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道長趕迴來的時候便看到白洛半靠在門框上,昏昏欲睡又努力堅持的模樣,連忙上前扶住她問道:“洛洛,你怎麽在這兒睡著了?”


    “衡伯伯……”白洛睡眼朦朧地看著衡山道長,用力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有什麽話不能等到明天說?這麽晚還不睡,擔心著涼。”衡山道長無奈又寵溺地拉著白洛進了屋,給她倒了杯熱水。


    “衡伯伯……”白洛接過衡山道長的茶,眉眼帶笑,“我想問問衡伯伯,關於朱公子的事。”


    “朱公子?”衡山道長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朱公子是……”


    “就是今日使斷魂槍的那個朱辭公子!”白洛連忙向衡山道長解釋道,生怕衡山道長忘記了淩殊羽。


    衡山道長頓了頓,眸色沉了沉。他怎麽可能忘記今日使得一手好槍法的那個朱公子……那般身手,可是讓他都為之側目的。


    “我對那個朱公子也不甚了解。隻知道他和那個虞公子一樣都是無醉公子帶來的人,都和無醉公子的關係不一般,並且和樓邶樓少主應當是舊識。”


    雖然今日白日裏他們並不承認往日是舊識,但是衡山道長還是看出了幾分蹊蹺。


    不過……算不上是有舊仇的模樣,隻是防備頗深。


    “然後呢?”白洛連忙拉住衡山道長的衣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衡山道長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對此人了解也不深,很多都是對他的分析猜測。這兩人衣著不匪,氣度不凡,應當是無醉公子從京都帶來的人。或許……他們是京都世家的貴族公子。”


    “那位虞公子骨骼清奇、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在江湖上應該已是難尋敵手了。他與無醉公子一般,都是學武的奇才……”


    白洛對雲未靖和姬無醉並沒有興趣,連忙打斷了衡山道長的話,問道:“那個朱公子呢?”


    衡山道長頓了頓,眸色奇怪地看了一眼白洛,繼續說道:“那位朱公子,使得一手好槍法,雖然隻露了一手,但也看得出,他師承高人。最難得的是,他年紀尚輕,一身內力不容小覷,是個可塑之才。”


    “不過……”衡山道長頓了頓,臉色有些沉鬱。


    “不過什麽?”白洛連忙問道。


    衡山道長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不過此人年少得誌,在江湖上卻從未聽過他的名聲。若非隱世之人,那便是朝堂上的公子哥。朱辭……應當也不是他的真名。”


    “那他叫什麽?”白洛疑惑地問道。


    “這我怎麽知道?”衡山道長無奈地看了一眼白洛,繼續說道,“朝廷與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他此番來我衡山似乎並非別有用心,想來應該是隨著無醉公子出來曆練曆練的。”


    “可是……”白洛還是有些疑慮,“衡伯伯,無醉公子並非我們正派人士,那朱公子莫不是也……”


    白洛欲言又止,但衡山道長還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地搖了搖頭。


    “無醉公子似邪非正,但是也並非同邪教之人一般善惡不分。”衡山道長解釋道,“他的朋友未必都是邪教之人。”


    “我瞧著,那朱公子和虞公子使用的路數雖然不易看出門派,但也並非邪教的手段。朱公子今日用斷魂槍那輕輕的一挑,正氣凜然,頗為浩蕩。他這個年紀,能有如此成就,著實不同凡響。”


    聽著衡山道長對淩殊羽不加掩飾的讚賞,白洛臉上露出絲絲驕傲的神情,仿佛在誇她一般。


    “那……衡伯伯覺得我如何?”白洛嬌喜地看著衡山道長,眼中染上了羞色,但是那雙杏眼中充滿了憧憬和希冀的光芒。


    白洛此話一出,衡山道長就算再木訥遲鈍也明白了白洛的小心思,眉頭輕輕皺起。


    “你……看上那個朱辭了?”到底是自己養了多年的小丫頭,突然對別人上了心,衡山道長難免心有不適。


    白洛默了默,眸光微閃,仿佛幫著萬千星辰的歡喜,像藍天下的雲遇見了風:“我覺得……”


    “他今日斷魂槍輕挑的模樣,頗為瀟灑。”


    她從未見過有誰能將斷魂槍使得如此爐火純青,沉重的斷魂槍在她手中婉若遊龍。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閑唿鷹嗾犬,白羽摘雕弓。


    他像極了她印象中江湖少年的模樣,俠氣滿身,驕而不傲,錚錚鐵骨。


    那是他在挑槍而起時她心中的第一個念頭。


    偏他收迴斷魂槍的同時,也收斂了一身淩銳鋒芒,眉眼少了幾分肅色,多了些許溫潤。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或許這就是京都貴公子的氣質,是江湖兒郎難有的溫潤爾雅。


    “衡伯伯……”白洛輕輕拽住了衡山道長的手,赧然卻又勇敢地說道,“你幫我看看他好不好?”


    “歡喜他?”衡山道長一生無情無愛,唯對白洛有些寵溺,也看出來白洛此番心動怕是認真的。


    “嗯……”白洛紅著臉,微微低著頭。


    白洛這般模樣,讓衡山道長著實不忍心斷了她的念想。


    “當真歡喜?”衡山道長清楚白洛和朱辭之間隔得有多遠,還是忍不住問道。


    白洛愣了愣,杏眸帶著疑惑地看著衡山道長,皺眉問道:“衡伯伯,可是朱公子有何處不妥?”


    衡山道長愣了愣,搖了搖頭。


    若說不妥,衡山道長還真說不上來幾句。畢竟淩殊羽身份不凡,武功不低,年少有為,配白洛一個江湖孤女自然是綽綽有餘。


    “那衡伯伯在擔憂什麽?”白洛問道。


    “洛洛……”衡山道長頓了頓,繼續說道,“首先,我們隻知道朱公子來自京都。他師承何人,家父為誰,家境如何皆不得而知。我既然受了你父親的托付,便絕不能將你隨意交給他人。”


    “其次,若朱公子當真是京都的世家公子,你便要嫁去京都。京都是天子腳下,規矩森嚴不似江湖,你去往京都隻怕格格不入。你若在京都受了委屈,我也不能及時給你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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