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義,思良開門,迎客。”信真老和尚見我毫無畏懼的走了出來,開口對著身後的兩個思字輩的和尚說道。


    “是,師父。”


    門樓上兩個古樸的朱漆大字‘藏經’,兩個持棍的僧人推開了藏經閣大門,信真禪師命其他幾個留守的僧人押著慕影走了進去。


    信真轉而對著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微一笑道:“不知施主可敢內裏一敘?”


    我撩起衣袍,大步邁了進去。


    大梵寺藏經樓三樓兩閣,內裏早已被僧人打掃幹幹淨淨,書架環繞,無數經書擺放得井然有序。


    十個思字輩的僧人,兩個押著慕影站在一側,其他八個按師兄弟輩分站列在信真身後。


    信真禪師雙手合十,做了一揖,問道:“今日施主派人偷我藏經閣,又縱火燒行善堂,屬實無禮,膽大妄為。不知閣下犯我大梵寺有何緣由?”


    我拱手迴禮,從懷裏摸出了一枚青色玉蟬,道:“晚生行走江湖,隻因身體有宿疾,與此玉蟬有關,聽有人說貴寺有此玉蟬,所以冒昧到訪,還望大師恕罪。至於縱火一案,絕非我等所為,還請大師明鑒。”


    信真禪師手下的僧人早已撕開了慕影麵頰上的蒙布,慕影聞言,伸手將自己懷裏偷到的幾枚玉蟬拿了出來。


    “大哥。”慕影看了看我,伸手一揮,玉蟬應聲而來,我剛欲伸手去接,不料一側的信真和尚大手將袈裟一揮,便將幾枚玉蟬盡數攬了迴去,直接接在了袈裟裏,順手一滑,伸出右手一接,幾枚玉蟬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信真見了玉蟬,仿佛想起了什麽陳年舊事,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我,誤以為我手上的玉蟬也是從這裏盜取的,於是說道:“此玉蟬乃是我我師弟當年被山下歹人所騙,合夥那些人悄悄潛入梵淨山內帶出來的,當年生了不少事端,乃是不詳之物,還請施主交還。”


    我道:“大師此言差矣,我手中的玉蟬乃是從涼州帶過來的,絕非大梵寺所有,我到此隻是聽人說及大梵寺裏有玉蟬所在,所以來貴地一探究竟,隻是我三妹冒犯之處,還望大師見諒,能高抬貴手,且饒恕了她這一次。”


    “哼,一句饒恕便可解了盜我藏經閣之事嗎?”信真和尚怒目看著我,繼續道:“既然施主縱火,引開寺僧,要欺我大梵寺無人,又何須多做解釋。”


    信真看了看一邊被扣押的慕影,再次對著一個小和尚說道:“思義,給施主說說,大梵寺的規矩。”


    一個布衣小僧走了近前,棍子向著地上一杵,喝道:“大梵寺寺規:凡是入寺盜竊者,須在後山梵閣麵壁三年方能出寺。縱火者麵壁十年,期間不得見任何外人。”


    “那便請施主出手吧,若是敗了我,由你二人下山,倘若你輸了,便在大梵寺小住十三載吧。”信真開口說完,便直接一揮袈裟,一招龍爪手的‘探水式’向著我撲了過來。


    我心道這信一和尚主用的是金剛指,這信真和尚主用的是龍爪手,同是佛門正宗的武功,信一乃是信真的師弟,想來功夫不會比信一差了。


    我急忙運起真氣臨虛劍指一出,劍氣淩冽,凝聚在了指尖,臨虛劍指第四層我運用尚且不純熟,老和尚身手敏捷,很有可能在我的劍意還沒射到,便躲開了去。


    一來臨虛劍指第四層劍意猛烈,毀壞力極強,壞了這裏的架子經書也不好,到時候真的毀了大梵寺的藏經堂,我武功再高,恐舉寺長老圍攻於我,我也隻有束手無策了,留一線總是好的。


    “嗬,想不到竟然是臨虛劍指!傳聞昆侖上人多年前因為昆侖派內亂,被逼死在了臨風崖上,想不到竟然還有傳人!”信真和尚眼神一凜,已經搶攻了來,見我凝氣為劍,冷哼了一聲,繼續道:“昆侖派的人想要欺辱到我大梵寺來,無論如何,也得有個公道!”


    我抬手一刺,劍意縱橫,信真手若龍爪,一道無形的龍爪形真氣凝聚,直接扣住了我的右手的劍意,一個猛拉,瞬間他的左手又使出一招‘收雲式’直接抓向我的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我急忙運氣於左手手臂,凝掌為拳,直接硬碰了過去。


    我要和他拚內力,我想試試自己恢複之後,內力融合的如何了。


    他見我合掌為拳知我之意,也運盡了全力,猛的抓了過來。


    “碰”一聲巨響,我猛的退了幾步,收了臨虛劍意,適才穩住腳步。


    信真也被震退了出了幾丈之外,猛的撞在他身後的一根巨大的石柱子之上,適才停頓了下來。


    信真抬手捂嘴,咳嗽了兩聲,白色的胡須上掛著幾絲血跡。


    顯然,他不是我的對手,我的內力要比他高了許多。


    幾個小和尚急忙跑了過去,喊道:“師祖!”


    信真擺了擺了,示意沒有大礙,適才緩步走了到了我的麵前,合十道:“施主年紀輕輕已經這般修為,老衲佩服。”


    “思義,思良,放了這位女施主,送二位下山去吧。”信真擺了擺手,示意一邊的兩個小和尚開門。


    我皺了皺眉,道:“信真禪師言而有信,就此別過。”


    信真冷哼了一聲,道:“老衲技不如人,輸了便是輸了。”


    這時候一個小僧從門外走了進來,匯報道:“師叔祖,行善堂並未著火,不知道誰在客院胡鬧,燒生鬆木,鎖了院門,搞得濃煙滾滾,讓大家都以為是著火了。”


    信真聞言,方才鬆了口氣,看了看我們,‘哎’的歎了口氣。


    我和慕影拱手,表示歉意,轉身下山去了。


    路口。


    大梵寺山腳的茶肆。


    駱駝早已在路邊的茶肆點了三杯濃茶,候我們多時。


    我和慕影在一側的兩個空位坐了。


    駱駝看了看慕影,笑道:“可有收獲。”


    慕影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墨跡未幹的紙,鋪在了桌子上。


    我看了看,是一張梵淨山的內圖,和雲依給我看的那張拓本一模一樣,不同的是慕影拓下來的是全圖。


    駱駝笑道:“此行不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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