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伯伯……”白洛的聲音有些哽咽。


    衡山道長對她的疼愛,她都看在眼裏。


    “莫急……”衡山道長輕輕拍了拍白洛的手安慰道,“再容我去探一探他的底,查清楚來。若是合適,我便替你問問他的意思。”


    朱辭這個身份雖然可疑,但到底算不得惡人,衡山道長還是抱著一定的心思的。


    白洛猛地跪下,重重地給衡山道長:“多謝衡伯伯!”


    不為衡山道長同意她和朱公子的事,隻為衡山道長幾乎無私的愛護和寵溺。


    白洛自幼失去雙親,在衡山道長的照顧下長大,衡山道長於她就如同父親一般。為了摯友之女,做到如此地步,真的不容易了。


    “跪著做什麽?”衡山道長眉頭一皺,連忙拉起了白洛,“我養你多年,不是讓你這雙膝蓋輕易跪人的。”


    “是……”白洛看著衡山道長的眼中隱隱幫著淚光。


    衡山道長這邊還在父女情深,淩殊羽那邊卻不能如約去看海棠了。


    木漸原本受了淩殊羽的命令去探查衡山上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試圖找到關於災糧被劫的線索。


    結果木漸卻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匆匆忙忙跑迴淩殊羽處。


    姬無醉……在衡山殺了人。


    淩殊羽和雲未靖收到消息的時候皆吃了一驚。


    姬無醉雖非正派人士,殺死人來也從不手軟,手段血腥殘忍為世人難以接受。但是姬無醉有一點原則,他絕不主動對無辜之人下手,除非那人真真的惹怒了他。


    不論姬無醉為何殺了那人,淩殊羽都不能坐視不理。


    收到消息後片刻沒猶豫,直接跟雲未靖一路找到了那個出了事的屋子裏。


    客院的裏裏外外都被人圍了三層,淩殊羽和雲未靖一趕到現場,就有人避嫌地給她們讓了路。


    淩殊羽和雲未靖到底是姬無醉帶來的人,現下姬無醉在衡山道長的宴席上殺了人,如何處置尚且未定,和他們接觸過多總是不利的。


    淩殊羽看到的時候,姬無醉正倚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把染血的短小匕首,依舊是一身不改的紅衣,眉目輕佻,惑世魅人。


    而他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屍體的心口處有一道極深的傷口,一招致命。


    人已經死了,但是那雙眼睛還瞪得老大,仿佛充滿了震驚。


    淩殊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多數都是在指責姬無醉的,甚至不聽姬無醉解釋一句。餘下的人,多半是作壁上觀,等著衡山道長來處理。


    “無醉。”淩殊羽輕輕喚了一聲姬無醉,穿過人群走到他麵前,看著眼前的屍體,眸色晦澀。


    姬無醉挑眉看向淩殊羽,桃花眼中盡是風流輕佻,淡且緩地說道:“若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可信?”


    姬無醉的聲音緩慢且沉重,少了平日的嬉笑,多了些許認真。但是他說得又有些急,淩殊羽剛開口他便問道,似乎迫切想要得到淩殊羽的肯定。


    淩殊羽愣了愣,鳳眸有些詫異地看著姬無醉。


    姬無醉默了默,看見了淩殊羽眼底的驚訝,淡淡地收迴目光,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輕嘲。


    “我信。”淩殊羽默了默,還是選擇相信姬無醉。


    姬無醉一愣,錯愕地看著淩殊羽。


    淩殊羽鳳眸中盡是堅定和信任,上前從姬無醉手中取下那把染血匕首。


    “你……當真信?”姬無醉忍不住開口問道。


    淩殊羽的目光從匕首上轉移到姬無醉臉上:“你既然如此說,那我便信。”


    姬無醉被看下的雙手突然緊了緊,看著淩殊羽的眸色漸深。


    “這匕首可是有何處不妥?”雲未靖上前一步,擋住了姬無醉看著淩殊羽的視線。


    淩殊羽仔細地看了看這把匕首,說道:“我看不出什麽蹊蹺,倒是要問問無醉了。”


    雲未靖默了默,側了半個身子。


    姬無醉似乎有一瞬間的恍神,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指著刀柄上的雕刻:“這花紋……”


    “衡山道長來了……”


    就在姬無醉打算細說之時,人群突然議論得大聲了起來,衡山道長領著白洛從人群後走了過來。


    “道長,你看這……”有人指著姬無醉的方向,麵露不屑,“這姬無醉原就是不請自來,現下又在衡山殺了我江湖兄弟,道長不能坐視不理啊!”


    “是啊……姬無醉本非正派人士,手段血腥,為人處事恣意妄為,此番又無故殺人,道長得做主啊!”


    “……”


    但凡有一個人發聲,便會有無數人應和。


    淩殊羽頓時冷了眸色看著周圍的人。


    周圍對姬無醉的討伐聲越來越大,大到甚至壓過了衡山道長的聲音,隱隱有朝著姬無醉逼近的勢態。


    姬無醉看著周圍那些人的麵容,臉色一點點難看,眸色深沉,手中已經隱隱運氣,準備隨時出手。


    “衡山道長。”淩殊羽看向愁眉不展的衡山道長,試圖說些什麽,奈何眾人的討伐聲太大,直接蓋過了她的聲音。


    雲未靖的眉眼頓時冷了下來,抬手重重一揮,眾人身旁的門扉頓時被掀飛。


    眾人頓時一片肅靜,驚愕地看著雲未靖。


    “都給本公子閉上嘴。”雲未靖不常發怒,但是他怒起來,通常都是比姬無醉還要狠辣的。


    當年先靖王出事,他一人挑起西北大梁,偏有晉國的人以為他孤兒寡母好欺負,便使人去抓老靖王妃。雖然老王妃安然無恙,但是晉國人這番行徑卻是徹底惹惱了雲未靖,直接領著二十萬靖北軍殺了個天昏地暗,一天之內奪了晉國一座大城。


    那一怒……便是伏屍百萬。


    自那以後,再無人敢看清那個乳臭未幹的小靖王。


    淩殊羽亦是頓了頓,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雲未靖,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衡山道長。”淩殊羽緩緩上前一步,冷靜且認真地解釋了一句,“人,不是無醉殺的。”


    站在雲未靖和淩殊羽身後的姬無醉頓了頓,紅衣依舊飛揚瀟灑,但衣裳下高大的身影卻有些僵直。


    “人,不是無醉殺的。”淩殊羽怕衡山道長不相信,又加重語氣重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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