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殊羽悠悠轉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破敗的廟裏，身旁鋪著稻草，手中纏著自己的佛珠手釧。
“醒了？”姬無醉半靠半坐在淩殊羽不遠處，扔了個饅頭給淩殊羽。
淩殊羽接過饅頭，眯了眯眸，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再看向姬無醉。
一身紅衣依舊風流，張揚肆意。
但是淩殊羽還是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自己的身上沒有傷，那這血腥味就是姬無醉的了。
“你……”淩殊羽頓了頓，有些猶豫地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姬無醉頓了頓，眸色微沉地看向淩殊羽，手中拿著一個酒壺。
“昨晚……是本郡主衝動了。”淩殊羽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本郡主……有些失控，你又正好要來搶本郡主的手釧，本郡主就……”
“你是魔還是佛？”
淩殊羽抬起頭微微一愣，問道:“什麽？”
姬無醉隨手扔下手中的酒壺，一步步朝淩殊羽走過來。
砸碎了的酒壺溢了一地的清酒，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
“我問你，是魔是佛？”
淩殊羽又愣了愣，沒聽懂姬無醉的話。
“一身精純內力，手係絕好的佛珠手釧，身上還掛著上等的菩提子。”姬無醉微微俯身，一口酒氣噴灑在淩殊羽的肩頭。
“偏偏……會魔化。”
“魔化？”淩殊羽微微一愣，錯愕地看著姬無醉，一臉茫然，“什麽是魔化？”
“你不知道什麽是魔化？”姬無醉也愣了愣，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淩殊羽搖了搖頭，臉色微沉。
“你有沒有練過什麽邪功？”姬無醉才問出口，不等淩殊羽迴答又搖了搖頭，“不對，你若是練了邪功，必然不會還有這麽精純的內力……”
“什麽是魔化？”淩殊羽皺著眉頭問道。
姬無醉輕輕歎了口氣，解釋道:“魔化是江湖上的說法，是指一些人為了練成絕世武功而學了邪功，以至於走火入魔，常常失控殺人。這種情況，我們都稱作魔化。”
頓了頓，姬無醉轉頭看向淩殊羽:“昨晚你同我動手時，雙目赤紅，根本不認人，且全無意識控製，滿心殺戮，儼然是魔化的症狀。可是……”
“可是本郡主從未練過什麽邪功，師父是梵音寺高僧，不可能教本郡主邪功。本郡主這一身精純內力，就有二十年是師父傳給本郡主的。”淩殊羽接著姬無醉的話說下去，黑眸中一片堅定。
她絕不相信師父會害她！
“二十年？”姬無醉微微揚眉，勾了勾唇角，“夠慷慨的。”
如此精純的內力不易修習，一下子送出二十年……反正他是舍不得的。
“還有沒有其他魔化的可能？”
淩殊羽突然想起來血眸是在她重生以後……
姬無醉淡淡地搖了搖頭，慵懶地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沒聽說過了。”
“你的傷……真的沒事？”淩殊羽的目光落在了姬無醉背靠著的柱子上，一片血色。
淩殊羽是知道自己血眸發作時的能耐的，現在就連淩驚鴻都奈何不了她了，隻能讓破曉四十九天騎合力才能鎮得住她。
姬無醉……看著也不過是和淩驚鴻差不多年紀，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一定能降得住她。畢竟……她身上還有她師父贈她的二十年內力呢。
姬無醉頓了頓，忽地俯身對著淩殊羽，一股淡淡的酒氣彌漫在淩殊羽的鼻尖。
“淩殊羽，你到底……是魔是佛？”
淩殊羽皺了皺眉，不知道姬無醉為什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
淩殊羽的右手輕輕搭在左手腕上的佛珠手釧上，眉目清冷平靜看向姬無醉:“你覺得我是佛是魔？”
姬無醉頓了頓，那雙桃花狐狸眼愣愣地看著淩殊羽，聲音沙啞:“我覺得……你是佛也是魔……”
“或許是因為你師父是高僧，你的身上總有一種俯瞰人間的冷漠，但也有一種一身正氣的浩蕩。總讓那些身攜罪孽的人有種想衝你贖罪的衝動。”
“但是……你魔化時的樣子，真的很得我的心意。殺人不眨眼，手中殺戮無數，染血而無畏地斬殺所有攔路之人。雖無意識，卻狠辣。”
淩殊羽微微扯唇一笑，坦蕩地說道:“那我就是佛，也是魔。”
姬無醉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淩殊羽會這麽說，眯了眯眸，目光落在了淩殊羽染血的手上。
“做個朋友吧。”
就在淩殊羽以為姬無醉無話可說之時，姬無醉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句。
那雙桃花狐狸眼突然深沉且認真地注視著淩殊羽，少了幾分輕佻的惑色，多了些難得的認真。
“是佛也好，是魔也罷。”姬無醉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在宣泄著什麽，“是佛，就請救贖我。是魔，就一起地獄猖獗吧。”
淩殊羽愣了愣，錯愕地看著姬無醉。
無論是誰，第一次見麵就說要做朋友，未免太過唐突，容易讓人懷疑是別有用心。更何況是她們這樣的人……
“重新認識一下。”姬無醉站直了身子，緩緩伸出手，眉目微沉地看著淩殊羽，“我是江湖上南喬山莊的少莊主姬無醉，莊主姬非瑜是我的義父。”
淩殊羽猶豫地看著姬無醉，她看得出來，姬無醉想從她這裏得到慰藉。她身上有自幼在梵音寺養出的佛性，他想在她身上得到救贖，他想要贖罪。但是同樣的，她也有魔化的症狀，應該像極了姬無醉，所以才會得他如此看中。
姬無醉身上應該發生過什麽讓他自己覺得難以饒恕自己的事情，他想要為之贖罪，但他過慣了江湖上的恣意瀟灑，快意恩仇，以屠殺為樂，又不願從此立地成佛。他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就像她一樣……
淩殊羽眉目為斂，沉默著不應聲。
姬無醉揚了揚眉，難掩心中的失落，輕輕歎了口氣:“罷了，你若不願，本公子亦不會勉強。”
“朋友。”
誰知淩殊羽一把握住了姬無醉正準備收迴去的手，微微一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淩王府的無瑕郡主淩殊羽，淩王唯一嫡親的妹妹。”
姬無醉一愣，錯愕地看著淩殊羽，眼中隨即迸發出萬丈光芒，似乎有零碎星辰藏在那雙桃花狐狸眼中，握著淩殊羽的手更緊了。
“醒了？”姬無醉半靠半坐在淩殊羽不遠處，扔了個饅頭給淩殊羽。
淩殊羽接過饅頭，眯了眯眸，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再看向姬無醉。
一身紅衣依舊風流，張揚肆意。
但是淩殊羽還是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自己的身上沒有傷，那這血腥味就是姬無醉的了。
“你……”淩殊羽頓了頓，有些猶豫地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姬無醉頓了頓，眸色微沉地看向淩殊羽，手中拿著一個酒壺。
“昨晚……是本郡主衝動了。”淩殊羽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本郡主……有些失控，你又正好要來搶本郡主的手釧，本郡主就……”
“你是魔還是佛？”
淩殊羽抬起頭微微一愣，問道:“什麽？”
姬無醉隨手扔下手中的酒壺，一步步朝淩殊羽走過來。
砸碎了的酒壺溢了一地的清酒，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
“我問你，是魔是佛？”
淩殊羽又愣了愣，沒聽懂姬無醉的話。
“一身精純內力，手係絕好的佛珠手釧，身上還掛著上等的菩提子。”姬無醉微微俯身，一口酒氣噴灑在淩殊羽的肩頭。
“偏偏……會魔化。”
“魔化？”淩殊羽微微一愣，錯愕地看著姬無醉，一臉茫然，“什麽是魔化？”
“你不知道什麽是魔化？”姬無醉也愣了愣，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淩殊羽搖了搖頭，臉色微沉。
“你有沒有練過什麽邪功？”姬無醉才問出口，不等淩殊羽迴答又搖了搖頭，“不對，你若是練了邪功，必然不會還有這麽精純的內力……”
“什麽是魔化？”淩殊羽皺著眉頭問道。
姬無醉輕輕歎了口氣，解釋道:“魔化是江湖上的說法，是指一些人為了練成絕世武功而學了邪功，以至於走火入魔，常常失控殺人。這種情況，我們都稱作魔化。”
頓了頓，姬無醉轉頭看向淩殊羽:“昨晚你同我動手時，雙目赤紅，根本不認人，且全無意識控製，滿心殺戮，儼然是魔化的症狀。可是……”
“可是本郡主從未練過什麽邪功，師父是梵音寺高僧，不可能教本郡主邪功。本郡主這一身精純內力，就有二十年是師父傳給本郡主的。”淩殊羽接著姬無醉的話說下去，黑眸中一片堅定。
她絕不相信師父會害她！
“二十年？”姬無醉微微揚眉，勾了勾唇角，“夠慷慨的。”
如此精純的內力不易修習，一下子送出二十年……反正他是舍不得的。
“還有沒有其他魔化的可能？”
淩殊羽突然想起來血眸是在她重生以後……
姬無醉淡淡地搖了搖頭，慵懶地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沒聽說過了。”
“你的傷……真的沒事？”淩殊羽的目光落在了姬無醉背靠著的柱子上，一片血色。
淩殊羽是知道自己血眸發作時的能耐的，現在就連淩驚鴻都奈何不了她了，隻能讓破曉四十九天騎合力才能鎮得住她。
姬無醉……看著也不過是和淩驚鴻差不多年紀，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一定能降得住她。畢竟……她身上還有她師父贈她的二十年內力呢。
姬無醉頓了頓，忽地俯身對著淩殊羽，一股淡淡的酒氣彌漫在淩殊羽的鼻尖。
“淩殊羽，你到底……是魔是佛？”
淩殊羽皺了皺眉，不知道姬無醉為什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
淩殊羽的右手輕輕搭在左手腕上的佛珠手釧上，眉目清冷平靜看向姬無醉:“你覺得我是佛是魔？”
姬無醉頓了頓，那雙桃花狐狸眼愣愣地看著淩殊羽，聲音沙啞:“我覺得……你是佛也是魔……”
“或許是因為你師父是高僧，你的身上總有一種俯瞰人間的冷漠，但也有一種一身正氣的浩蕩。總讓那些身攜罪孽的人有種想衝你贖罪的衝動。”
“但是……你魔化時的樣子，真的很得我的心意。殺人不眨眼，手中殺戮無數，染血而無畏地斬殺所有攔路之人。雖無意識，卻狠辣。”
淩殊羽微微扯唇一笑，坦蕩地說道:“那我就是佛，也是魔。”
姬無醉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淩殊羽會這麽說，眯了眯眸，目光落在了淩殊羽染血的手上。
“做個朋友吧。”
就在淩殊羽以為姬無醉無話可說之時，姬無醉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句。
那雙桃花狐狸眼突然深沉且認真地注視著淩殊羽，少了幾分輕佻的惑色，多了些難得的認真。
“是佛也好，是魔也罷。”姬無醉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在宣泄著什麽，“是佛，就請救贖我。是魔，就一起地獄猖獗吧。”
淩殊羽愣了愣，錯愕地看著姬無醉。
無論是誰，第一次見麵就說要做朋友，未免太過唐突，容易讓人懷疑是別有用心。更何況是她們這樣的人……
“重新認識一下。”姬無醉站直了身子，緩緩伸出手，眉目微沉地看著淩殊羽，“我是江湖上南喬山莊的少莊主姬無醉，莊主姬非瑜是我的義父。”
淩殊羽猶豫地看著姬無醉，她看得出來，姬無醉想從她這裏得到慰藉。她身上有自幼在梵音寺養出的佛性，他想在她身上得到救贖，他想要贖罪。但是同樣的，她也有魔化的症狀，應該像極了姬無醉，所以才會得他如此看中。
姬無醉身上應該發生過什麽讓他自己覺得難以饒恕自己的事情，他想要為之贖罪，但他過慣了江湖上的恣意瀟灑，快意恩仇，以屠殺為樂，又不願從此立地成佛。他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就像她一樣……
淩殊羽眉目為斂，沉默著不應聲。
姬無醉揚了揚眉，難掩心中的失落，輕輕歎了口氣:“罷了，你若不願，本公子亦不會勉強。”
“朋友。”
誰知淩殊羽一把握住了姬無醉正準備收迴去的手，微微一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淩王府的無瑕郡主淩殊羽，淩王唯一嫡親的妹妹。”
姬無醉一愣，錯愕地看著淩殊羽，眼中隨即迸發出萬丈光芒，似乎有零碎星辰藏在那雙桃花狐狸眼中，握著淩殊羽的手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