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會下旨，由你監軍，隨他們一同下江南押送災銀。”
頓了頓，乾豐帝似乎有所顧慮地又加了一句:“朕會讓那五千京畿軍皆聽命於你，而非誠王。若有必要……朕許你先斬後奏。”
這就等於將誠王和誠王世子兩人的性命交由她手，將整個誠王府的興衰給她決定。
淩殊羽心頭微驚，錯愕地看著乾豐帝。
“皇上……”淩殊羽皺了皺眉，隱隱有些不願，“無瑕怕是難以勝任……皇上為何不派個皇子隨行，這般更可名正言順。”
“不可。”乾豐帝堅定地搖了搖頭，“無瑕你是女子，你隨他們一行更不惹人注意，也不容易引起他們的戒備。他們不了解你，但朕清楚你的能力，除夕刺殺案你就做得很好，你們兄妹兩都是難得的幹才。”
“況且……”乾豐帝眸色頓冷，有些暗深，“朕的這些皇子朕還能不了解嗎？一個個……唉！”
淩殊羽低了低頭，對於這種事情不敢幹涉。乾豐帝對皇子的想法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能夠揣測的。
“除此之外，你還要替朕查一查江南的官員，朕總覺得江南有些不對勁。”乾豐帝眉頭緊鎖，察覺了江南的異樣，看向淩殊羽，“此番你隨行下江南，眾人最多隻會猜測朕是疑心誠王。你暗地裏替朕查一查江南可有何不對勁之處。”
淩殊羽頓了頓，沒想到乾豐帝這一迴會對自己予以如此重任，還是有些許猶豫:“可是無瑕還是覺得自己難以勝任……”
“無妨。”乾豐帝擺了擺手，皺眉說道，“你隻管盡力探查，若能找到證據最好不過，若是不能……朕可以再派旁人去查。這一迴你就當曆練曆練，日後朕還有許多大事要交給你和你哥哥去辦呢。”
淩殊羽連忙重重地給乾豐帝磕了一頭，鄭重其事地迴應道:“無瑕必不負皇上所托！”
“好孩子，快起來吧。”乾豐帝看著淩殊羽的目光中總有一種複雜晦澀的慈祥。
淩殊羽依言站起身，立在一旁，眉眼恭順，狹長的眉眼微垂，像極了當年的淩重。
“吳長桂。”乾豐帝朝外麵喊了一聲，桂公公便連忙捧著茶走了出來，“讓你換杯茶水，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桂公公連忙告罪道:“這不奴才方才急著給皇上送茶來，一滿上茶就撞到了一個小宮女，奴才隻能重新泡了一杯，剛到門口就聽著皇上喚奴才了。”
“做事機靈著些。”乾豐帝點了點頭，並未怪罪桂公公，隻是提醒了一句。
淩殊羽依舊垂著眸站在一旁，安靜得仿佛聽不到乾豐帝和桂公公的對話。
“朕這裏再無旁的事了，無瑕你可要去看看惜妃，朕最近老是聽她宮裏的人說她念叨你。你此番下江南，怕是去的時日不短，可要去看看惜妃？”
淩殊羽頓了頓，想起了之前在赤顏的認親宴上偷偷安排安嬅和卓司塵見麵後就不再見過安嬅，也不知道她想得怎麽樣了。
“無瑕也甚是想念惜妃娘娘。”
“那便去看看她吧。”乾豐帝點點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桂公公，“你送無瑕去思往殿吧。”
桂公公服了服身，點頭應聲。
“不必了。”淩殊羽抬頭製止了桂公公，衝乾豐帝笑道，“桂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自當好好伺候皇上。去思往殿的路無瑕已經熟識，不必再麻煩桂公公了。”
乾豐帝輕輕點了點頭，對桂公公吩咐道:“也好，你便送她出去吧。”
“喳，奴才遵旨。”桂公公服了服身領命。
“無瑕告退。”淩殊羽亦衝乾豐帝拜了拜，轉身跟著桂公公離開。
“桂公公不必送了。”走出了勤政殿，淩殊羽便止住了桂公公的送行。
“郡主慢走。”桂公公笑得一臉謙和，目送著淩殊羽離去，然後轉身又進了勤政殿。
而乾豐帝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眸色微沉，若有所思。
“你覺得無瑕如何？”
桂公公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奴才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
桂公公頓了頓，嘴角露出一抹諂笑:“無瑕郡主是奴才惹不起的人。”
不論在得乾豐帝信任前還是後，都是他一個小小奴才惹不起的人。一如他當初送她第一次進思往殿時她說的話，他不過是個小小奴才，若真的招惹了淩王府，乾豐帝也不知是否會全力相護。
乾豐帝輕輕笑了笑:“你倒是個兩邊不得罪的。”
桂公公恭謙地笑了笑，現在乾豐帝身後。
“無瑕啊……”乾豐帝嘴角帶著絲絲欣慰的笑容，“和她父王、兄長一樣，皆是朕的賢臣。”
桂公公笑著沒有應聲，乾豐帝也不需要他應聲。
有些事情，乾豐帝心中有數。
桂公公沉默了片刻後還是輕聲問道:“皇上如此信任淩王和郡主，就不怕再出一個黎王府嗎？”
提及黎王府，乾豐帝的臉色沉了沉。
世人皆道乾豐帝重任黎王府，予以黎王府重權，殊不知他怎會看不透黎王府的野心。隻是……黎王府根基太深，他若無萬全把握，輕易動不得黎王府。
“不會。”乾豐帝淡淡地搖了搖頭，“驚鴻那孩子是朕看著長大了，與他父王一般，皆不是謀逆造反的人。況且……京都出不了第二個黎王府。”
“如今淩王府上下，隻有他們兄妹二人能挑起大梁，阿重連王妃都沒能給他們留下。淩驚鴻到底不及阿重，沒有阿重的天賦異稟、用兵如神，沒有阿重在軍中的威信，朝堂中的影響。就連淩家軍都還未完全握緊……”
“而黎王府……不僅有黎王黎玦在鎮住黎王府，還有一對不遜色於淩驚鴻和無瑕的兒女。淩王府比不得黎王府。”
“況且……他們是阿重的孩子……”
再次提及淩重，乾豐帝似乎又陷入了迴憶。
桂公公知趣地沒再吭聲，隻默默地退到一邊，眼中隱隱有悲涼哀戚之色。
帝王之心最不可測。
伴君如伴虎。
他要做的就是幹好自己分內的事，其餘的……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頓了頓，乾豐帝似乎有所顧慮地又加了一句:“朕會讓那五千京畿軍皆聽命於你，而非誠王。若有必要……朕許你先斬後奏。”
這就等於將誠王和誠王世子兩人的性命交由她手，將整個誠王府的興衰給她決定。
淩殊羽心頭微驚，錯愕地看著乾豐帝。
“皇上……”淩殊羽皺了皺眉，隱隱有些不願，“無瑕怕是難以勝任……皇上為何不派個皇子隨行，這般更可名正言順。”
“不可。”乾豐帝堅定地搖了搖頭，“無瑕你是女子，你隨他們一行更不惹人注意，也不容易引起他們的戒備。他們不了解你，但朕清楚你的能力，除夕刺殺案你就做得很好，你們兄妹兩都是難得的幹才。”
“況且……”乾豐帝眸色頓冷，有些暗深，“朕的這些皇子朕還能不了解嗎？一個個……唉！”
淩殊羽低了低頭，對於這種事情不敢幹涉。乾豐帝對皇子的想法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能夠揣測的。
“除此之外，你還要替朕查一查江南的官員，朕總覺得江南有些不對勁。”乾豐帝眉頭緊鎖，察覺了江南的異樣，看向淩殊羽，“此番你隨行下江南，眾人最多隻會猜測朕是疑心誠王。你暗地裏替朕查一查江南可有何不對勁之處。”
淩殊羽頓了頓，沒想到乾豐帝這一迴會對自己予以如此重任，還是有些許猶豫:“可是無瑕還是覺得自己難以勝任……”
“無妨。”乾豐帝擺了擺手，皺眉說道，“你隻管盡力探查，若能找到證據最好不過，若是不能……朕可以再派旁人去查。這一迴你就當曆練曆練，日後朕還有許多大事要交給你和你哥哥去辦呢。”
淩殊羽連忙重重地給乾豐帝磕了一頭，鄭重其事地迴應道:“無瑕必不負皇上所托！”
“好孩子，快起來吧。”乾豐帝看著淩殊羽的目光中總有一種複雜晦澀的慈祥。
淩殊羽依言站起身，立在一旁，眉眼恭順，狹長的眉眼微垂，像極了當年的淩重。
“吳長桂。”乾豐帝朝外麵喊了一聲，桂公公便連忙捧著茶走了出來，“讓你換杯茶水，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桂公公連忙告罪道:“這不奴才方才急著給皇上送茶來，一滿上茶就撞到了一個小宮女，奴才隻能重新泡了一杯，剛到門口就聽著皇上喚奴才了。”
“做事機靈著些。”乾豐帝點了點頭，並未怪罪桂公公，隻是提醒了一句。
淩殊羽依舊垂著眸站在一旁，安靜得仿佛聽不到乾豐帝和桂公公的對話。
“朕這裏再無旁的事了，無瑕你可要去看看惜妃，朕最近老是聽她宮裏的人說她念叨你。你此番下江南，怕是去的時日不短，可要去看看惜妃？”
淩殊羽頓了頓，想起了之前在赤顏的認親宴上偷偷安排安嬅和卓司塵見麵後就不再見過安嬅，也不知道她想得怎麽樣了。
“無瑕也甚是想念惜妃娘娘。”
“那便去看看她吧。”乾豐帝點點頭，瞥了一眼身旁的桂公公，“你送無瑕去思往殿吧。”
桂公公服了服身，點頭應聲。
“不必了。”淩殊羽抬頭製止了桂公公，衝乾豐帝笑道，“桂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自當好好伺候皇上。去思往殿的路無瑕已經熟識，不必再麻煩桂公公了。”
乾豐帝輕輕點了點頭，對桂公公吩咐道:“也好，你便送她出去吧。”
“喳，奴才遵旨。”桂公公服了服身領命。
“無瑕告退。”淩殊羽亦衝乾豐帝拜了拜，轉身跟著桂公公離開。
“桂公公不必送了。”走出了勤政殿，淩殊羽便止住了桂公公的送行。
“郡主慢走。”桂公公笑得一臉謙和，目送著淩殊羽離去，然後轉身又進了勤政殿。
而乾豐帝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眸色微沉，若有所思。
“你覺得無瑕如何？”
桂公公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奴才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
桂公公頓了頓，嘴角露出一抹諂笑:“無瑕郡主是奴才惹不起的人。”
不論在得乾豐帝信任前還是後，都是他一個小小奴才惹不起的人。一如他當初送她第一次進思往殿時她說的話，他不過是個小小奴才，若真的招惹了淩王府，乾豐帝也不知是否會全力相護。
乾豐帝輕輕笑了笑:“你倒是個兩邊不得罪的。”
桂公公恭謙地笑了笑，現在乾豐帝身後。
“無瑕啊……”乾豐帝嘴角帶著絲絲欣慰的笑容，“和她父王、兄長一樣，皆是朕的賢臣。”
桂公公笑著沒有應聲，乾豐帝也不需要他應聲。
有些事情，乾豐帝心中有數。
桂公公沉默了片刻後還是輕聲問道:“皇上如此信任淩王和郡主，就不怕再出一個黎王府嗎？”
提及黎王府，乾豐帝的臉色沉了沉。
世人皆道乾豐帝重任黎王府，予以黎王府重權，殊不知他怎會看不透黎王府的野心。隻是……黎王府根基太深，他若無萬全把握，輕易動不得黎王府。
“不會。”乾豐帝淡淡地搖了搖頭，“驚鴻那孩子是朕看著長大了，與他父王一般，皆不是謀逆造反的人。況且……京都出不了第二個黎王府。”
“如今淩王府上下，隻有他們兄妹二人能挑起大梁，阿重連王妃都沒能給他們留下。淩驚鴻到底不及阿重，沒有阿重的天賦異稟、用兵如神，沒有阿重在軍中的威信，朝堂中的影響。就連淩家軍都還未完全握緊……”
“而黎王府……不僅有黎王黎玦在鎮住黎王府，還有一對不遜色於淩驚鴻和無瑕的兒女。淩王府比不得黎王府。”
“況且……他們是阿重的孩子……”
再次提及淩重，乾豐帝似乎又陷入了迴憶。
桂公公知趣地沒再吭聲，隻默默地退到一邊，眼中隱隱有悲涼哀戚之色。
帝王之心最不可測。
伴君如伴虎。
他要做的就是幹好自己分內的事，其餘的……他不想管，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