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乾豐帝冷眼看著淩驚鴻遞上來的折子，和樓邶審問出魏家別莊上那些黑衣人的證詞，臉色鐵青。
淩驚鴻和樓邶皆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乾豐帝的決策。
事關皇室聲譽，除了除夕宴上刺客案被淩殊羽和顧長翎在金鑾殿捅出來以外，花燈節遇襲和魏家別莊綁架都被乾豐帝喝令壓下了。
“淩王，你先說。”雖然早就看到了淩驚鴻遞上來的折子，但乾豐帝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問清楚。
“是。”淩驚鴻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臣從靖王抓到的那個晉國奸細口中問出了一些事情。那人在這群晉國奸細中職位不低。根據他的供詞，他們是受了晉國女相的指派前來大齊，想要試探大齊的能耐，並且從中為禍，趁大齊還未從雪災中緩過神來，找搗亂大齊內部。”
“除夕宴上，他們試圖刺殺皇上，直接動搖大齊國根。大齊皇宮內有人與他們勾結，暗暗讓禦林軍安排他們的人進宮。花燈節上，又是這個人透露給他們臨江樓會有眾多官員聚集的消息，他們便想多殺些官員，亦可動搖朝堂。”
“這個裏外勾結的人是誰？”乾豐帝一掌拍在了龍案上，怒目而視。
“臣無能，未能查明此人。”淩驚鴻將頭低得更低了，繼續說道，“被抓之人隻說此人在大齊位高權重，身份不一般。此人行事謹慎，與晉國女相有勾結，每每給他們傳信都不曾親自露麵，是以他們也不知道此人是身份。”
“與晉國女相有勾結，能夠收買宮中禦林軍統領的人，在宮中可不多。”乾豐帝眯了眯眸，黑眸中隱隱有狠厲的光芒。
“除此之外……”淩驚鴻略有猶豫地說道，“臣查到大皇子雲荒曾有一支商隊來往於晉國和大齊之間，押送之物無人知曉。”
頓了頓，淩驚鴻突然想起了淩殊羽對自己的叮囑，又繼續說道:“孟家畫舫上的人也早就混上了晉國奸細的人。被抓的那人說，原本孟家也極為警惕，畫舫上用的都是孟家的家生子，外人難以混入，是那些人那些大皇子的令牌，說是有新奇花樣需要借他們的畫舫一用，孟家這才撤下了一些人。”
淩驚鴻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銅質令牌，雙手舉過頭頂。
桂公公連忙上前接過令牌，送到乾豐帝麵前。
乾豐帝拿過令牌，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臉色越發難看，狠狠地朝地上一扔。
淩驚鴻沉默著站在一旁，麵不改色心不跳。
旁人或許認不出來，但是乾豐帝不會認不出來這令牌的歸屬。這塊令牌確確實實是雲荒的東西。
“可是朕聽說那晚的黑衣人不在少數，若是如你所言，那些黑衣人又是藏在了何處？”
“水中。”淩驚鴻緩聲迴答道，“臨江樓靠近江，他們事先藏於水中，在孟家畫舫放煙火時，從水中出來，爬上畫舫殺了孟家的奴才。”
“那他們是哪來的火藥轟炸臨江樓？孟家所得的火藥是用來製煙火的，所得有限，他們在花燈節上用的火藥可不少。”乾豐帝皺眉不解地問道。
在大齊，火藥是嚴禁私下交易的，隻有經過官府的批準才能擁有的。
“這正是臣要說的第二件事。”淩驚鴻臉色嚴肅地說道，“臣事後也曾去官府細細查問過，那裏的官員說，曾有人拿著大皇子的令牌去批了不少火藥。”
乾豐帝冷笑一聲:“他們倒是物盡其用。”
有一張皇子令牌在身上，在京都橫著走也沒人敢攔著。
“所以，你便懷疑雲荒？”乾豐帝看向淩驚鴻，眸色微涼。
淩驚鴻不卑不亢地說道:“如今大皇子的嫌疑最大。”
乾豐帝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問淩驚鴻，轉頭看向樓邶。
“樓愛卿，你可有查出了什麽？”
樓邶來到的京都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段時間業績極佳，得了乾豐帝眼。
“迴皇上的話，微臣確實查到了些東西。”樓邶上前一步，微微彎腰，瞥了一眼淩驚鴻，說道，“魏家別莊一事，微臣收到無瑕郡主的命令後，認為遠水解不了近渴，便傳信讓自己的朋友先去救了人。等到臣趕到魏家別莊時，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抓到了幾個還活著的漏網之魚，和……三位受傷昏迷不醒的皇子。”
乾豐帝眸光一淩，沉默著若有所思。
若是說雲荒通敵叛國沒有足夠的動機，那麽對付三個皇子就有可能了。
“這次魏貴妃請宴的事，也是那個人告訴他們的？”乾豐帝冷著聲音問道。
樓邶微微頷首:“微臣未曾問出那人的身份，隻知道……通報消息的這個人與淩王所說的人是同一個。”
乾豐帝的雙拳忽地緊握，眸中狠厲:“那些人身上可有什麽線索？”
樓邶頓了頓，說道:“微臣問出了他們在京都的落腳之處，在那裏找到了一些沒被燒盡的信紙屑。”
“可有字跡？”乾豐帝皺了皺眉，心中已隱隱有了決策，
樓邶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那信紙……是玉版宣。”
“玉版宣？”乾豐帝愣了愣，微微皺眉，“若是朕不曾記錯，玉版宣隻在宮中有。”
“是。”樓邶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有些事點到為止最好。
“但是玉版宣在宮中用製並不嚴，若是在內務府有個小奴才，就可以弄到手。”淩驚鴻皺了皺眉頭，緩聲說道。
乾豐帝沉著臉色，若有所思。
雲荒若是為了爭奪皇位而勾結晉國，謀害兄弟，倒不是不可能。若是雲燃、雲汶和雲煦一死，適合繼承皇位的也就隻有他雲荒了。而如此眾多的晉國奸細混入京都，極有可能是通過雲荒手下的那一支商隊進的京都。
之前淩殊羽和顧長翎也查出了雲荒和禦林軍統領的關係，如此一來……也都說得通了。
而玉版宣也不難得到，隨意去哪個宮裏就可以弄到不少。
這樣一來，晉國奸細一事似乎就已經是鐵板釘釘的，跟雲荒脫不了幹係了。
“小桂子，去把大皇子喚進來。”
淩驚鴻和樓邶皆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乾豐帝的決策。
事關皇室聲譽，除了除夕宴上刺客案被淩殊羽和顧長翎在金鑾殿捅出來以外，花燈節遇襲和魏家別莊綁架都被乾豐帝喝令壓下了。
“淩王，你先說。”雖然早就看到了淩驚鴻遞上來的折子，但乾豐帝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問清楚。
“是。”淩驚鴻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臣從靖王抓到的那個晉國奸細口中問出了一些事情。那人在這群晉國奸細中職位不低。根據他的供詞，他們是受了晉國女相的指派前來大齊，想要試探大齊的能耐，並且從中為禍，趁大齊還未從雪災中緩過神來，找搗亂大齊內部。”
“除夕宴上，他們試圖刺殺皇上，直接動搖大齊國根。大齊皇宮內有人與他們勾結，暗暗讓禦林軍安排他們的人進宮。花燈節上，又是這個人透露給他們臨江樓會有眾多官員聚集的消息，他們便想多殺些官員，亦可動搖朝堂。”
“這個裏外勾結的人是誰？”乾豐帝一掌拍在了龍案上，怒目而視。
“臣無能，未能查明此人。”淩驚鴻將頭低得更低了，繼續說道，“被抓之人隻說此人在大齊位高權重，身份不一般。此人行事謹慎，與晉國女相有勾結，每每給他們傳信都不曾親自露麵，是以他們也不知道此人是身份。”
“與晉國女相有勾結，能夠收買宮中禦林軍統領的人，在宮中可不多。”乾豐帝眯了眯眸，黑眸中隱隱有狠厲的光芒。
“除此之外……”淩驚鴻略有猶豫地說道，“臣查到大皇子雲荒曾有一支商隊來往於晉國和大齊之間，押送之物無人知曉。”
頓了頓，淩驚鴻突然想起了淩殊羽對自己的叮囑，又繼續說道:“孟家畫舫上的人也早就混上了晉國奸細的人。被抓的那人說，原本孟家也極為警惕，畫舫上用的都是孟家的家生子，外人難以混入，是那些人那些大皇子的令牌，說是有新奇花樣需要借他們的畫舫一用，孟家這才撤下了一些人。”
淩驚鴻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銅質令牌，雙手舉過頭頂。
桂公公連忙上前接過令牌，送到乾豐帝麵前。
乾豐帝拿過令牌，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臉色越發難看，狠狠地朝地上一扔。
淩驚鴻沉默著站在一旁，麵不改色心不跳。
旁人或許認不出來，但是乾豐帝不會認不出來這令牌的歸屬。這塊令牌確確實實是雲荒的東西。
“可是朕聽說那晚的黑衣人不在少數，若是如你所言，那些黑衣人又是藏在了何處？”
“水中。”淩驚鴻緩聲迴答道，“臨江樓靠近江，他們事先藏於水中，在孟家畫舫放煙火時，從水中出來，爬上畫舫殺了孟家的奴才。”
“那他們是哪來的火藥轟炸臨江樓？孟家所得的火藥是用來製煙火的，所得有限，他們在花燈節上用的火藥可不少。”乾豐帝皺眉不解地問道。
在大齊，火藥是嚴禁私下交易的，隻有經過官府的批準才能擁有的。
“這正是臣要說的第二件事。”淩驚鴻臉色嚴肅地說道，“臣事後也曾去官府細細查問過，那裏的官員說，曾有人拿著大皇子的令牌去批了不少火藥。”
乾豐帝冷笑一聲:“他們倒是物盡其用。”
有一張皇子令牌在身上，在京都橫著走也沒人敢攔著。
“所以，你便懷疑雲荒？”乾豐帝看向淩驚鴻，眸色微涼。
淩驚鴻不卑不亢地說道:“如今大皇子的嫌疑最大。”
乾豐帝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問淩驚鴻，轉頭看向樓邶。
“樓愛卿，你可有查出了什麽？”
樓邶來到的京都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段時間業績極佳，得了乾豐帝眼。
“迴皇上的話，微臣確實查到了些東西。”樓邶上前一步，微微彎腰，瞥了一眼淩驚鴻，說道，“魏家別莊一事，微臣收到無瑕郡主的命令後，認為遠水解不了近渴，便傳信讓自己的朋友先去救了人。等到臣趕到魏家別莊時，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抓到了幾個還活著的漏網之魚，和……三位受傷昏迷不醒的皇子。”
乾豐帝眸光一淩，沉默著若有所思。
若是說雲荒通敵叛國沒有足夠的動機，那麽對付三個皇子就有可能了。
“這次魏貴妃請宴的事，也是那個人告訴他們的？”乾豐帝冷著聲音問道。
樓邶微微頷首:“微臣未曾問出那人的身份，隻知道……通報消息的這個人與淩王所說的人是同一個。”
乾豐帝的雙拳忽地緊握，眸中狠厲:“那些人身上可有什麽線索？”
樓邶頓了頓，說道:“微臣問出了他們在京都的落腳之處，在那裏找到了一些沒被燒盡的信紙屑。”
“可有字跡？”乾豐帝皺了皺眉，心中已隱隱有了決策，
樓邶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那信紙……是玉版宣。”
“玉版宣？”乾豐帝愣了愣，微微皺眉，“若是朕不曾記錯，玉版宣隻在宮中有。”
“是。”樓邶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有些事點到為止最好。
“但是玉版宣在宮中用製並不嚴，若是在內務府有個小奴才，就可以弄到手。”淩驚鴻皺了皺眉頭，緩聲說道。
乾豐帝沉著臉色，若有所思。
雲荒若是為了爭奪皇位而勾結晉國，謀害兄弟，倒不是不可能。若是雲燃、雲汶和雲煦一死，適合繼承皇位的也就隻有他雲荒了。而如此眾多的晉國奸細混入京都，極有可能是通過雲荒手下的那一支商隊進的京都。
之前淩殊羽和顧長翎也查出了雲荒和禦林軍統領的關係，如此一來……也都說得通了。
而玉版宣也不難得到，隨意去哪個宮裏就可以弄到不少。
這樣一來，晉國奸細一事似乎就已經是鐵板釘釘的，跟雲荒脫不了幹係了。
“小桂子，去把大皇子喚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