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祭已過，除夕逼近。這雪卻是越下越大，斷斷續續沒有真正停下過。
而淩殊羽這幾日都窩在無瑕院裏半步不出，即便是用膳，也是無瑕院裏的小廚房弄的。一時之間，府中眾人皆察覺了自家王爺和郡主似乎有些問題了。
正巧除夕將近，再過幾日就要到了乾豐帝準的休假了，這幾日淩驚鴻都在宮裏忙著，也沒得空見淩殊羽。
“郡主，這是王爺方才命人送過來的青棗。”木晴忐忑地瞄了一眼正在教赤顏寫字的淩殊羽，手中端著一盤水果。
淩殊羽頭也不抬地迴應道:“本郡主不喜吃青棗。”
木晴一噎，有些無措地現在那裏。
“那這個櫻桃呢？”木暖看出了木晴的尷尬，連忙上前，端著一盤櫻桃來到淩殊羽麵前，“郡主，這櫻桃可紅了，在這冬日裏可貴了。”
淩殊羽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緩緩抬眸看向木暖，眸色不驚不喜地望著，沒有半分怒火卻讓木暖的心顫了顫，暗暗後悔。
木漸看到木晴和木暖兩個都被淩殊羽惱了，輕輕歎了口氣，隨即上前接過木暖手中的櫻桃，衝著赤顏說道:“赤顏，你瞧這櫻桃，可紅了。”
赤顏抬起頭，看了看一臉強笑的木漸，又看了看一旁看著自己的淩殊羽，最後又盯著那櫻桃半刻後，從木漸手中接過盤子，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可好吃？”淩殊羽麵上已經波瀾不驚地問道。
赤顏沉默地輕輕點了點頭，又吃了兩個。
淩殊羽抬頭看向木晴:“櫻桃留下，青棗還迴去。”
“是。”木晴也知道自己撞到了淩殊羽的槍口上，連忙抱著青棗退下了。
然而沒過一會兒木暖便來稟報薑姨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淩殊羽吩咐道。
畢竟這大雪天的，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是。”木暖點點頭，出去將薑姨娘帶了進來。
“薑姨娘有事尋本郡主？”淩殊羽素來不喜與人客套。她雖然不排斥薑姨娘和淩流，但也不代表她喜歡和她們打交道。是以不想與薑姨娘虛與委蛇。
“是。”薑姨娘點點頭，臉上一直掛著淺淡的笑容，“現下除夕將近，妾身這有些事做不得主，胡來問問郡主。”
“何事？”淩殊羽頓了頓，問道。
“妾身想問問，這除夕宴是如往年一般，還是再做大些？”
淩殊羽緩緩放下手中的書，手指在桌麵輕敲:“今年除夕宴低調些。”
頓了頓，又道:“不過今年壓歲給他們多些，今年雪大。”
薑姨娘愣了愣，隨即點點頭:“今年的雪確實大，希望初雪祭能讓上神瞧見，賜咱們一個瑞雪兆豐年。”
淩殊羽默了默，眸中光芒晦澀，讓薑姨娘一時有些無措。
“姨娘……多備著炭木和糧食吧。”
淩殊羽的這一聲雖輕，但屋裏的所有人都聽清了。
薑姨娘微愣，有些錯愕又試探地問道:“郡主這……這是何意？”
淩殊羽微斂眸光，站起身走到窗前:“今年的雪著實大了些，炭木和糧食多買些，就在這兩日置辦下去吧。”
這一迴淩殊羽的聲音清亮有力而不容置疑，雖沒有對薑姨娘的問題解釋，但也讓薑姨娘隱隱察覺了什麽不同尋常。
“那……郡主瞧著備多少為好？”薑姨娘試探著問道。
淩殊羽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就備往年的兩倍好了，總歸淩王府不差這點銀子，旁人若是問起，你便說去年備得少了，挨了本郡主的訓。”
“妾身明白了。”薑姨娘點點頭，對淩殊羽的吩咐沒有半分置喙。在她眼中，淩殊羽是郡主，淩殊羽的消息總比她們這些居於閨閣中的婦人靈通得多。
“還有……”淩殊羽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道，“勞煩姨娘這段時日多拘著點淩王府的下人，莫要惹事，初雪祭上淩王府的風頭夠盛了。”
“妾身明白。”薑姨娘點點頭。
“本郡主要吩咐的就是這些。”淩殊羽坐迴椅子上，看到薑姨娘一臉糾結地坐著不動，問道，“怎麽？姨娘還行旁的事？”
“是……”薑姨娘似乎有些猶豫，硬著頭皮說道，“郡主，妾身想同你說一說淩流的事。”
“淩流也快及笄了，姨娘往日除了教她管家的事宜外，記得給她請個教養嬤嬤。本郡主那日就說過了，淩王府出去的姑娘不可落了淩王府的臉麵。”
“哎，妾身曉得了。”薑姨娘點點頭，繼續說道，“郡主應該看出來了，淩流常常為了一些小事惹郡主的麻煩。其實，淩流她並非有心的……”
“姨娘有話直說便是。”淩殊羽揮了揮手，示意薑姨娘有話直說。
薑姨娘點點頭，看上去依舊有些忐忑:“妾身是想說，若是淩流對郡主有不敬之處，請郡主多多包涵，妾身會盡力教導好淩流的。”
淩殊羽一愣，沒有想到薑姨娘會提起淩流的事:“本郡主知道。淩流如今性子未定，在淩王府裏小打小鬧本郡主不會放在心上的。本郡主還是那句話，不論如何，不能在外人麵前折了淩王府的顏麵。”
淩流針對她，她如何看不出來。從兩年前她從梵音寺迴來，淩流就在針對她。雖然這十年來並無交集，但也能理解淩流的想法。
十年前她五歲，未被算出鳳命，是整個淩王府的掌上明珠，即便是身擔重任的淩驚鴻都不及她在先淩王麵前得寵。當時，淩王府裏隻有三個孩子，她、淩驚鴻和庶出的淩流。
淩流的存在是個意外，是先淩王醉酒時看錯了人，不得已才納了薑姨娘為妾。
而先淩王也是個極為重視嫡庶尊卑的人，是以對淩流的關心極少，隻做到了讓淩流在王府裏不受委屈罷了。所以，淩流對淩殊羽，自小便有一種嫉妒。
除此之外，她離開淩王府十年，這十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旁的她不能確定，但自先淩王死後，淩流必然在想方設法討淩驚鴻的關心。畢竟如今淩驚鴻襲位，淩流又非淩驚鴻的胞妹，淩驚鴻若提出分家也並非不可。
偏偏她一迴來，便得了淩驚鴻的寵，自然遭人眼紅。
而淩殊羽這幾日都窩在無瑕院裏半步不出，即便是用膳，也是無瑕院裏的小廚房弄的。一時之間，府中眾人皆察覺了自家王爺和郡主似乎有些問題了。
正巧除夕將近，再過幾日就要到了乾豐帝準的休假了，這幾日淩驚鴻都在宮裏忙著，也沒得空見淩殊羽。
“郡主，這是王爺方才命人送過來的青棗。”木晴忐忑地瞄了一眼正在教赤顏寫字的淩殊羽，手中端著一盤水果。
淩殊羽頭也不抬地迴應道:“本郡主不喜吃青棗。”
木晴一噎，有些無措地現在那裏。
“那這個櫻桃呢？”木暖看出了木晴的尷尬，連忙上前，端著一盤櫻桃來到淩殊羽麵前，“郡主，這櫻桃可紅了，在這冬日裏可貴了。”
淩殊羽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緩緩抬眸看向木暖，眸色不驚不喜地望著，沒有半分怒火卻讓木暖的心顫了顫，暗暗後悔。
木漸看到木晴和木暖兩個都被淩殊羽惱了，輕輕歎了口氣，隨即上前接過木暖手中的櫻桃，衝著赤顏說道:“赤顏，你瞧這櫻桃，可紅了。”
赤顏抬起頭，看了看一臉強笑的木漸，又看了看一旁看著自己的淩殊羽，最後又盯著那櫻桃半刻後，從木漸手中接過盤子，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可好吃？”淩殊羽麵上已經波瀾不驚地問道。
赤顏沉默地輕輕點了點頭，又吃了兩個。
淩殊羽抬頭看向木晴:“櫻桃留下，青棗還迴去。”
“是。”木晴也知道自己撞到了淩殊羽的槍口上，連忙抱著青棗退下了。
然而沒過一會兒木暖便來稟報薑姨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淩殊羽吩咐道。
畢竟這大雪天的，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是。”木暖點點頭，出去將薑姨娘帶了進來。
“薑姨娘有事尋本郡主？”淩殊羽素來不喜與人客套。她雖然不排斥薑姨娘和淩流，但也不代表她喜歡和她們打交道。是以不想與薑姨娘虛與委蛇。
“是。”薑姨娘點點頭，臉上一直掛著淺淡的笑容，“現下除夕將近，妾身這有些事做不得主，胡來問問郡主。”
“何事？”淩殊羽頓了頓，問道。
“妾身想問問，這除夕宴是如往年一般，還是再做大些？”
淩殊羽緩緩放下手中的書，手指在桌麵輕敲:“今年除夕宴低調些。”
頓了頓，又道:“不過今年壓歲給他們多些，今年雪大。”
薑姨娘愣了愣，隨即點點頭:“今年的雪確實大，希望初雪祭能讓上神瞧見，賜咱們一個瑞雪兆豐年。”
淩殊羽默了默，眸中光芒晦澀，讓薑姨娘一時有些無措。
“姨娘……多備著炭木和糧食吧。”
淩殊羽的這一聲雖輕，但屋裏的所有人都聽清了。
薑姨娘微愣，有些錯愕又試探地問道:“郡主這……這是何意？”
淩殊羽微斂眸光，站起身走到窗前:“今年的雪著實大了些，炭木和糧食多買些，就在這兩日置辦下去吧。”
這一迴淩殊羽的聲音清亮有力而不容置疑，雖沒有對薑姨娘的問題解釋，但也讓薑姨娘隱隱察覺了什麽不同尋常。
“那……郡主瞧著備多少為好？”薑姨娘試探著問道。
淩殊羽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就備往年的兩倍好了，總歸淩王府不差這點銀子，旁人若是問起，你便說去年備得少了，挨了本郡主的訓。”
“妾身明白了。”薑姨娘點點頭，對淩殊羽的吩咐沒有半分置喙。在她眼中，淩殊羽是郡主，淩殊羽的消息總比她們這些居於閨閣中的婦人靈通得多。
“還有……”淩殊羽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道，“勞煩姨娘這段時日多拘著點淩王府的下人，莫要惹事，初雪祭上淩王府的風頭夠盛了。”
“妾身明白。”薑姨娘點點頭。
“本郡主要吩咐的就是這些。”淩殊羽坐迴椅子上，看到薑姨娘一臉糾結地坐著不動，問道，“怎麽？姨娘還行旁的事？”
“是……”薑姨娘似乎有些猶豫，硬著頭皮說道，“郡主，妾身想同你說一說淩流的事。”
“淩流也快及笄了，姨娘往日除了教她管家的事宜外，記得給她請個教養嬤嬤。本郡主那日就說過了，淩王府出去的姑娘不可落了淩王府的臉麵。”
“哎，妾身曉得了。”薑姨娘點點頭，繼續說道，“郡主應該看出來了，淩流常常為了一些小事惹郡主的麻煩。其實，淩流她並非有心的……”
“姨娘有話直說便是。”淩殊羽揮了揮手，示意薑姨娘有話直說。
薑姨娘點點頭，看上去依舊有些忐忑:“妾身是想說，若是淩流對郡主有不敬之處，請郡主多多包涵，妾身會盡力教導好淩流的。”
淩殊羽一愣，沒有想到薑姨娘會提起淩流的事:“本郡主知道。淩流如今性子未定，在淩王府裏小打小鬧本郡主不會放在心上的。本郡主還是那句話，不論如何，不能在外人麵前折了淩王府的顏麵。”
淩流針對她，她如何看不出來。從兩年前她從梵音寺迴來，淩流就在針對她。雖然這十年來並無交集，但也能理解淩流的想法。
十年前她五歲，未被算出鳳命，是整個淩王府的掌上明珠，即便是身擔重任的淩驚鴻都不及她在先淩王麵前得寵。當時，淩王府裏隻有三個孩子，她、淩驚鴻和庶出的淩流。
淩流的存在是個意外，是先淩王醉酒時看錯了人，不得已才納了薑姨娘為妾。
而先淩王也是個極為重視嫡庶尊卑的人，是以對淩流的關心極少，隻做到了讓淩流在王府裏不受委屈罷了。所以，淩流對淩殊羽，自小便有一種嫉妒。
除此之外，她離開淩王府十年，這十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旁的她不能確定，但自先淩王死後，淩流必然在想方設法討淩驚鴻的關心。畢竟如今淩驚鴻襲位，淩流又非淩驚鴻的胞妹，淩驚鴻若提出分家也並非不可。
偏偏她一迴來，便得了淩驚鴻的寵，自然遭人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