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從茅坑鑽出來,自然有要事,但是我的要事,卻是辦完了。”


    祁玄同哈哈一笑,等著公羊儺出招。


    公羊儺不緊不慢,將最後一口茶飲盡,看向祁玄同。


    “打崩幽州城和三張立命符,你選一個。我都成,不挑。”


    祁玄同翻了個白眼,抬起右手來,手掌翻轉間,出現了三片通體翠碧的樹葉。


    公羊儺招手,將樹葉收起,隨即起身,最終歎道:


    “你都這樣了,還給鎮妖司賣命?”


    祁玄同也起身,氣的哼了兩聲,負手而立。


    “我是為天下百姓賣命。”


    “是了,你天地所生,民間所養,自然如此。怎麽,你事情都辦完了?這一輪能扛過去嗎?”


    公羊儺瞥了眼祁玄同。


    祁玄同歎息一聲,搖頭道:“夠嗆。”


    “那你助我,事後景宣依舊。”


    聽到公羊儺的話,祁玄同嘴角扯了扯。


    “屁話,咱倆爭鬥了兩個甲子有餘,到了這要聯手?別扯淡了。”


    公羊儺默不作聲,轉身一步,便邁出了大殿,消失不見。


    祁玄同看了看空蕩的右手,一陣心痛,無意間瞥了眼許淼,便哼道:


    “看你胖的,就不會少吃點?”


    許淼大眼圓睜,不知怎麽自己就受了無名之火。


    “咳...前輩,我家都這樣...”


    許家人都壯碩,並非隻有他和許峰如此。


    祁玄同白眼道:


    “這下好,來一趟被這老怪物要挾了一次。


    去告訴師景禹,甲子之世即將開啟,趕緊去精絕古城找點保命的東西,我一個人,護不住你們。景宣十八州,每州至少需要一件秘寶。”


    “是,我們也正在準備。”


    聞人不妨點頭,完全是以晚輩的姿態。


    祁玄同看著天色,手指不斷掐算,再次歎息一聲,點頭道:


    “嗯,也讓師景禹親自來一趟幽州。”


    “啊?”


    幾人都是驚訝,不明白何意。


    “啊什麽啊?就說是老夫說的!”


    祁玄同啐了一口,一揮袖袍,已經是消失在了場中。


    聞人不妨苦笑不迭,感覺這次事情大了,他急忙去了桌前,提筆走龍蛇,將今晚的一切事情寫下。


    “老秦,還得你跑一趟。”


    “好,我即刻就去。”


    秦禦湛接過信,一溜煙出了大殿。


    “老許,小凝,關於籌備之事,你們多多操勞。”


    “老大你就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們。”


    許淼和太叔凝也出了大殿。


    大殿一時空曠,坐在桌後的聞人不妨握緊拳頭,沉聲道:


    “甲子不甲子,也不能讓我幽州百姓受難!”


    ...


    深夜,京城景安宮。


    此刻宮內,一人身著龍袍,斜坐塌前,正看著一本古籍。


    “陛下,陛下!”


    此刻,宮外跑進一位太監,著急忙慌。


    “著急什麽?”


    乾安帝劍眉一挑,不怒自威,隻一瞥便讓太監麵色一白,急忙匍匐跪下。


    “大祭酒要去幽州一趟,讓陛下保重龍體。”


    乾安帝冷聲道:


    “就這事,值得你如此驚慌?”


    太監起身,又落下,不斷反複,以頭搶地,渾身顫抖。


    “陛下,如今甲子妖世傳世甚深,百官驚恐。大祭酒不在,我等,我等擔憂護不住陛下。”


    聞聽此言,乾安帝眼神又挪到了書本上,冷淡道:


    “傳旨,文武百官再有議論此事者,斬之。且不論此事真假與否,百姓和朝廷,就養了這麽些個廢物嗎?


    就算要滅世,朕第一個死,隨即便是他們。”


    “是...”太監不敢擦汗,顫巍巍起身,當朝皇帝連死字都說出來了,可見其心中堅決。


    “另外傳旨五道節度使與五道天官,民間謠言四起,百姓驚懼,當地官員需每日一告示,親自撫慰,要傳達至每郡、每縣,如有不達者,斬。”


    “第三,民心不穩時,總有一些草莽盜賊作亂,當地官員需及時剿滅,必要時可責令鎮妖司所屬相助平判。


    鎮妖司所屬,雖然在籌備當中,首當其衝,還是要盡心盡力護佑百姓,必要時需暫緩其他事宜,違令者斬。”


    接連三道旨意,接連三個斬字,字字珠璣,嵌在了太監心中,他顫顫巍巍,半響再不聽見動靜,便躬身緩慢後退。


    “是,奴才告退。”


    直到快天明之時,乾安帝才放下書本。


    外麵有宮女端著玉盆進來,乾安帝隨意抹了把臉,換上一身衣裳。


    “你們下去休息吧,日晚傳寧妃過來。”


    “是,陛下。”


    宮女低頭行禮,隨即離開景安宮。


    乾安帝一路出了宮,無人陪從,來到了京城的鎮妖司。


    門前守衛一見,頓時大驚,急忙迎了對方進來。


    “陛下,清晨畏寒,保重龍體啊。”


    乾安帝笑道:


    “大熱天的,不寒。左右祭酒在嗎?帶朕去。”


    “都在的。”


    “傳旨,陛下駕到!”


    盞茶功夫後,乾安帝與兩位穿著紫色官服的人對坐。


    其中一位,人到中年,相貌儒雅,神態自若,另一位卻是英俊近妖,嘴角邪性無比。


    這二位便是大祭酒師景禹之下,左祭酒江然、右祭酒白敖。


    英俊的白敖此刻也邪不起來,乾安帝一來便坐著喝茶,也不說話,他隻得苦笑道:


    “陛下,您有事就說,別憋著啊,帝王之心我等如何去猜?”


    “陛下有事,但說無妨。”江然也是勸慰。


    “沒什麽,朕來一是嚐嚐鎮妖司夥食,二是看看你們。”


    乾安帝身居首位,嘴角帶笑。


    白敖一聽,心中忖道,信你才怪,心眼子比誰都多!


    “你小子又在心中罵朕?”


    乾安帝盯著白敖,後者一驚,暗道你看看,這心眼子!


    不過他卻是臉不紅心不跳,拱手道:


    “陛下多慮了。”


    江然踢了白敖一腳,喚了人上早點,陪著乾安帝吃了一頓。


    果不其然,乾安帝吃完,又逛了一會,這才離去。


    “什麽情況,皇帝老兒今天吃錯藥了?”


    白敖齜牙,捉摸不透。


    “你要是能懂,那就奇了怪了!陛下是擔心甲子之事,特地過來看看,如果咱們也都驚慌失措,那麽這天下不就完了?他也好提前準備。”


    聽到江冉解釋,白敖嗤之以鼻。


    “準備?他能準備什麽?”


    江然一聽,踹了他一腳。


    “你說準備什麽?陛下年輕時可是軍伍中一路滾過來的,準備一身殺敵唄!你以為景宣強者這麽多,為什麽陛下是皇帝?”


    白敖咕噥道:


    “他爹是皇帝唄。”


    “那你不比先皇厲害?你怎麽不當皇帝?現在你就去篡位去,你去啊!”


    江然白眼,白敖小聲道:


    “我!我不敢...大祭酒扒了我皮。”


    江然氣不過,哼道:


    “廢話!百姓們都能用唾沫淹死你!不就殺了點給咱送禮的官員嗎?你就對陛下不滿至今,京城是流血甚多,你看外麵百姓呢?


    當今陛下聖明已極,獨攬大權,日日操勞,不奢靡、不任用奸臣,後宮安穩,除了皇後隻有兩位妃子,就這麽的你還不滿意?”


    白敖啐了一口,也不甚在意。


    “又沒有人聽著,你誇他也聽不見。”


    “陛下是誇得嗎?那是放在心中敬仰的!你放心,你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告大祭酒。”


    江然說完,轉身就走,後麵白敖急忙追了上去。


    “別啊!哎!老江,你這就太不地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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