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跟在二人身後,上了三樓,進了一個包間。


    包間裏的擺設非常的雅致,進門便是一架雕了蝙蝠的木屏風。


    繞過木屏風,是一張八仙桌,一個羅漢木榻,窗邊一張大桌,桌子上擺著一個一尺多高的鏤空碧玉香爐,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名人字畫。


    裏邊還有個隔間,透過鏤空的門板,可以看到裏邊有一張架子床。


    花箋在羅漢木榻上坐了下來,二人忙著招唿人送來茶水。


    花箋喝了一口茶,隨後皺起眉頭,露出嫌棄的神情,“這凡間的水,可真難喝。”


    說著,她拿出一瓶玻璃瓶裝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又在二人驚詫的眼神中把礦泉水放迴了空間。


    她懶洋洋地開口道:“好了,你們把本仙人請上來,打算做什麽?”


    賭場管事的誠惶誠恐地開口道:“不知道仙人會不會治病?小人有個女兒,業已定親,卻突然得了怪病,親事也被男方退掉了,小女試圖自盡,幸好被我媳婦發現,救了迴來。若仙人肯賜藥相救小女,小人願獻出全部家產,感謝仙人。”


    “怪病?”花箋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地見到韓王世子,就看自己能不能以所謂的仙術收服這兩個管事的。


    於是,她開口問道:“什麽樣的怪病?”


    賭場管事的開口道:“小女的臉上和身上全都長了紅色的怪瘡,家鄉所有的郎中都請遍了,那些郎中治不好病,就說我女兒是被妖怪附了體,族裏的人要把小女燒死,我沒法子,才帶著孩子遠離家鄉,來京城討生活,順便治病,在京城看了幾位名醫,說是小女這病是濕疹,都是體內的濕毒所致,但是已經喝了八年湯藥了,病依舊不好。還請仙人發發慈悲,幫小女把病治好。”


    花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以一副悲天憫人的語氣開口道:“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你家,瞧瞧你女兒得的到底是什麽怪病。”


    賭場管事的開口道:“小人馬上就去準備,還請仙人稍候。”


    花箋微微頷首。


    賭場管事的便飛奔了出去。


    花箋又看向賬房管事的,開口道:“你又有何時相求?”


    “小人……”賭場管事的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小人有一子,今年十六歲,正在讀書,可是這孩子天生愚笨,連個童生試都考不過去,還請仙人賜福,給他開開智慧。”


    花箋有些無語,她可沒這本事,不過這會子她不能這麽說,隻得開口道:“智慧乃天生,並非是疾病,乃是人前世的因果所定,便是本仙人也改變不了。這樣吧,我賜你一杯仙界神水,你喝了,可以延年益壽,百病全消。”


    花箋說著,打空間裏拿出一瓶玻璃瓶的礦泉水,當然,瓶子裏放的不是礦泉水,而是空間裏的泉水。


    她擰掉蓋子,開口道:“你拿個杯子過來。”


    賭場管事的趕忙拿了個杯子過來。


    花箋給他倒了一杯水,隨後對呆站在一旁的鈴蘭道:“你我有緣,本仙人也賜你一杯水吧。”


    鈴蘭欣喜若狂,趕忙也拿了個杯子。


    花箋也給她倒了一杯水。


    賭場管事的小心翼翼地聞了聞杯子裏的水的味道,當然,這水也沒啥味道。


    花箋催促道:“聞什麽?趕緊喝啊!”


    賭場管事的趕緊揚起脖子,把瓶子裏的水一口氣喝光了。


    等喝完水,他才明白,花箋為什麽會嫌棄他們“紅綃樓”的茶水不好喝了,他們“紅綃樓”的茶水和這神水比起來,簡直是貓尿一樣的存在。


    鈴蘭也把水喝了,喝完了以後,不停地咂摸滋味,“仙人,這水可真好喝,我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麽好喝……哎呦……”


    她突然一捂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賭場管事的也用手一捂肚子,隨後用恐懼的眼神看向花箋,“你……你給我下毒……”


    “趕緊去茅房吧。”花箋淡淡地開口道。“你們都是肉身凡胎,這水對於你們來說,有脫胎換骨之效力。”


    賬房管事的和鈴蘭急匆匆地轉身跑了出去。


    花箋笑了笑,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裏是京城,她打打殺殺的那一套不好使,若是施展暴力,隻會引來禁軍和兵馬司的人,到時候自己再成了過街的老鼠,迴頭辦不成事不說,說不定還得連累到秦王,總是不好。


    那她不如利用一下這個空間,反正迴頭她把麵具一摘,誰也找不到她。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的樣子,賭坊管事的才打外邊跑了迴來。


    “仙人,馬車備好了,請隨我來吧。”


    花箋便跟著他一起下了樓,從後角門走了出去,一輛馬車已經備好。


    花箋上了車,來到賭坊管事的家中。


    賭坊管事的住在一個一進的小四合院裏,因為這會子天已經黑了,院門關著,賭坊管事的敲了門,才把門敲開。


    開門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看到賭坊管事的,小丫頭有些驚訝,“老爺,你怎麽這個時候迴來了?”


    賭坊管事的開口催促道:“趕緊去把夫人叫出來,家中有貴客來了,快去沏茶去。”


    隨後,他才小跑到馬車旁邊,將花箋攙扶下來。


    花箋跟著他進了院子,就見一個婦人從上房走了出來,“當家的,你怎麽迴來了?”


    “進屋再說!”賭坊管事的揮了揮手,把她攆開,隨後挑著簾子,讓花箋進去,這才低聲對媳婦道。“我請了位神醫來給釧兒看病的。”


    那婦人頓時露出個不屑的神情,小聲咕噥道:“之前來給釧兒治病的也都說是神醫,可哪一個不是隻收錢不治病?”


    花箋聽到這話,也沒吭聲,隻是在堂屋停下腳步。


    賭坊管事的卻變了臉色,惱火地開口道:“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玩意,你知道什麽?趕緊給我閉嘴吧。”


    他媳婦隻得乖乖地閉上嘴巴,然後跟著他進了屋。


    賭坊管事的陪著笑臉,將花箋帶進了西屋,“仙人請進,小女住在西屋。”


    花箋剛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嗆人的藥味,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等她走進去,就看到一個臉色跟煮熟的蝦子一個顏色的年輕姑娘躺在炕上,看著死氣沉沉的。


    “釧兒,爹請了一位神醫來給你看病了。”賭坊管事的對自己女兒的語氣非常的溫柔,看得出是個很疼愛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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