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迴到鎮妖司衙門,兩人下馬進了院子,徐天瀾便一眼看見坐在石桌上的太叔羽。


    見徐天瀾兩人聯袂而迴,太叔羽急忙起身拱手,道:


    “太叔羽,多謝許大人恩情!”


    徐天瀾急忙擺手,兩人相顧而坐。


    “太叔兄莫要客氣,說起來,你的確罪不至死。”


    許峰哼了一聲,拍了下石桌道:


    “二幣,快將青銅燈和裹屍布的事情,老實交代。”


    太叔羽桃花眼一翻,氣道:


    “蠢牛,你最好客氣點!”


    徐天瀾見兩人鬥嘴,也不由無奈,不過也是由衷的欣喜,看來他們也是已經和好如初。


    怒視過後,太叔羽才歎息一聲,道出了往事。


    “說起來,這青銅燈,還是我賣給那青樓女子的,還有裹屍布,也是我在那映月歸辰洞翻出來的,卻不想最後落到馮雨休的手裏。”


    “早年離鄉之後,也就幹起了摸金的行當,賺些不義之財...”


    啪!


    許峰一巴掌拍在太叔羽的肩頭,小聲喝罵道:


    “說終點!若非弟妹睡下,我非揍你個半死!”


    太叔羽疼的齜牙咧嘴,迴瞪一眼,悄聲道:


    “我自然沒有這等本事,有本事的是一位真正的巡遊方士,


    我曾跟他一起走南闖北,收其照顧。且這青銅燈所得之處,就在安平不遠。據那位方士說,那是一片墓塚,有布下的煞陣。”


    “煞陣?”


    徐天瀾疑惑,現在對於煞這個字,極為敏感。


    “不錯,是煞陣。那方士曾說,墓中主人,是一位得罪不起的精怪,名為蛇塚婆。


    這位蛇塚婆,不光實力強大,更是一位通煞的好手,論實力雖不比隔壁汐囊,但是也相差不多了。”


    “通煞的好手?實力堪比汐囊?難道蛇塚婆就是汐囊所說的,那位精通煞的,就是蛇塚婆?”


    徐天瀾捏著眉心,實力不弱於汐囊多少,會因為汐囊的麵子,幫助他嗎?


    不一定。


    案例薄中都有記載,精怪之流,喜好獨來獨往,各有各的地盤,且互相不會侵犯,可謂井水不犯河水。


    “看來難了,需得實力強大起來再說。”


    許峰也是皺眉。


    話雖是如此說,但是成長到那種程度,堪比登天,沒有個百八十載的時間,根本不可能。


    “不錯,許哥說的對。好了,你們也快去睡吧,時候不早了。”


    “徐兄,你我這份恩情,在下永不敢忘。”


    太叔羽再次起身拱手,一臉的嚴肅,若非是徐天瀾,怕是許峰和他,都要被兩麵汐囊所殺。


    那位殺人,可不管你罪孽大與否,想殺便殺了,他太叔羽,或許隻是個巧合而已。


    徐天瀾起身還禮,笑道:


    “太叔兄嚴重了,不過我還想問問,今後太叔兄,可想好如何生活了?”


    太叔羽麵露尷尬,隻得搖搖頭。


    “徐兄有煞纏身,在下也有厄運啊!罷了,迴去直麵厄運吧。”


    徐天瀾一聽,頓時狐疑,而許峰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真的假的?和那母老虎成了?”


    “若非躲避她,我豈能如此?我跟在許伯父屁股後麵,一輩子也不愁了。”


    太叔羽搖搖頭。


    “瞅你那出息!我爹不攆你滾,那你可真是燒高香了!”


    許峰撇撇嘴。


    太叔羽嘿嘿一笑,攔住許峰肩膀。


    “說起來,咱倆多久沒有同席共枕了?別便宜了那母老虎,咱們先睡上一覺!”


    這句話聽得徐天瀾一哆嗦,心道牛筆,許峰卻是一腳踹了過去。


    “滾!”


    這兄弟倆一路去了屋裏,徐天瀾也站起身來。


    已是時至後半夜了,徐若瑄想必已經睡下。


    “今日發生的,有點讓我感覺活在夢中,不過倒也習慣了,這輩子的事情多了。”


    徐天瀾搖搖頭,右手一翻,陰氣凝成黑色長刀,他站在院子舞動了起來。


    ...


    翌日清晨,徐天瀾醒來,卻發現徐若瑄正在收拾東西。


    “瑄兒,要迴家了嗎?”


    “對呀,住了兩晚了,也該迴去了。”徐若瑄一邊收拾一邊迴應,也將徐天瀾縫補好的官服放在了床頭。


    “我騎馬送你吧。”


    徐天瀾急忙換上官服。


    “不用,不能占用公家的東西,也不能占你的時間,我就一路走走停停,很快便迴去了。”


    兩人一起出了屋子,卻沒見許峰和太叔羽。


    哞!


    突兀一聲牛叫,徐天瀾麵露疑惑,卻見許峰提著早點進來,滿臉的無奈。


    徐天瀾嗅了嗅,眉頭一撇。


    “許哥,你身上怎麽有一股牛糞味?”


    “你們起了?”


    許峰此刻滿臉的晦氣,將早點放在了桌子上,氣道:


    “別提了,去買豆漿,遇見一個賣牛的,拉著我就不放了,說就看我有銀子,說兒子丟了,賣牛換盤纏找兒子!”


    “我見他可憐,於心不忍,坑了太叔羽的錢,買了牛,幸好牛還不錯,壯實。不過剛走沒兩步你猜怎麽著?拉屎了!牛尾巴一甩,崩了我一身!”


    徐天瀾嘴角扯了扯,這豆漿想必味道不錯...


    “太叔兄呢?”


    許峰邊走邊說,急忙去換了衣裳。


    “迴家去了,估摸著這迴是真迴去了。”


    徐天瀾目送他迴屋,打開了豆漿,一看還好,沒什麽味道。


    “瑄兒,你要不先吃吧。”


    “等等許哥。”


    徐若瑄搖頭。


    沒多會,許峰才出了屋子,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這牛要了二十兩,價格還算公道,隻不過咱們沒處養啊!哎,弟妹,不如你牽迴家去?”


    許峰說到這,大手一拍。


    “對呀,弟妹牽著便是!”


    徐若瑄聞聽,急忙擺手。


    “許哥,這太貴重了!”


    向他們家這種,至今也沒舍得買一頭牛,都是人下地幹活。


    許峰抬手,語氣不容置疑。


    “弟妹,你聽許哥的,準沒錯!如今正直收成時候,定能用得著,你就牽著。


    再有,這銀子也不是我出的,是太叔羽,這小子欠了咱家天瀾一條命的,更別說區區一頭牛了!”


    徐天瀾聞聽,也是點點頭。


    “是啊,這裏沒處養,瑄兒,你就牽著吧,迴頭這件事,我和太叔兄商議。正好你迴家,也能當做腳力。”


    徐若瑄聽徐天瀾都說了,也就沒有多說,隻道謝過後,臉上欣喜,有了這頭牛,怕是要成為全家的寶貝。


    許峰聞聽,頓時咧嘴一笑。


    “弟妹要迴去?看來這牛買的真不是巧合啊!充當腳力的確不錯!”


    三人吃過早飯,送徐若瑄來到門口。


    此刻正要一頭大青牛,肩高比得上徐若瑄了,渾身壯實非常,頭生一對彎角,大牛嘴還在顧湧著。


    “好壯實的牛兒,隻不知聽不聽話。”


    徐若瑄驚喜。


    徐天瀾指了指青牛道:


    “青牛通靈,自然聽話的,瑄兒你不如試試。”


    許峰齜牙道:


    “是通靈,沒跑了,若非我路上陰陽怪氣,它也不會往我身上甩牛糞了!”


    徐若瑄緩慢上前,徐天瀾也緊緊跟隨,以防不測。


    “牛兒,好好聽話,迴家幹活,給你吃上等的草料,咱們也是農家,不能白養你喲!”


    青牛一聽,踢踏兩下,哞了一聲,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什麽活我幹不了?


    最終,青牛低頭,徐若瑄摸了摸大腦袋。


    徐天瀾本想扶著她坐上去試試,卻不想青牛跪倒在地。


    “咦,它真懂事呀!”


    徐若瑄驚喜,緩慢坐了上去,青牛這才起身,徐若瑄的小身材,對青牛來說如同虛設。


    “往南去。”


    徐若瑄指了指南邊,青牛一甩頭,便去了。


    “跑。”


    青牛一聽,撒蹄子狂奔!


    “慢些!”徐若瑄握著牛角,歡喜的不成。


    隨即,青牛又放慢了速度,一溜小跑去了。


    徐天瀾和許峰都愣在原地,這也行?


    “許大哥,謝謝你!天瀾,我就先迴家啦!”


    已經跑出兩裏地的徐若瑄揮手。


    “路上慢些!”


    徐天瀾也擺手。


    直到徐若瑄消失不見,許峰才道:


    “閑來無事,勾欄聽...咳,這個逛遊兩圈?再去碧河看看?”


    徐天瀾聞聽,也是點頭。


    “好。”


    兩人一路跨過早市,體察著民情,直到了縣城北的天橋處。


    這是安平唯一一座橋,橋下正是碧河的分支,流入縣內,走過這也能到了碧河。


    剛來到這裏,許峰打眼便看見一人,頓時臉色一黑。


    “怎麽了?”


    徐天瀾疑惑。


    “天殺的!賣牛的一晃身,成半仙了!”


    許峰氣得不輕,徐天瀾看見天橋下,正有一打著半仙旗號的算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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