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倒是讓人放心得很,可偏偏雲承暮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兒。


    雲承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寧涵青,眉頭微微皺起,透露著擔憂。誠王不管封地的事,但是封地不能沒有人換。一直以來,封地的很多事情都是由雲承暮管著的。


    寧涵青也皺了皺眉,給雲承暮使了個眼色,對誠王迴答道:“父王放心。封地那邊並沒有什麽事,隻是亂了點。若是無瑕郡主查咱們的封地,隻怕郡主會向皇上稟報說咱們管治不力。”


    “那倒是無妨。”誠王擺了擺手,“正因為咱們管治不力,才能讓皇上相信咱們誠王府確實無異心。整個誠王府的人都在京都,生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本王的封地又無人打理,這才能體現咱們的忠心。”


    這一生“忠心”,說得誠王頗為心酸。當年的一錯,便要如今一直彌補。


    若是……若是最後登上哪個位子的人不是他多好。


    “封地那邊一切照常吧。”誠王似乎有些疲倦了,淡淡地說道,“你們退下吧。”


    誠王喚他們兩來本就沒有旁的事情,就是為了警告他們一番,免得他們不知輕重做了錯事。


    “是,父王好生歇息,兒子告退。”雲承暮衝誠王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兒媳也告退了。”寧涵青看了一眼誠王,轉身快步跟上雲承暮的步伐。


    寧涵青一出來,雲承暮就忍不住著急地問道:“怎麽辦?無瑕她……”


    “先迴去再說。”寧涵青眉頭緊皺地打斷了雲承暮的話,警惕了看了一眼四周,大步便自己的院子走去。


    雲承暮閉上嘴,看了一眼偶爾路過的奴才,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揮袖,也大步跟上寧涵青。


    寧涵青和雲承暮一路走迴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就歉然了丫鬟奴才,關緊了房門。


    “怎麽辦?無瑕要是真的去了封地……”雲承暮滿麵焦灼地看著寧涵青。


    “慌什麽?”寧涵青皺眉瞥了一眼雲承暮,轉頭細細思慮。


    “怎麽能不慌?”雲承暮一把抓住寧涵青的衣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莫不是忘了咱們在封地上做的事了?”


    “自然沒有。”寧涵青眉頭緊皺,半急半惱地甩開了雲承暮的手,“現在知道急了?當初要做這檔子事的時候可沒這麽著急。”


    “你……”雲承暮氣急地看著寧涵青,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惱怒的時候,“那你說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寧涵青冷了臉色說道,“父王也隻是猜測罷了。別忘了,無瑕查的可是貪官,咱們貪什麽了?咱們可沒有以權謀私。”


    雲承暮:“……”


    寧涵青抿了抿唇角,繼續說道:“西南有多遠?無瑕最多不過是走一走京都周圍的地方,最多再走一趟江南。要知道,要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她無瑕還要在外頭過年不成?來迴走一趟西南,可要不少時間。”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無瑕當真是衝西南去的又如何?”寧涵青想著想著便冷靜了下來,眸色微凝,“西南那地方有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無瑕還以為是走一趟江南那麽簡單嗎?西南之地多蠻夷之人,那些人就夠她喝一壺的了,她哪有那能耐再查到咱們頭上?”


    “阿芙蓉本就是當地特有的東西,自前朝就一直有,從未間斷過。即便她發現了阿芙蓉和那滿山的米囊花又如何?誰能證明那些花、那些阿芙蓉是從咱們手裏流出去的?”


    被寧涵青這麽一說,雲承暮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西南之行的困難重重,淩殊羽要查到他們身上,拿出鐵證還真不容易。


    寧涵青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即便無瑕查到了咱們身上,拿到了鐵證,咱們也可以……”


    “可以什麽?”雲承暮連忙追問道。


    寧涵青微微眯了眯眸,眼底隱隱閃著冷冽的寒光。她可沒有忘記淩殊羽幾乎滅了方家滿門的仇。


    “在咱們的封地上,她無瑕還能翻出個天不成?”寧涵青的言語間隱隱透露出了殺意,“她若得了證據,咱們大可直接將她暗殺於西南之地。她既然去了西南自尋死路,就不要怪旁人奪她性命!”


    雲承暮大驚,驚愕地看著寧涵青:“你……你是說……殺了無瑕?”


    “你瘋了不成?”雲承暮素來知道自己娶的這個媳婦主見大、有本事,但萬萬沒想到她膽子肥成這樣,“無瑕是什麽人?她是淩王府的無瑕郡主!是皇上眼前的紅人,手握五千私兵!你要殺她?”


    “那又如何!”寧涵青迴頭看著雲承暮,冷冷地笑著,“隻要咱們做得夠隱蔽,誰能知道是你我動的手?”


    雲承暮緊抿雙唇思慮了片刻,咬牙說道:“不成!無瑕不是一般人,你說殺就能殺了。我知道你與她有深仇大恨,可我……我同她隻有些許恩怨,不至於殺了她。”


    “那你就任由她查出阿芙蓉一事,再稟報給皇上,滅了咱們誠王府滿門嗎?”寧涵青厲聲吼道,“阿芙蓉是什麽?是能毀了咱們的致命之物!不殺了她,等著聖旨斬首嗎?”


    雲承暮默了默,緊咬牙關,艱難地做著決定。


    屋內突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沉寂了片刻後,寧涵青稍稍平息了心頭的怒火,上前拉住雲承暮的手,緩聲繼續說道:“承暮,這不過是咱們最壞的打算罷了。或許……無瑕根本不是查咱們誠王府而是真的查貪官呢?或許淩殊羽並沒有把注意放在西南,而是京都內呢?再或許,她根本查不到阿芙蓉的事,拿不出證據呢?”


    雲承暮沉默地抬眸看向寧涵青。


    “我方才說的,都是最壞的猜測。咱們不至於那麽倒黴的。”寧涵青為了寬慰雲承暮,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咱們不要杞人憂天、庸人自擾了。”


    雲承暮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對,咱們不能自亂陣腳。況且,這個時節,米囊花的花果期都過了,應該都已經收割,撒下來年的種子了。無瑕她找不到什麽痕跡的。”


    “對,找不到的。”寧涵青緩聲安慰著雲承暮,眼中冷光輕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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