


    薄唇霸上她的唇瓣,先是輕觸,而後加重力道,吻得她全然無能反抗,那吻像在控訴他的怒火,她卻不明白,自己哪裏惹他生氣了?


    那吻持續好久,久到她以為自己要被吻得窒息。


    她怎麽會忘了,聰明的溫子季平日可是個流氓,做事從不給理由或解釋,隻憑他的心性而為。


    可是,如果他想當一輩子的流氓,那她不是一輩子都別想交男朋友了?


    再想起他之前的話,本是沉溺在他的吮吻的唐可可頓時推他一把,“不要!”


    她怎麽可以準許他吻她!


    這是不對的!


    “為什麽不要?”意猶未盡的他,皺了眉頭問,手指定住她的下巴,不準她再躲開。


    “我們不可以這樣!”


    “有什麽不可以?”


    “我們隻是朋友!”


    到今天下午他第一次吻她之前,他們的關係還停留在單純的青梅竹馬上,隻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可他為什麽要吻她?


    “那又如何?”


    “朋友不可以接吻!”她生氣地拍掉他的手掌,推他想起身。


    “那如果不是朋友呢?”這話,問得饣肅,也問得認真,他的眼眸直盯著唐可可,看得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的。


    隻是,不是朋友,那又是什麽?


    她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溫家,憑他的家世,交往的對象當然是要門當戶對,她不過是個平凡女孩,更不想被人說成麻雀變鳳凰。


    見她沉默,溫子季盯著她脖子上的紅點,“我想吻你。”


    “不可以!”她再拒絕,並且用力推他,“我不要!”


    她奮力掙紮,在好不容易快掙開他的掌控時,那突來的勁道教她一聲尖叫地被他強壓在身下。


    “我要吻你。”他堅持地又陳述一次。


    唐可可終於忍不住委屈,拍著他赤裸的胸膛,“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為什麽可以吻我?”


    “可可……。”她紅著眼眶的樣樣教他不舍。


    “你不是跟方家紋在交往?為什麽還要這樣欺負我?”他的女朋友是公認的大美女。她親眼目睹倆人同進同出,方家紋不止人漂亮,家境更是優渥,她曾聽溫子仲說過,那種女孩他父母肯定很喜歡。


    而她呢?平凡的家世、不特別的長相,就連脾氣都差強人意,她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就算喜歡他,她跟他隻能是朋友。


    但,他突然的一句話,卻教她失神,“我跟她分手了。”


    他跟方家紋分手了?為什麽?不是交往的好好的?


    上次在路上見麵時,他還陪方家紋去逛百貨公司,看著倆人遠去的背影,那天下午,她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


    因為陷入沉思,唐可可沒注意自己被人跟蹤,當她下了公車站,走進租屋的小巷時,突然被人給擋住去路。


    “大哥,就是她,那天我看到的人就是她!”擋路的有三人,其中一名較為瘦小的男子指著她說。


    “你確定?”那名被喚大哥的平頭男子問。


    “不會錯,那天我看到溫子季在巷子裏背她。”


    溫子季三個字傳進她耳中,再見眼前三名感覺像是混混的男子,唐可可似乎有些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應該是仇家又找上門了,而她倒楣的成了俎上肉。


    “你們是誰?”


    盡管是晚上,但這條巷子平時還是有人走動,他們三個這麽當街擋人,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點?


    “廢話少說,先捉人再說。”


    當那三人其中一名男子先朝自己撲來,唐可可退了一步,丟下手裏的手提包,俐落地擋下他的攻擊。


    “大哥,她會功夫。”那人沒料到她的身手不凡,以為她不過是弱女子一個,連忙叫著後頭的老大。


    “哼,會功夫是嗎?”那名被喊大哥的男子塊頭高壯,冷笑了下,那看人的眸光教她不安地再退一步。


    當他拿出手裏的短刀時,她開始緊張了。


    “子季哥!”那天夜裏,他的手下小江飛車前往溫子季在郊區的別墅,大步衝上前地叫著。


    見小江一臉緊張,像被驚嚇過,溫子季冷靜地眯眼問他:“怎麽了?”他才剛迴家,正打算進浴室衝洗,沒想到小江會突然跑來。


    “剛才有人送這包裹到賭場給你。”


    “什麽包裹?”


    “是女人用的發飾,我擔心是方小姐有危險,所以趕快來找你。”


    小江緊張地拿出包裹裏頭的女用發飾,溫子季一眼就認出東西,表情驟變轉冷,壓下心頭慍意,沉聲問:“這包裹誰拿來的?”


    小江搖頭,“不知道,對方隻說是給你一個教訓。”


    “馬上招集其他兄弟!”他的心急了。


    “子季哥,會不會是上次在酒店被我們教訓的那夥人幹的?”隻是他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麽會捉方小姐?


    想起上迴在酒店跟那夥人發生的衝突,溫子季像是想到什麽,連忙拿起車鑰匙,“你找兄弟去‘大嘴仔’的賭場。”


    “子季哥那你呢?”


    “我先趕過去。”


    見子季哥如此緊張,小江知道肯定是事態饣重,“子季哥,方小姐會不會有危險?”他聽說“大嘴仔”的殘暴,要是方小姐真落入他手中,加上上次他們在酒店的衝突事件,隻怕他真會拿方小姐泄恨。


    “那女的不是方小姐。”套上外套,溫子季轉身衝出屋子。


    小江被子季哥的話給楞在原地,不是方小姐?那是誰?子季哥新的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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