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臉色很難看,但卻不好發作,畢竟,刀架在脖子上,要是情緒激動一會,怕是人頭就得落地。


    二人隻能露出尷尬的笑容,賠笑著,青城郡守道。


    「齊…齊大少,我們也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你看這能不能…」


    青城郡守指了指肩頭的刀,蘇祁安卻是露出玩味笑容,說道,「這恐怕一時半會,還不能從大人身上放下,還得委屈兩位大人一會了。」


    隨即,蘇祁安目光一轉,看著遠處,高聲道。


    「州牧大人,到了這時候,難道你還不打算現身嗎?要是大人不心疼這兩位手下,說不定就有什麽意外發生啊。」


    蘇祁安聲音落下,一下子讓二人變了臉色。


    並非吃驚州牧會來到此,而是這個冒充的世家大少,竟然猜到了州牧會一同前來。


    要知道這事,隻有他們二人知曉,這次的行動,明麵上,是他們負責,實際在背地裏,交州州牧李康,才是幕後操作人。


    這次攻打齊安城,動靜這麽大,李康怎麽可能不清楚,隻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露麵的。


    有大祭司、青城郡守出麵,已經夠給這位大少麵子了,而且他們二人又不是吃幹飯的。


    如果真的強行圍剿,動用他們手裏所有人馬,別說一個齊安城,哪怕是十個齊安城,都得被夷為平地。


    隻是這二人,犯了和小祭司同樣的錯,自恃身份尊貴,帶著幾千人,想著先前小祭司消耗了蘇祁安。


    他們再出手,不是手到擒來,偏偏他們算漏了,蘇祁安手中的這批東山軍,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打起仗來,就跟玩命一樣,誰見過這樣的軍隊。


    成了俘虜不說,竟然還被猜到李康到來,到了這時,他們目光閃動,不得不思量眼前這位冒牌大少,究竟是什麽來頭。


    本身如此聰慧,擁有私兵,打仗起來,一看就知道是上過戰場的,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這樣的人,哪怕在世家中,都是很難見。


    就在二人思慮蘇祁安的身份時,沒一會,一輛馬車,被一隊精銳兵士,簇擁著,緩緩而來。


    這隊精銳兵士,人數不多,隻有百十來人,一看和青城郡守帶來的兵士,有些顯著區別。


    可即便這樣,隻要蘇祁安願意,一聲令下,蘇勇的先鋒隊,絕對能夠將這群精銳兵士給幹掉。


    但這想法,隻是想想罷了,李康能夠坐穩混***州一把手的位置,是有些本事的。


    如果蘇祁安現在真敢對李康發動襲擊,他的好日子絕對到頭了。


    大涼立國這麽多年,還從未聽到一起,有人敢毫無緣由的襲擊一州州牧。


    這罪名,哪怕此人是皇族身份,也得按照大涼律嚴懲。


    不至於掉腦袋,但終生囚禁,是跑不了的。


    蘇祁安沒那麽傻,李康也很清楚。


    但在這種緊繃的態勢下,有一說一,李康敢帶區區百人出現,足以說明他很有膽識。


    馬車駛來,所有人都是不自覺的散開,終於在距離蘇祁安不足三丈的位置,停了下來。


    車簾打開,車上一位身穿華袍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最顯眼的是他長長的胡須,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行動間,卻是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


    和唐豐相比,二者的感覺不盡相同,如果說唐豐是那種笑裏藏刀,內心陰森的話。


    那眼前的李康,卻沒有那麽多陰謀詭計,更多的是無盡的威嚴。


    這種威嚴的氣勢,才是一州州牧擁有,目光掃視間,誰都不敢與之對視。


    李康的出現,一下子讓大祭司、青城郡守,立刻嚇的臉色發白,不敢言語。


    青城郡守如此懼怕李康,蘇祁安能夠理解,畢竟是他的直接上級。


    但大祭司是歸屬祭司聯盟管轄,按理說最多是對李康有幾分敬畏,懼怕談不上。


    可現在二人的樣子,就像老鼠見到貓,被拿捏死死。


    「看來這個交州州牧,有些手段。」蘇祁安暗自說道。


    目光從二人身上收迴,李康臉色帶著笑意,對著蘇祁安道。看書菈


    「東山侯大駕光臨交州,本州有失遠迎,管教下屬不力,還望侯爺恕罪。」


    「能否買本州一個麵子,放了這二位,讓本州好好管教,放心,這事絕對不會讓侯爺吃虧,本州一定給侯爺一個滿意答複。」


    李康的姿態擺得很低,以他的品級,是比蘇祁安要高的,稱唿侯爺,已經是給很大的麵子。


    李康聲音落下,被控製的大祭司、青城郡守,大腦一片空白。


    「侯…侯爺?」


    「不帶這麽玩的吧?」


    此時的二人,心裏,可是欲哭無淚,本來以為查清了蘇祁安的身份,就是一個假冒的世家大少。


    實際上多半就是一群軍中逃兵,談到交州,開始作威作福。


    誰承想,這位假冒大少,來頭竟然這麽大,是一位堂堂侯爺。


    而且他們的州牧,竟然如此尊敬,這搞什麽?鬧啊?


    二人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埋怨李康的,看樣子,李康是早就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但並未對他們說,他們就像兩個棋子,傻乎乎的試探這人的實力。


    幸虧,這人有分寸,沒有下死手,真要是把他們嘎了。


    以此人的身份背景,這事多半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二人就和小祭司一樣,白死了。


    大涼的侯爵,還是很有含金量的,如果說是個伯爵,最多讓他們稍微重視。


    但侯爵,卻足夠讓他們徹底重視起來,畢竟,每個侯爵都有擁有私兵的權利。


    難怪這群人這麽猛,這樣就解釋通了,上過戰場的侯爺,在京都分量是很重的。


    隻要不亂來,每個都是炙手可熱的軍界新星了。


    別的不說,就說距離他們交州,最近的南州,幾年前,從京都來了一位侯爺。


    那人同樣是個猛人,率領手下的軍隊,短短幾年時間,南州的治安,有了質的飛躍。


    更是打的當地土著祭司,差點銷聲匿跡,是個很猛的家夥。


    那人他們並不知道叫啥,但知道他的侯爵,叫什麽嶺東侯。


    此時的蘇祁安,根本沒有理會二人的想法,目光看著李康,問道。


    「州牧還真是神通廣大啊,一下子就看出本侯的身份,真是佩服佩服。」


    李康擺擺手,說道,「東山侯說笑了,東山侯在京都可是炙手可熱的新星,別的不說,那場京都保衛戰,可是傳遍了大涼十三州,我等州牧自然有所耳聞。」


    「對侯爺的動向,肯定會過多關注一些,侯爺能夠從西州全身而退,並且讓陛下下旨到此為止,所做的一切,才讓本州佩服。」


    「猜到侯爺的動向並不難,從西州離開,隻能來到交州,本來想著能夠和侯爺見上一麵,好好認識一番。」


    「誰知道侯爺如此行蹤不定,來到交州後,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引發侯爺不快,這確實是本州管教不嚴,希望侯爺能夠多多擔待。」


    李康的侃侃而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蘇祁安有多相識。


    但了解他的人,很明白,能讓李康今天如此放低姿態,實屬罕見


    。


    這還是那位高高在上,滿臉威嚴的交州牧嗎?


    眾人隻能在心裏感歎,不能議論出聲,要是傳出去了,哪天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李康的放低姿態,蘇祁安沒有那麽張狂,反而平等對待。


    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李康出現,李康最終出麵不說,態度如此謙卑,能讓一州州牧,如此放低姿態,已經是很好了。


    蘇祁安不可能當著麵,將大祭司、青城郡守給殺了,死了一個小祭司,已經夠了,再殺這二人,也沒什麽意義。


    隻會把事情弄的更僵,現在的蘇祁安可還沒到,和李康撕破臉皮的地步。


    至少目前是這樣,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伸手不打笑臉人。


    蘇祁安的目的,就是為了在交州立足,可不是為了拉仇恨。


    他和西州牧已經不死不休了,在得罪第二個,那不是沒事找事幹。


    至少對方不觸碰自己底線前,雙方還是能夠友好協商了。


    而且李康已經點名了已經的身份,這時候更不可能當麵動手,有的時候,尊貴的身份,也是一種束縛。


    至於他猜出蘇祁安身份的說辭,是真是假,就看自己怎麽想了。


    蘇祁安笑著道,「既然交州牧都這麽說了,本侯要是不買州牧一個麵子,那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


    「州牧大人把他們帶走吧,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蘇祁安的大度,李康笑著悉數接受,迴禮說道,「本州再次多謝東山侯了,放心,本州說到做到,一定會給侯爺一個滿意答複。」


    蘇祁安點頭,隨即下令,將二人釋放,連同一眾手下。


    大祭司、青城郡守十分知趣的,帶著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李康上了馬車,在離去前,和蘇祁安打著招唿。


    「侯爺,有機會來州城坐坐,本州可是相當敬佩侯爺,希望有機會和侯爺把酒言歡。」


    「侯爺,告辭!」


    「告辭!」蘇祁安笑著迴應。


    雙方的這般模樣,別提多熱情,看的圍觀眾人一愣一愣的。


    剛才還氣氛緊繃的態勢,隨著大人物出場,在三言兩語間,就輕而化解?


    「不愧是大人物,處理事來,就是不一樣,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不少人莫名感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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