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看他轉身打算離開,揚起嗓門,“長亭侯世子慢走,三天後,我會去送奠儀的。”


    長亭侯世子腳下一頓,卻沒有停留,而是徑自下了台階。


    他也沒走得太遠,來到附近的鎮子上,進了一家客棧。


    剛一進大堂,沈放就迎了過來,“如何?他們肯交人嗎?”


    駱容安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承認!”


    沈放頓時就有些頹廢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駱容安坐到了他對麵,沉聲問道:“你確定顏兒沒死,而且就在他們手中嗎?”


    沈放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不確定,但是那女人的行事風格讓我很是懷疑。她救下顏兒,卻把我打進水裏。在我昏迷之後,不肯救治我,卻讓人將我送迴京城。我找來之後,她對我字字譏諷,你不覺得這裏邊有問題嗎?”


    “但是她現在不承認,而且,你搜也搜了,找也找了,咱們沒有理由再去找她。”駱容安顯然比沈放更加冷靜一些。


    “而且,若隻是璿璣山主也就罷了,秦王可不是個好惹的,惹惱了秦王,事情會更難辦。”


    沈放沉默不語。


    駱容安沉聲道:“朝中的大臣和禦史們已經聯名彈劾你我了,咱們二人的爵位應該是保不住了,皇上念及你軍功累累,念及我爹娘新喪,所以留折不發,但是皇上終究要處置咱們的。”


    “都是我的錯!”沈放苦笑道。“我若不是認錯了人,事情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不,是我的錯!”駱容安打斷了他的聲音。“是我認賊作母,還對那賤人言聽計從,否則的話,也不會鑄此大錯。不管顏兒是生是死,我都沒臉再見她了,我也沒臉見我爹娘,我如今隻盼著她能在我爹娘墳前磕一個頭,讓我爹娘能瞑目。”


    ……


    與此同時,花箋來到賬房。


    葉婷秀正在這裏算賬呢,看到花箋來了,趕忙起身給花箋倒茶。


    花箋籲了一口氣,開口道:“我過來是有個事跟你說。”


    葉婷秀開口道:“是為了那些姑娘們的親事嗎?”


    “哎,我就說你是最聰明的一個。”花箋便劈裏啪啦地把自己的主意說了。“我合計著,每個姑娘給她們十八兩銀子的嫁妝,此外,再給一對金鐲子,一根金簪子,一對金耳環和一個金戒指,八塊衣裳料子,一件大毛的衣裳,還有四季的鞋子各兩雙。”


    葉婷秀嘴角抽搐著,開口道:“我說山主,你這是嫁丫頭還是嫁姑娘啊?誰家嫁個丫頭會給這麽重的嫁妝?你到底知不知道家裏一個月掙多少銀子啊?她們自打開始織布,一個人也沒掙夠十八兩銀子好不好?還給金鐲子,金簪子,今耳環,金戒指。山主,你是凱子嗎?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一個月下來,光吃喝用度,這幫姑娘就得花多少錢?”


    花箋語重心長地開口道:“婷秀,眼光要放長遠一些……”


    “不行!”葉婷秀惱火地開口道。“我反對!首飾隻能給銀的,金的不成,衣裳料子給兩塊,鞋子兩雙,嫁妝銀子最多給八兩。你知道現在家裏一個月得花多少錢嗎?賬房裏的錢光進不出,指著你給我的那些錢,能花多久啊?你真成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千金大小姐了?”


    花箋莞爾道:“姑娘們難得嫁迴人,我好歹也是當主子的,怎麽也得給預備幾樣嫁妝。我算過了,這些東西不會超過一百兩銀子。”


    “十二個人,一個人一百兩銀子,那就是一千二百兩銀子。”葉婷秀如今管著家裏的銀錢開支,學的越來越摳門了。


    當然,這主要是和璿璣山莊沒個正經營生有關係。


    如今的璿璣山莊,隻有那麽幾個營生,一個營生就是馬胖子按月送來的鹽錢,一個營生就是家裏的織布工坊,還有就是木匠行的收入和地裏的收成。


    除了木匠行的收入還算是不錯之外,其它的營生賺的錢對於璿璣山莊的開支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麽久了,葉婷秀花的都是花箋在別人手裏訛來的錢。


    所以,她很是不安。


    生怕自己控製不好,會害花箋敗了家,所以特別的精打細算。


    花箋伸手進了袖子裏,借著袖子的掩護,從空間裏拿出幾張銀票,看都沒看,就拍到了桌子上,“喏,拿去花吧!”


    葉婷秀一臉疑惑神情地把銀票拿了起來,眼睛隨即瞪得老大,“三……三萬兩?山主,你這都是從哪裏掙的?”


    花箋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是自己在“紅綃樓”裏找韓王訛的,敷衍她道:“皇上賞的。”


    “這皇上可真大方!”葉婷秀當然不知道她說的是謊話,興高采烈地將銀票拿去入賬。


    花箋忍不住笑道:“婷秀,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財迷啊?”


    “這能怨我嗎?廖帥的那三千兵馬吃了咱們多少米麵?就算他們走了,秦王府裏的侍衛也都是能吃的,每個月光生豬就要買一百多頭。”


    “行了,別這麽斤斤計較了。”花箋笑著開口道。“姑娘們的嫁妝我就交給你了,你給預備好,花幾個銀子,大家夥兒都開心,何樂而不為。”


    花箋當初利用這些姑娘,從鹽河縣一百七十二姓手中訛了不少錢呢,單是那些錢,用來養活家裏這些姑娘們,便是綽綽有餘的。


    再加上這些姑娘們也沒吃白飯,各個都是能幹的,她給這些姑娘們出點嫁妝銀子,倒也是不愧。


    葉婷秀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開口道:“山主,你就是心眼太好了,可當心些,別讓這些丫頭爬到你的頭上來,人善被人欺啊。”


    花箋不以為意地開口道:“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婷秀,做人也好,做事也好,要有格局,仨瓜倆棗的,就別計較了。”


    “也隻有你會覺得一千二百兩銀子是仨瓜倆棗的。”葉婷秀衝她撅了撅嘴。


    花箋衝她發出一聲幹笑,“說起來,咱們‘璿璣山莊’都已經成立一年多了,之前因為家裏也沒什麽錢,所以給大家的月錢都少,我還想給大家漲漲月錢。”


    “山主!”葉婷秀急了。“哪有你這樣當主子的?”


    花箋笑道:“別這麽小氣,在咱家待了一年的,都給漲一百文錢的月錢。以後,每年都給她們漲一百文錢。按年頭算,以後,隻要是來咱家滿一年的,都給漲月錢,存善堂的孩子們也給漲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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