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未靖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淩殊羽,再出來時,姬無醉正在門口等著他。


    “坐。”姬無醉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指了指他對麵的石凳,示意雲未靖坐下。


    雲未靖看了一眼門扉緊閉的屋子,沉了沉眸,還是坐了下來。


    “雲未靖,本公子沒有看錯你。”雲未靖剛坐下,姬無醉便不淡不閑地說了一句。這是姬無醉第一次開口稱讚雲未靖。


    雲未靖沉默地看著姬無醉不說話。


    “喝酒嗎?”姬無醉嘴上雖然問著,但是手下已經給雲未靖滿上了一杯酒,有意無意地補了一句,“這是她最愛喝的竹葉青。”


    雲未靖頓了頓,還是拿起了酒盞一飲而盡。


    “去找過樓邶了?”姬無醉喝著酒,桃花眼迷人醉色。


    救迴了淩殊羽後又匆忙離去,再迴來時一身殺伐血氣,姬無醉覺得雲未靖就是去找樓邶算賬了。


    “嗯。”雲未靖低聲應了一聲,眸色暗沉如深潭。天知道淩殊羽在他懷裏暈睡過去的時候他有多擔心,又有多想殺了樓邶。


    但是他不敢拿淩殊羽冒險。淩殊羽已然昏睡,手無縛雞之力,他若帶著她和樓邶交手,難免傷到她。所以他把淩殊羽待會迴來後又殺去了樓府。


    他捧在手心的人,平日他連重話都不舍得說她一句,卻在他離開幾日後在樓邶這兒受了這般委屈,他自然要出麵去討個公道。


    姬無醉一聽,頗為幸災樂禍地笑了:“如何了?”


    雲未靖冷沉著臉,連聲音都是冷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嘖……”姬無醉輕笑著搖了搖頭,他幾乎能夠想象到雲未靖是如何在武功上碾壓樓邶,又在樓邶身上留下一道和淩殊羽一樣的傷。要不是他毒傷未愈,那日在樓府他也必能讓樓邶好看!


    “此番,多謝你了。”雲未靖頓了頓,對著姬無醉道了聲謝。


    雲未靖清楚,他雖然因著前世的記憶早早對在江南埋下了人,對樓邶頗為忌憚,但是到底還是不如樓邶自幼長於江南。他能查到淩殊羽的下落,姬無醉必然比他還要早查到。但是姬無醉並沒有出手,而且安靜地等他來了以後才作安排,足見姬無醉的心意。


    姬無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頗為不在意的模樣:“本公子又不是為了你,輪不到你來謝謝本公子。”


    “淩王府那邊也是你安排的?”姬無醉想起了淩王府的態度,開口問道。


    淩王府派來和樓邶談判的人雖然看似在步步退讓,最後甚至像極了要妥協的模樣,實則一直都是在給雲未靖拖延時間。


    淩王府和淩王府平日裏並無往來,井水不犯河水,這般默契的合作,必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雲未靖淡淡地瞥了一眼姬無醉,輕輕應了一聲:“嗯。”


    “嗬……”姬無醉突然笑出了聲,“你莫不是要告訴本公子淩王對你兩的事情並無異議?”


    雲未靖聽到此處,深眸頓時寒涼:“並未,淩驚鴻並不知本王與阿辭的事,隻是……應該有所猜疑了。”


    這一迴是雲未靖突然尋上了淩驚鴻,淩驚鴻也自然不是好敷衍的,應當是疑心淩殊羽和雲未靖的關係了。


    “倒也難為你,背著乾豐帝的猜忌也要下一趟江南了。”姬無醉說著,又給自己滿了杯酒,“她失蹤這事,乾豐帝是如何說的?”


    雲未靖麵無表情地迴答道:“人是在漢城丟的,但是並不能直接證明是樓邶劫持了淩殊羽,是以……隻能以失職論處。”


    姬無醉撇了撇嘴,似乎頗為不屑。


    “那又算是誰劫持了她?”


    雲未靖頓了頓,微微頷首:“以樓邶的能耐,想來應該會把罪名推到某個江湖之人身上,以此排除自己的嫌疑。”


    “嗬……”姬無醉冷笑了一聲,重重地擱下了手中的酒盞。


    “本王此番下江南,皇上並不知曉。”雲未靖突然無厘頭地說了一句。


    姬無醉一愣,疑惑地看向雲未靖。


    雲未靖抿了抿唇角,輕輕歎了口氣:“所以本王怕是不能同她前往錦城了。”


    姬無醉微微一頓,微微皺眉:“怎麽?要本公子護送她一程?”


    雲未靖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皇上聽說了秋浮白被她提前送去了錦城的事,已經派人前往錦城拿人了。以她的性子,押送秋浮白的事她絕不可能交由他人經過手。”


    而他……不能久伴在她的身旁,隻能迴京都等她。


    姬無醉微微勾了勾唇角,輕笑道:“本公子若是不應呢?”


    雲未靖眸色漸深地望著姬無醉,輕輕抿了抿唇角,深沉且篤定:“你不會。”


    “你不會讓她一個人去錦城。本王不在,江南還是樓邶的江南,若你還不在她的身旁,她難以安然到達錦城。”


    “嘖……”姬無醉輕笑著睨著雲未靖,問道,“你憑什麽認為本公子會替你照顧好她?”


    “就憑你這麽久,稍稍把她前路的阻礙鏟平,本王才斷此言。”


    姬無醉一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應雲未靖。他在江南悄悄為淩殊羽的做的……她不知道,他知道。


    “況且……”雲未靖突然頓了頓。


    “況且什麽?”除了自己對淩殊羽的那份看重外,姬無醉還想知道雲未靖還能如何威脅他。


    雲未靖的目光落在了石桌上的酒壺,抬手緩緩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清冽的酒香在空氣中彌漫,潺潺的清酒從酒壺流出,落入杯盞之中。


    “姬無醉,你……不是大齊人吧?”


    姬無醉原本含笑的麵容瞬間僵硬,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雲未靖沒有看向姬無醉,而是抬手將酒盞中的竹葉青一飲而盡。


    “姬無醉,不得不承認,你真的藏得很深。”


    “本王已查明,你是南喬山莊莊主和莊主夫人北上遊玩時收養的孩子。而他們途徑之地,恰巧有本王的西北封地。”


    “可是……到了西北,本王卻更加查不透你了。西北之外有晉國也有熙國,一個再往北,一個再往南。本王就是西北的王,卻連你的來曆都查不到。”


    雲未靖突然逼近了姬無醉,眸色暗沉:“是你事後刻意抹去了你過往的所有痕跡,還是當初南喬山莊收留你時便小心收尾未留痕跡?”


    太幹淨……幹淨得連他都查不到任何痕跡,這真的太不對勁了,姬無醉的身世隻怕未必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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