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第二天天還沒亮透,淩殊羽便同展昭陽一起騎馬離開了越丹城,總算在日落之前趕到了曇城。


    展昭陽也曾來過曇城,也算得上是熟門熟路地帶著淩殊羽去了一家客棧。


    展昭陽趁著無人注意偷偷溜到了淩殊羽的客房,正好看到似月坐在門邊擦拭著自己的長劍。


    似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展昭陽,麵如冰霜:“郡主在裏頭等你。”


    展昭陽頓了頓,反手關上了門,將似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暗衛?”展昭陽素愛習武,一眼就認出了似月手上的薄繭是常年拿劍磨出來的,平日也很少看見淩殊羽使喚她,故而有此一問。


    似月抬了抬眸,淡漠地看了一眼展昭陽,又低下了頭。


    “展小將軍。”淩殊羽站在不遠處看著展昭陽,喚了他一聲。


    展昭陽連忙迴過神來,衝淩殊羽笑道:“我就說郡主怎麽可能孤身隨我來曇城,原來留下了木漸和木錯兩位姑娘,身邊還有這麽厲害的暗衛。”


    淩殊羽看了一眼似月,斂了斂眸光,指了指窗邊的桌椅:“展小將軍請坐。”


    展昭陽緩步跟著淩殊羽坐了在了窗邊,看向窗外:“我此番前來,是想問問郡主,對於曇城官員,郡主可有什麽好的法子對付?”


    淩殊羽端起桌上的酒盞,輕輕抿了一口,輕輕眯了眯眸:“這西南的酒果然不同於京都的酒。”


    展昭陽挑了挑眉,頓時被淩殊羽引開了注意,笑道:“郡主喜愛喝酒?”


    淩殊羽又輕輕擱下了手中的酒盞,淡淡應道:“本郡主有個朋友,是江湖中人,他嗜酒成性,本郡主受他的影響,也多少喝點。”


    “巧了!我也愛喝酒。”展昭陽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一飲而盡,“這是西南獨有的梨花白,開春釀下,入秋開壇。郡主倒是好靈的鼻子。”


    “快過年了吧?”淩殊羽抬眸看向窗外,落日已沉,天色一點點地沉暗了下去。


    “是。”展昭陽點點頭,“展府已經備好了年貨。”


    “你方才問本郡主是否有法子是嗎?”淩殊羽突然問道。


    展昭陽點點頭,收斂了幾分笑意,緩聲說道:“我在曇城這邊並無熟識之人,找不到入手的地方。不知郡主可有什麽好法子?”


    “聽展小將軍說,西南多繁花?”淩殊羽突然又岔開了話題,說得展昭陽雲裏霧裏的。


    “是。”展昭陽點點頭,“西南暖和遠勝京都,這個時節,京都開的花也就是梅了,但是在我們西南的花可多了……”


    “那這曇城可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淩殊羽似乎不想討論阿芙蓉的事。


    這可就問到對的人了,展昭陽挺了挺後背,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西南之地,冬日常常會有鬥花之舉,還有不少愛花之人去觀賞。還有就是曇城有一個很大的花卉場子,我從前跟著父親去過一次,那是真的處處皆繁花,穿花帶香走。”


    “那咱們明日便去看看吧。至於阿芙蓉一事,且急不得,等過了除夕再動手也不晚。”淩殊羽又抿了一口梨花白,感受著唇齒間餘留的酒香。


    “你……不著急迴京了?”展昭陽愣愣地看著淩殊羽,沒想到淩殊羽的想法變得這樣快。


    淩殊羽看向展昭陽,抿唇一笑:“不是展小將軍說西南甚是優美,值得本郡主駐足的嗎?”


    展昭陽一噎,輕輕點了點頭:“總歸阿芙蓉一事是我跟著郡主查的,這些事情由郡主做主就好。”


    淩殊羽淡淡一笑,緩聲說道:“有一事要提醒展小將軍一句。既然已經到了曇城,咱們就不能用眼下的身份了。本郡主以男裝示人,展小將軍在人前記得喚本郡主朱辭。”


    “對,確實不能用原有的身份了。”展昭陽認同地點點頭,笑道,“那我就叫……林昭陽好了。我母親姓林。”


    “好。”淩殊羽輕輕點了點頭。


    展昭陽衝淩殊羽抱了抱拳,試探地喚了一聲:“朱辭?”


    淩殊羽從善如流地微微頷首:“昭陽。”


    展昭陽咧嘴一笑。


    兩人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淩殊羽麵色如常,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倒是展昭陽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郡主,我……”


    淩殊羽眸光一淩,展昭陽立馬改了嘴:“昨日之事,是我不對,我想了一宿,還是覺得應該同你道聲歉。”


    說罷,展昭陽站起身退了兩步,恭恭敬敬地給淩殊羽拜了一拜:“昨日是昭陽無心冒犯,還請朱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這一介粗人計較。”


    “展……你言重了。”淩殊羽清咳了一聲,緩聲說道,“本公子知道昭陽是無心之失,並未放在心上。”


    展昭陽嘻嘻一笑,又坐迴了位子上,看著淩殊羽說道:“說實話,我是真的覺得你不想他們口中那個手起刀落斬貪官的青天郡主。”


    淩殊羽微微抬眸,鳳眸狹長本該透著淩厲,看著展昭陽時卻多了幾分溫和:“那你覺得,本公子是什麽樣嗎?”


    展昭陽頓了一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京都貴女的模樣。”


    淩殊羽收迴了目光,繼續問道:“那京都貴女在你眼中又是什麽樣的?”


    展昭陽默了默,看了一眼淩殊羽,似乎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淩殊羽淡淡地說道。


    展昭陽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規矩多,柔弱不能自理,心思深。”


    “不過……”展昭陽似乎有些疑惑,“我覺得郡主很矛盾。”


    “父親同我細細分析過郡主斬殺了方侯尹的利弊。方家牽扯眾多,郡主斬殺了方侯尹一時震懾住了整個江南,是利是弊不可知。父親當時都說郡主很可能是做了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甚至可能因此惹了皇上的猜忌懷疑。在遇見郡主之前,我一直以為郡主是個清高自傲,卻心地善良的人。”


    淩殊羽似笑非笑地看著展昭陽,讓展昭陽心頭一跳,連忙解釋道:“我……我是說郡主,郡主不想我覺得那般快意恩仇,不是說郡主不善良……”


    “知道了。”淩殊羽輕輕點了點頭。


    展昭陽也知道自己嘴笨,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時候不早了,我……我先走了。”


    說罷,展昭陽便在淩殊羽和似月的注視下快步離開。


    淩殊羽看著展昭陽離開後,對似月吩咐道:“盡快和似風匯合,查清楚曇城所有官員對阿芙蓉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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