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晴並不清楚木錯為什麽會突然消失,而淩殊羽和木漸似乎也對此無動於衷,她和木暖蒙在鼓裏,絲毫不知原由。


    淩殊羽閉了閉眼,有些疲倦地歎了口氣,避而不談木錯的事,隻吩咐道:“去把似風喚來。”


    木晴愣了愣,輕輕點點頭,轉身離開。


    在木晴走後,淩殊羽才緩緩抬起頭,看著木晴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如淩殊羽所料,她在淩王府呆了幾日後,乾豐帝便一個急召將她喚進了宮。


    勤政殿內,淩殊羽一身郡主宮裝,狹長的鳳眸眼角隱藏著絲絲冷厲。


    “無瑕,參見皇上。”淩殊羽正兒八經地給乾豐帝行了一大禮。


    乾豐帝微微頷首,瞥了一眼淩殊羽,揮了揮手:“無瑕你且在一旁等會,朕還有事吩咐。”


    “是。”淩殊羽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輕輕點頭,退到一旁。


    乾豐帝終於在江南蠢蠢欲動之際,湊齊了八十萬災銀。這八十萬兩,多是乾豐帝私庫裏的銀子,讓乾豐帝肉痛得懷疑人生。


    這一次為了防止再次出現第一批災銀的狀況,乾豐帝特地撥了五千京畿軍出來護送這批災銀。


    除此之外,乾豐帝還命誠王雲晟及其世子雲承暮押送這一批災銀。誠王封地也在江南之地,對江南更熟悉些。這一迴的臨危受命,於誠王府而言,是恩賜也是磨難。


    八十萬兩災銀,誠王府若是不能及時送達,等待整個誠王府的就是滅頂之災。


    如此粗淺的道理,雲承暮正打算和乾豐帝再商討一番,誠王就忽地上前一步,跪在乾豐帝麵前,低著頭,恭順而謙敬:“臣,領旨。”


    雲承暮錯愕地看著誠王,暗暗咬了咬牙,終究還是低下頭,跪在了誠王身後。


    既為父子,自當共進退。


    “臣……願意領旨。”


    乾豐帝趁著眸色看著低頭跪著的誠王,淡淡地眯了眯眸,晦澀的眼眸中隱隱有冷光閃爍。


    ……


    “退下吧。”一番論事後,乾豐帝揮手讓眾人退下,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淩殊羽身上。


    桂公公極有眼力地給口幹舌燥的乾豐帝上了一杯茶。


    淩殊羽微斂眸光,等眾人皆離開後,緩緩上前一步,衝著乾豐帝跪下,從懷中掏出一大遝銀票,舉過頭頂,清亮的聲音帶著些許沉著。


    “大齊流年不利,屢遇天災,百姓流離失所,皇上殫精竭慮,哥哥愁眉不展,無瑕別無他能,唯有傾囊而出,但願能夠緩一緩燃眉之急。”


    淩殊羽的這一舉動讓乾豐帝和桂公公皆驚了驚,錯愕地看著跪在台下恭順低頭的淩殊羽。


    乾豐帝頓了頓,瞥了一眼身旁的桂公公,示意他取過淩殊羽手中的銀票。


    桂公公連忙上前,將淩殊羽手中的銀票送到乾豐帝麵前。


    乾豐帝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銀票的麵額和厚度,微微一愣。


    “無瑕知道這些銀子隻是杯水車薪,但無瑕還是想要盡一盡自己的綿薄之力。”淩殊羽頓了頓,又解釋道,“這些銀子都是父王在世時給無瑕留下嫁妝,如今國難當頭,無瑕做不到袖手旁觀!”


    “再者……錦城也屬江南,此番水患,錦城乃無瑕封地,亦深受其害,無瑕想要救一救自己封地的子民。”


    乾豐帝頓了頓,看著淩殊羽的眸色晦澀暗沉,沉默了片刻之後沉沉地歎了口氣。


    “想我大齊重臣無數,卻無一人能比得上無瑕一介女流。”


    “皇上言重了。”淩殊羽的頭低得更低了。


    乾豐帝沉重地擺了擺手,搖搖頭說道:“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拿著朕的奉銀,坐著朕給的官位,卻半分不替朕分憂。”


    乾豐帝的手輕輕搭在了那一大遝銀票上,皆是一千兩的麵額,看厚度這裏應該足足有十萬兩銀子。


    乾豐帝幽幽然看向淩殊羽,勾了勾嘴角:“無瑕的心意朕已經知曉了。這些災銀必然會如你所願送到災民的手中。隻是……”


    乾豐帝頓了頓,欲言又止。


    淩殊羽低著頭,眸光微閃,連忙說道:“皇上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無瑕?”


    乾豐帝若有所思並未及時迴應,桂公公極有眼色地上前端起乾豐帝麵前的茶水,笑道:“皇上,這茶水涼了,奴才去給您換一杯。”


    “去吧。”乾豐帝點了點頭。


    等到桂公公走出勤政殿,整個勤政殿除了淩殊羽和乾豐帝,就再無旁人。


    “無瑕,朕有要事要吩咐你,你可願為朕效忠?”


    淩殊羽似乎一怔,連忙衝著乾豐帝鄭重其事地磕了一個頭,隨後挺直了腰板,一雙透徹的鳳眸直直地望著乾豐帝:“能為皇上效忠,是無瑕的榮幸。父王為了皇上的江山征戰四方,客死他鄉,無瑕身為父王的長女,自當義不容辭。”


    聽到淩殊羽提及淩重,乾豐帝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


    淩重,那個驚才絕豔的男子,驚豔了他們那一輩的人,依舊低調謹慎一生的淩王……


    “朕自然是明白你的忠心……和你父王的忠心。”


    乾豐帝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在沉浸在迴憶之中。


    淩殊羽暗暗抬頭看了一眼乾豐帝,卻沒有看到他眼中含有一絲忌憚和懷疑,反倒是一種深沉的懷念。


    “無瑕……”乾豐帝沉默了片刻後迴過神來,眸色微沉地看著淩殊羽,“當年朕還是皇子的時候,你父王就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朕相信你。”


    “此番江南大水,第一批災銀被皆,朕別無他法,隻能先湊出第二日災銀,命誠王及其世子親自護送。若是這批災銀再出了什麽事情,整個誠王府都逃不了。但是……這江山到底是朕的江山,這江南也是朕的江南。這一迴的災銀若是還不能及時送到,隻怕江南真的要出大事……朕冒不起這個風險,不能那朕的江山社稷去考驗誠王府一家。”


    “所以……朕需要你,需要你替朕看著誠王及其世子。此番去江南,誠王是最合適的人選,他的封地也在江南,他若是有什麽動作,怕是朕也是無能為力。朕要你做朕的耳目,一旦誠王及其世子有任何圖謀不軌之舉,必要及時傳信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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