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人馬擁入四方廣場,此時,無論是廣場外,又或是城牆上的戰鬥,基本上是結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著所謂的州使,對這莫名出現的州使,蘇祁安的確不了解,但他手下可是有當地招募的人員。


    自然很清楚,趁著這支州城軍隊來到四方廣場時,便告知一清二楚。


    州使在大涼,確實沒有這官職,這官職出自前朝。


    顧名思義,是替一州長官尋常全州的巡查使。


    前朝時代,基本上是軍閥混戰,各州占據地盤,便是自封為王,為了統領各自的地盤,各種稀奇的官名,也就應運而生,這其中就包括州使。


    隻是隨著大涼初定天下,劃分十二州,所謂的州使,怕也隻有交州還保留著。


    原因無它,交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複雜長遠的曆史問題,形成的高度自治,因此也隻能在交州,看到一些有別與其他各州的不同。


    這州使,就和祭司聯盟,大小祭司是一樣的,按照大涼官職來說,是沒有這個東西,但不妨礙他們手裏擁有實權。


    這一州州使,就是替州牧李康,巡查全州各種不平之事。


    沒有品級,但架不住他手中的權利大,大到能夠監管州丞、州尉這一州的二、三把手,


    無品級的州使,能監管大涼朝廷冊封的地方大員,這說出去,也是夠詭異的。


    交州發展到這一步,從某一方麵來說,足以看出大涼皇室,對交州這類地處偏遠的州,掌控力在衰弱。


    可轉頭一想,在大涼立國初期,對交州的控製,就沒那麽強,三百年時間過去,交州沒有割據一方,算是天大幸運了。


    這人雖然全身被黑袍籠罩,但坐在馬上的不怒自威,讓青城郡守、大祭司他們,各個都不敢對視,有種恐懼感。


    傳聞,交州如今的局麵,設立祭司聯盟,將當地土著和涼人分而治理,這位州使出了很大的力氣。


    想必,對下麵大小祭司,郡守、縣令,有他的一套治理方法。


    能夠做到這位置,又怎麽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在第一眼遇到,蘇祁安就斷定此人不簡單。


    心中下判斷時,坐在馬背上的州使,笑著道。


    「嗬嗬,想必蘇侯爺通過手下,也了解本使的身份吧。」


    「本使不過是奉命行事,還望侯爺勿怪。」


    州使說話的姿態放的很低,可越是這樣,越讓蘇祁安內心警惕。


    蘇祁安點點頭,輕聲道,「這事州牧大人打算如何解決?」


    蘇祁安的直白,不出乎州使的預料,說道,「本使前來,就是奉州牧大人的命令,調解二人恩怨。」


    「你二人一旦有啥失,對州牧大人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州牧大人不想看到交州陷入動亂。」


    蘇祁安目光閃動,臉色明顯帶著幾分不悅,他和青城郡守之間的恩怨,哪有那麽容易一筆揭過。


    之前的不說,就衝剛才,雙方的激戰,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不是他們在關鍵時刻出現,現在的青城郡守、大祭司怕早就成了兩具屍體。


    這出現的節點也太巧了吧,蘇祁安不是傻子,估計一開始李康就預料到會有這天,悄悄派人一直在城外靜默。


    為的就是等這一刻,如果勝利方是青城郡守,他們怕都不會出現。


    現在出來,就是為了救下青城郡守、大祭司,蘇祁安想要如此容易拿下青城郡,換做任何一個州牧,都不願看到。


    如今州使帶人入駐郡城,帶著李康的命令,事已成定居,蘇祁安也不可能,當真州使的麵,強殺青城郡守。


    這是


    最不明智的舉動,既然州使露麵了,所謂的調解,他到要看看如何調節。


    蘇祁安的不滿,州使自然察覺的到,他緊接著又道。


    「請侯爺放心,關於這事的處理,本使一定會給侯爺一個滿意交代,還請雙方先行撤軍,郡城不引起動蕩,才是第一位。」


    「等今晚,一定會有一個滿意結果。」


    州使話語中,雖然帶著客氣,可實際上,如果蘇祁安拒絕,他一定會出手。


    別看州使這次隻帶了兩千人,可真要是動手了,蘇祁安的傷亡一定很大。


    即便強行蘇祁安強行吃掉州使帶來的人,那他的身上,怎麽都會背負一個抗命的罪。


    在交州,李康就是天,一旦抗命,被李康隨便弄個罪名,交州絕對沒有蘇祁安的立足之地,現在還不是和李康撕破臉皮的時候。


    蘇祁安點點頭,目光示意,一眾手下,迅速集結。


    蘇祁安翻身上馬,帶著手下眾人,離開四方廣場,至於廣場外圍聚集的兩萬平民,在童戰、蘇勇的安排下,隨即各自散去。


    這事連州使都驚動了,既然州使都那樣發話了,他們相信這事會有一個滿意結果。


    蘇祁安帶兵離開四方廣場不久,臉色蒼白的青城郡守、大祭司二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身體都有些癱軟。


    好在有手下兵士的攙扶,沒有在州使麵前丟臉。


    二人喘息著,隨即走到州使麵前訴苦著。


    「州使大人,幸虧你來了,要是在晚一步,我二人性命不保。」


    「是啊,州使大人你要替我們做主啊,這個蘇祁安膽子太大了,不但敢攻打郡城,甚至還占領我們的地盤,真要是被他拿去了,這打的可是州牧大人的臉啊。」


    「我請求州使大人立刻下令,把蘇祁安拿下我願意當先鋒,請求出戰!」


    「……」


    州使的出現,仿佛就是二人的救星,說著說著,更是止不住了,在他們看來,隻要州使出手,一個小小的蘇祁安又算得了什麽?


    殊不知,在二人嘴巴說不停時,州使的氣息,明顯低沉許多。


    下一刻,州使直接冷哼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興致,「夠了!給本使住嘴,一群廢物,還嫌給州牧丟的臉不夠?」


    「讓本使出手,給你們當免費打手?是不是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剛才還頗有興致的二人,他們的身體一顫,臉色瞬間僵硬。


    和剛才對蘇祁安的和顏悅色,這次州使對他們的態度,那叫一個冷若冰霜。


    語氣中,更是帶著幾分怒意,隻要州使願意,下一刻,他們的項上人頭就不保。


    二人連忙下跪,磕頭道歉,州使的出現,的確讓二人稍微有些得意忘形。


    差點忘了,這位主可是一個狠人,真要幹掉他們,隻是一句話的事。


    看著連連求饒,算是恢複先前懼怕的二人,州使的怒氣稍稍平息。


    他沉默一會,低沉道,「好了,給本使起來吧,這次本使救你們一命,是大人的命令,好好珍惜吧。」


    「待會把你們的人馬調出城後,來本使的房間,老話說的好,解鈴還須係鈴人,給你們一次機會,別讓大人失望,如果失敗了,怎麽做,你們自己清楚。」


    說完,州使騎著馬,帶著一幫的人,轉身離去,留下臉色變化的二人。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對方心裏的複雜,是啊,自從選擇成為李康的狗,有些事的確要出力了。


    二人目光閃動,眼神流露堅定,下一刻,朝著廣場外走去。


    郡城的動蕩,隨著州使的到來,算是得到了暫時的平穩。


    城內百姓,並不知道州使和雙方談了什麽,隻知道晚上會在郡守府,親自調解雙方矛盾,給對方一個滿意結果。


    緊接著,隨著三方陸續離開四方廣場,再然後,雙方集結的人馬,全部調離郡城,在城外駐紮。


    城內的防務,由州使帶的人接管,按照州使的話來說,雙方恩怨太大,手下兵士都留在城內,很難不發生摩擦。


    為了城內安穩,暫時調離手下兵士離城,按照約定,到天黑,還有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雙方都在各自駐紮的地方休整。


    蘇祁安帶一團駐紮城外,而留守外圍的二團,很快與其匯合。


    畢竟,郡城一事算是基本結束,接下來就剩調解,二團的警戒也就沒啥作用,索性匯合,要是發生啥事,也能迅速出動。


    雖然郡城暫時被州使接管,但城內百姓,基本上心向蘇祁安。


    即便最終郡城沒有歸屬蘇祁安,但也輪不到青城郡守、大祭司手中。


    就二人的所作所為,州使想替他們掩蓋,怕也無能為力。


    估計多半會將二人調走,郡城沒被拿下,蘇祁安是有些遺憾,但大祭司的地盤,是蘇祁安隨時都能吃掉的肉。


    大祭司的領地,屬於私人領地,蘇祁安拿下,無非是雙方之間的矛盾,以交州大涼律法,根本管束不了。


    最多這事鬧到祭司聯盟那裏,真鬧到那裏,蘇祁安也不懼,祭司之間的搶地盤,常有的事,就看誰的拳頭大。


    當初小祭司的地盤,怎麽被蘇祁安拿下的,那大祭司的領地,直接照做就行。


    隨著時間流逝,兩個時辰過去了,天邊逐漸被夜色籠罩。


    駐紮城外的蘇祁安,雙眼睜開,帶著警衛連進城,至於青城郡守、大祭司,比較焦急,提前一個時辰,進了城。


    他的身邊,同樣隻帶了百十來人,這可不是二人不願多帶,而是州使定下的規矩。


    雙方的商議,進城帶的護衛不能超過百十來人。


    畢竟是協商,人帶多了,要是又幹仗了,怎麽收場,而且城內有兩千的州城兵士,保證他們安全,還是有這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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