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交州牧的出場,很快平息。


    這場攻打齊安城聲勢浩大的一戰,算是結束了,但今天發生的事,讓每個參與者都是十分震驚,久久無法忘懷。


    別的不說,就這次出場露麵的人,大祭司、青城郡守,乃至最後的州牧,隨便單獨拎出一個,都是正兒八經的大人物。


    像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平時哪裏有機會見到這些大人物,能夠見到小祭司,就算是頂天的人物了。


    當然,最讓他們震驚的還是,這位齊安公子哥的身份。


    的確不是什麽世家大少,是冒充的,但背後的身份來頭,卻更大。


    是身份賢貴的侯爺,雖然他們並不清楚,所謂東山侯的分量,但從州牧交代的一些事來看,和對此人的尊敬。


    這個東山侯的來頭絕對不小,能夠讓一州州牧屈尊,對一方侯爺表現謙卑,這個東山侯,背景怕是很大。


    但所有人都是頗為興奮,他們這座城的主人,身份越尊貴,本事越大,越讓他們心裏下定決心。


    從今以後,無論東山侯如何命令他們,他們堅決服從,打死都不會離開齊安城。


    在交州,能讓州牧屈尊對待的侯爺,這人是頭一個,他們相信,從今天過後,齊安城的大名,必定會傳遍交州。


    誰都不敢輕視這座新興的小城,更不敢對這座城有任何非分之想,敢有異動的,土城小祭司就是前車之鑒。


    眾人的想法,蘇祁安並不關注,看著交州牧離去,身旁的吳用、黃文彥、蘇勇、宋彪、二猛等人也是圍了過來。


    蘇祁安對著幾人道,「輕點下傷亡,而後帶著東山軍返迴,一切和往常一樣。」


    蘇勇三人領命,轉頭離去,身旁隻剩下吳用、黃文彥。


    吳用二話不說,直接跪拜,這讓蘇祁安一愣,連忙將其攙扶。


    吳用擺擺手,執意跪拜,說道,「侯爺,你如此身份,下官本應該行跪拜之禮,這是下官必須做的。」


    蘇祁安無奈,看著吳用對著他跪拜,不一會,吳用起身,他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激動,那樣子,就和當初黃文彥見到蘇祁安那樣,如同一個小迷弟。


    先前對於蘇祁安的身份,吳用大概猜到一些,擁有私兵,必定是一方侯爺。


    但能夠讓交州牧如此客氣對待,足以說明蘇祁安的身份很尊貴,不是一般的侯爺。


    吳用雖然是一方縣令,但對於大涼冊封的侯爺,特別是這幾年新封的侯爺,還是有些關注的。


    這幾年,來頭最大的就是那位東山侯,隻要有心,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東山侯的一些過往資料。


    而恰恰,對於這位侯爺,吳用還真的私底下了解過。


    調查一番後,吳用對這位聞名京都的東山侯,十分欽佩。


    特別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結識這位青年才俊,沒想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東山侯,竟然真的出現在他麵前。


    這如何不讓吳用激動,蘇祁安拍了拍吳用的肩膀,示意控製下情緒


    吳用稍微平息後,似乎想到什麽,說道,「先生,今天這事連州牧都出動了,先生一定要小心,交州牧沒那麽簡單。」


    「據下官了解,交州牧是位睚眥必報的人,今天先生這麽打他的臉,他非但不生氣,反而笑臉相迎,這屬實不正常。」


    「估計以後,州牧鐵定會有什麽針對先生的計劃。」


    蘇祁安點頭,這點他自然明白,能夠成為一方州牧,誰又是什麽省油的燈呢。


    剛才的放人,也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了。


    本來這二人,在他手裏,還真沒多大作用,他不可能將


    二人直接殺了,這樣隻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剛好將李康引誘出來,雙方達成協商,放了二人,給李康一個麵子,同樣的,李康也會給蘇祁安關於今天發生的事,一個滿意的交代。


    以李康的智慧,應該知道蘇祁安要的是什麽。


    蘇祁安看著吳用、黃文彥道,「吳縣令,今天過後,齊安城至少會安靜一段時間,不會再有人輕易來犯,趁著這段時間,召集土城百姓,可以在土城開工了,有我在,土城的水利工程,量誰也不敢搞破壞。」


    「文彥,跟蘇勇、彪子、二猛他們囑咐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輕點隊伍,用不了幾天,會有大動作,需要用到他們。」


    二人重重點頭,領了任務,轉身而去。


    蘇祁安目光看著遠處,今天的暴露實力也好,還是點出身份也罷,一切都在蘇祁安的意料之中。


    來了土城也有段時間了,蘇祁安已經是紮根下來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開始對外擴張。


    李康如果不傻,應該知道他想要什麽。


    反觀李康這邊,在撤離的道路上,眾人的士氣比較低迷。


    畢竟,誰會想到,一場十拿九穩的小小一仗,非但沒有拿下齊安城,更是讓他們的頭,成了俘虜。


    最後還是州牧大人親自出麵,才化險為夷,而且那位冒充大少的身份,竟然是貨真價實的侯爺,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相比較眾人的士氣低迷,坐在李康馬車內的青城郡守、大祭司二人,卻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他們都不敢抬頭,去看李康。


    相比較二人的恐懼,李康顯得十分平靜,沉默一會後,李康輕聲道。


    「今天這事,你們兩個辦的,讓本州丟了麵子,本以為你們擔任要職,多少成長了,現在看來,是本州高看你們了。」


    李康的聲音很輕,就像正常的詢問,甚至聽不出來有半點責備。


    但就是這句輕飄飄的問責,一下子讓二人臉色發白,二人直接跪了下來,連忙解釋。


    「州牧大人恕罪,這事是我們二人辦砸了,我們實在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會是震驚京都的東山侯,他隱藏得太深了。」


    「是我們大意了,但請州牧大人能夠給我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下次,我們保證,一定在動手之前,做好萬全準備,一定要讓這個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二人連忙表忠心,滿口保證,但李康臉色平靜,搖頭道。


    「你們以為,下次東山侯就不會有所準備?可笑。」


    「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為了贖迴你們二人,本州可是花了大代價。」


    「你們覺得,還有下次機會嗎?」


    李康抬著頭,平靜的看著二人,但那目光,看上去讓人感到瘮得慌。


    二人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了李康的意思,對視一眼,咬著牙,目光發狠,似乎做了什麽決定。


    從懷裏掏出匕首,說道,「這事是我等辦事不力,理應受到懲罰,但請州牧大人念在我二人,多年立下的苦勞,能夠不傷及我等家人,我二人死而無憾。」


    話落,就欲自裁。


    就在動手的瞬間,李康的聲音響起,「好了,把刀放下吧,你們的忠心,本州感受到了,本州好不容易花大代價,從東山侯手裏,將你們贖迴,要是這麽死了,便宜的是那小子。」


    聽到李康這麽說,二人內心一鬆,他們知道這次,自己的命是真正的保住了。


    李康,他們上級,別看在蘇祁安麵前,是一副談笑風生,可實際上,他是一個極其自負,性子多疑,眼裏容不得一絲沙子的狠人。


    絕對不允許自己手


    下背叛,要麽將事搞砸了,如果失敗了,結果就是剛才的自裁。


    至於二人為啥如此聽話,連半點反抗都沒有,原因很簡單,一方麵,李康對交州的控製,是蘇祁安想象不到的。


    他不僅是交州州牧,更是祭司聯盟的真正操縱者,祭司聯盟的建立,就是他一手創建的。


    手裏有權、有兵,為了管控屬下,他用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將下屬的家人,乃至家族勢力傑出的後輩,全部控製在州城。


    一旦下麵的人辦事不力,想要背叛啥的,就得想想還在州城內生活的家人。


    所以,這是李康能穩坐交州牧這麽多年,州內手下沒有一人敢對他有所反抗的重要原因。


    二人將匕首放了下來,沉默一會,遲疑問道,「敢…敢問大人,這次不會是要將小祭司的土地,全部劃給那個小子吧。」


    李康看著二人,什麽也沒說,點點頭。


    這讓二人頗為震驚,土城小祭司的掌控的地盤,較與他們,自然是大巫見小巫。


    可放眼土城縣,卻是很大的地盤,而且真要是全部交給他,土城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完成了統一,全歸蘇祁安一人之手。


    這一下,不但地盤比之前擴大了好幾倍,人口也是成倍增長。


    要是換做其他人,或許還不會讓他們如此焦慮,但見識過這位東山侯的手段後,這麽做,絕對是讓他如虎添翼。


    二人想要開口勸解,但話未說出口,李康白了他們一眼,冷聲道。


    「哼,不這麽做,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活著迴來?真當這個東山侯,是一位善良的主?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起碼得脫掉一層皮。」


    「小祭司的地盤劃分出去,的確給了此人發展,但事已至此,總體來講,對我們的損失不大。」


    「別忘了,小祭司已經死了,但他的死也不能白死,好歹他經營土城這麽多年,多少有些聲望的,就算劃分給蘇祁安,總要給他找點麻煩,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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