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惜妃，本郡主身子不適，讓她不必等著本郡主了。”淩殊羽坐在輕紗籠罩的床幃內，唿吸依舊有些不穩。
“是。”木漸看著身影朦朧的淩殊羽欲言又止。
“還有……”淩殊羽的聲音微微顯得沙啞，“備水。”
“可要奴婢來扶郡主？”木漸看著淩殊羽的身影著實有些不放心。平時，淩殊羽是絕不可能要她或者其餘三個丫鬟如此貼身的服侍的。
頓了頓，淩殊羽輕輕點了點頭：“好。”
木漸連忙上前收起床幃的輕紗。
美人如畫，美在骨。
淩殊羽軟坐在床榻之內，身上瑤光廣袖對襟長衣微亂，。
絕美的麵容上浸著一層薄汗，幾縷青絲黏在臉頰處，顯出幾分淩亂之美。
許是方經曆過一場折磨人的忍耐，淩殊羽緊咬著下唇，一雙素來沉寂的明眸亦是褪去了往日的清傲和淡然，含著淡淡的水汽，充斥著朦朧的迷茫和無措。
木漸看到這一幅美人圖，心神一陣恍惚，唿吸下意識一滯。
美人如畫中妖仙，惑人心魄，攝魂入骨，妖冶絕豔，媚眼如絲，如妖似仙，讓人難以自拔。
“愣著做什麽？”淩殊羽微微蹙眉，青眉似江南煙雨青山，連皺起都分外有神態。
木漸瞬間迴過神來，伸手將淩殊羽撈起來。
備好了熱水，木漸便被淩殊羽趕了出來。即使淩殊羽已經累到站起身都累得很吃力，但依舊不習慣讓木漸貼身伺候。
“主子如何了？”沒有淩殊羽的吩咐，似月不敢輕易探查淩殊羽的情況，隻能問木漸。
木漸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道：“無大礙，隻是乏了些。”
“嗯，”似月應了便沒再說話。
隻要淩殊羽的血眸沒有發作，一切都好說。
過了一刻鍾左右，淩殊羽才從屋內走出來。
一雙鳳眸充斥著淡淡的粉色，倒是比昨夜好了許多。
“郡主。”木漸連忙迎上前，低眉細語問道，“郡主可要用早膳？”
“不了。”淩殊羽搖了搖頭，著實沒有胃口，“陪本郡主四處走走。”
“是。”雖然心中有異，但木漸還是選擇什麽都不問。
出了思往殿，淩殊羽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皺眉看向木漸：“你可知道這宮裏有何處可觀賞？”
木漸愣了愣，輕輕搖了搖頭，見淩殊羽略有不滿又連忙說道：“郡主且在此處等等奴婢，奴婢去問惜妃娘娘借個人。”
木漸到底是自幼長在淩王府了，對皇宮不熟悉倒也正常，倘若熟悉倒是值得懷疑了，淩殊羽點頭準許木漸離開
木漸的腳步極快，幾乎是疾步離開的，沒過一會兒便領著一個小太監走了出來。
“郡主，這是惜妃娘娘指給咱們領路的小太監，郡主可要帶上？”木漸看著淩殊羽，目光中帶著詢問。
淩殊羽的目光在低眉垂眼的小太監身上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惜妃娘娘了。”
“都是奴才該做的。”小太監恭順地應著聲，依舊低著頭。
淩殊羽揚了揚眉問道：“你叫什麽名兒？”
“迴郡主的話，奴才小塊子。”依舊是一副低眉順眼的卑順模樣，仿佛從不會抬頭直腰一般。
宮裏的太監，一向如此。
淩殊羽垂了垂眸，掩住眸底的暗光。
“這宮裏可有地方可散心？”經曆了一夜的折騰，淩殊羽隻想好好疏散一下心中的鬱結。
“迴郡主的話，這個時節，禦花園的花已敗了，唯有花坊可一觀，或是滿梅院的梅花來得正盛。”
“那便去滿梅院吧。”
雪景配紅梅，正好。
“請郡主隨奴才來。”小塊子瘦小的身影走在淩殊羽的斜前方，身子半側，始終保持著以淩殊羽為尊的姿態。
冬日的初雪時停時續，但卻為斷過。是以，一路上被掃開堆積起的雪已經能夠壘成兩行小牆了。
木漸極為貼心地替淩殊羽披上披風。
“當心！”淩殊羽隻覺得眼前的人影一晃，下意識地抬手扶住了對方。
小塊子還沒站穩，便忽地跪了下去，一雙鞋襪頓濕：“奴才該死！”
淩殊羽微微皺眉看著跪在濕冷雪水上的小塊子：“迴去換身衣裳吧。”
小塊子微微一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淩殊羽：“奴才……無礙，可以繼續帶路……”
“不必。”淩殊羽麵色清冷，直接從小塊子的身旁走過，一身淡紫落紗襯四方緞，加以雪色披風著身，竟有三分不容褻瀆的神祇之感。
“冬日雪水不宜沾身，你鞋襪已濕，早些迴去換了吧。本郡主同木漸自行前去便是。”頓了頓，又道，“代本郡主告知惜妃娘娘一聲，本郡主午膳不迴去用了。”
此刻已經是巳時，但淩殊羽卻是半點吃的都吃不下去。
小塊子就愣愣地看著淩殊羽步步沉穩地走遠，良久方從雪地裏爬起來。
“郡主。”木漸麵帶難色地看著淩殊羽，“奴婢不識前往滿梅園的路……”
“不必。”淩殊羽搖了搖頭，目光深遠望向遠處，“既然不識去滿梅園的路，那就去咱們識路的地方。”
“識路的地方？”木漸微微一愣，著實想不出淩殊羽口中“識路的地方”是哪裏。
皚皚白雪落滿整個皇宮，金磚碧瓦和朱紅宮牆配著一層厚厚的落雪，顯得分外驚豔。
細細碎碎的小雪落在少女的肩頭，襯得淩殊羽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此番初雪祭，皇族宗室是否都會前來？”一路沉默無言，淩殊羽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問道。
“皇上有旨，若無意外，雲氏全族皆得前來祭祀。”木漸輕輕點了點頭，又繼續道，“畢竟這初雪祭十年難得一次，皇上分外重視。”
“是啊……”淩殊羽抬頭看向依舊暗沉沉的天，紅唇微揚，扯起一抹嘲諷，輕聲道:“倘若這初雪祭每年一次……這大齊早就完了。”
“什麽？”木漸的心咯噔一聲有些難以置信自己方才聽到的。
“無事。”淩殊羽低下頭，朝著遠處走去，繡金祥雲海棠鞋在雪地裏留下一串腳印。
“是。”木漸看著身影朦朧的淩殊羽欲言又止。
“還有……”淩殊羽的聲音微微顯得沙啞，“備水。”
“可要奴婢來扶郡主？”木漸看著淩殊羽的身影著實有些不放心。平時，淩殊羽是絕不可能要她或者其餘三個丫鬟如此貼身的服侍的。
頓了頓，淩殊羽輕輕點了點頭：“好。”
木漸連忙上前收起床幃的輕紗。
美人如畫，美在骨。
淩殊羽軟坐在床榻之內，身上瑤光廣袖對襟長衣微亂，。
絕美的麵容上浸著一層薄汗，幾縷青絲黏在臉頰處，顯出幾分淩亂之美。
許是方經曆過一場折磨人的忍耐，淩殊羽緊咬著下唇，一雙素來沉寂的明眸亦是褪去了往日的清傲和淡然，含著淡淡的水汽，充斥著朦朧的迷茫和無措。
木漸看到這一幅美人圖，心神一陣恍惚，唿吸下意識一滯。
美人如畫中妖仙，惑人心魄，攝魂入骨，妖冶絕豔，媚眼如絲，如妖似仙，讓人難以自拔。
“愣著做什麽？”淩殊羽微微蹙眉，青眉似江南煙雨青山，連皺起都分外有神態。
木漸瞬間迴過神來，伸手將淩殊羽撈起來。
備好了熱水，木漸便被淩殊羽趕了出來。即使淩殊羽已經累到站起身都累得很吃力，但依舊不習慣讓木漸貼身伺候。
“主子如何了？”沒有淩殊羽的吩咐，似月不敢輕易探查淩殊羽的情況，隻能問木漸。
木漸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道：“無大礙，隻是乏了些。”
“嗯，”似月應了便沒再說話。
隻要淩殊羽的血眸沒有發作，一切都好說。
過了一刻鍾左右，淩殊羽才從屋內走出來。
一雙鳳眸充斥著淡淡的粉色，倒是比昨夜好了許多。
“郡主。”木漸連忙迎上前，低眉細語問道，“郡主可要用早膳？”
“不了。”淩殊羽搖了搖頭，著實沒有胃口，“陪本郡主四處走走。”
“是。”雖然心中有異，但木漸還是選擇什麽都不問。
出了思往殿，淩殊羽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皺眉看向木漸：“你可知道這宮裏有何處可觀賞？”
木漸愣了愣，輕輕搖了搖頭，見淩殊羽略有不滿又連忙說道：“郡主且在此處等等奴婢，奴婢去問惜妃娘娘借個人。”
木漸到底是自幼長在淩王府了，對皇宮不熟悉倒也正常，倘若熟悉倒是值得懷疑了，淩殊羽點頭準許木漸離開
木漸的腳步極快，幾乎是疾步離開的，沒過一會兒便領著一個小太監走了出來。
“郡主，這是惜妃娘娘指給咱們領路的小太監，郡主可要帶上？”木漸看著淩殊羽，目光中帶著詢問。
淩殊羽的目光在低眉垂眼的小太監身上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惜妃娘娘了。”
“都是奴才該做的。”小太監恭順地應著聲，依舊低著頭。
淩殊羽揚了揚眉問道：“你叫什麽名兒？”
“迴郡主的話，奴才小塊子。”依舊是一副低眉順眼的卑順模樣，仿佛從不會抬頭直腰一般。
宮裏的太監，一向如此。
淩殊羽垂了垂眸，掩住眸底的暗光。
“這宮裏可有地方可散心？”經曆了一夜的折騰，淩殊羽隻想好好疏散一下心中的鬱結。
“迴郡主的話，這個時節，禦花園的花已敗了，唯有花坊可一觀，或是滿梅院的梅花來得正盛。”
“那便去滿梅院吧。”
雪景配紅梅，正好。
“請郡主隨奴才來。”小塊子瘦小的身影走在淩殊羽的斜前方，身子半側，始終保持著以淩殊羽為尊的姿態。
冬日的初雪時停時續，但卻為斷過。是以，一路上被掃開堆積起的雪已經能夠壘成兩行小牆了。
木漸極為貼心地替淩殊羽披上披風。
“當心！”淩殊羽隻覺得眼前的人影一晃，下意識地抬手扶住了對方。
小塊子還沒站穩，便忽地跪了下去，一雙鞋襪頓濕：“奴才該死！”
淩殊羽微微皺眉看著跪在濕冷雪水上的小塊子：“迴去換身衣裳吧。”
小塊子微微一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淩殊羽：“奴才……無礙，可以繼續帶路……”
“不必。”淩殊羽麵色清冷，直接從小塊子的身旁走過，一身淡紫落紗襯四方緞，加以雪色披風著身，竟有三分不容褻瀆的神祇之感。
“冬日雪水不宜沾身，你鞋襪已濕，早些迴去換了吧。本郡主同木漸自行前去便是。”頓了頓，又道，“代本郡主告知惜妃娘娘一聲，本郡主午膳不迴去用了。”
此刻已經是巳時，但淩殊羽卻是半點吃的都吃不下去。
小塊子就愣愣地看著淩殊羽步步沉穩地走遠，良久方從雪地裏爬起來。
“郡主。”木漸麵帶難色地看著淩殊羽，“奴婢不識前往滿梅園的路……”
“不必。”淩殊羽搖了搖頭，目光深遠望向遠處，“既然不識去滿梅園的路，那就去咱們識路的地方。”
“識路的地方？”木漸微微一愣，著實想不出淩殊羽口中“識路的地方”是哪裏。
皚皚白雪落滿整個皇宮，金磚碧瓦和朱紅宮牆配著一層厚厚的落雪，顯得分外驚豔。
細細碎碎的小雪落在少女的肩頭，襯得淩殊羽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此番初雪祭，皇族宗室是否都會前來？”一路沉默無言，淩殊羽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問道。
“皇上有旨，若無意外，雲氏全族皆得前來祭祀。”木漸輕輕點了點頭，又繼續道，“畢竟這初雪祭十年難得一次，皇上分外重視。”
“是啊……”淩殊羽抬頭看向依舊暗沉沉的天，紅唇微揚，扯起一抹嘲諷，輕聲道:“倘若這初雪祭每年一次……這大齊早就完了。”
“什麽？”木漸的心咯噔一聲有些難以置信自己方才聽到的。
“無事。”淩殊羽低下頭，朝著遠處走去，繡金祥雲海棠鞋在雪地裏留下一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