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則邀請,有些出乎吳用的預料,在他看來,蘇祁安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不得好好的整治蘇祁安,等了這麽幾天,報複沒來,反倒是等來了邀約。


    這邀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鴻門宴,吳用勸說蘇祁安謹慎。


    以他現在的身份,也算是個小城主,對於邀約,他可以選擇不去。


    在交州,擁有自己私人土地的大小祭司,和當地涼人官員,都是平起平坐的,平時都是互不幹涉,井水不犯河水。


    蘇祁安不去,他們也找不出話說。


    吳用的好心,蘇祁安心領了,他既然敢打小祭司的臉,就不怕和他撕破臉皮。


    來到交州本就是立足,像這樣的事,不會隻有一次,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他倒是了解了解這交州的官員,所謂的大祭司,究竟是不是一路貨色。


    蘇祁安很自然的接受了小祭司的邀約,而且這次前去,他身邊並不會帶多少人,從童戰的特種隊中,抽掉十人就可。


    這不是蘇祁安自負,這次的邀約,如果小祭司敢在現場動手,蘇祁安絕對不會客氣,當場會擊殺他。


    畢竟,他手中可不止十幾個特種隊員,真要是動起手來,蘇勇的先鋒隊,就可以衝垮小祭司城。


    所以這次的赴約,蘇祁安並不擔心,會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事。


    但這事吳用可不是這麽想的,既然蘇祁安要去,那他身為土城縣令,也會一同前往。


    真要是發生啥事,好歹有個照應。


    吳用的執意,蘇祁安沒有拒絕,那就一同前去。


    蘇祁安、吳用二人,對著各自手下招唿一聲,隨即各自召集一隊人,出發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前往小祭司城,有些輕車熟路,主要還是經過幾塊私人領土,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都是很自覺的放行,他們應該收到了小祭司的命令。


    蘇祁安、吳用等一行人,經過一番趕路,來到了小祭司城。


    遠遠就能看見,那座十分顯眼的小祭司城,在幾名土著管事的接應下,一行人進了小祭司的居所。


    這次居所中,和上次的冷清相比,顯得有幾分熱鬧。


    房內,多了幾道人影,原本坐在上方的小祭司,卻是坐在側邊。


    正上方,分別坐著兩人,兩人的年紀相差無幾,都是四十歲左右。


    唯一的區別,就是身上的衣著,左邊的身穿獸皮衣,頭上戴著一頂獸皮做成的帽子,帽簷兩側,有著兩個高高的鹿角。


    脖子上掛著一串類似貝殼串成的項鏈,臉上雖然沒有畫著什麽圖案,但卻散發一種威嚴。


    右邊那位,身穿官服,帶著官帽,留著長長的胡須,目光掃視間,有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不用猜,就知道這二位,就是小祭司背後的依仗,青城郡大祭司,右邊則是青城郡守。


    隨著蘇祁安的進來,二人打量著,最先開口的是青城郡守。


    「早就聽聞土城來了一位南州大少,今日一見,這氣度確實不錯。」


    「嗯?吳用你也來了?正好,本官有事要詢問你,你們土城來這樣的青年才俊,怎麽不知匯報,這實在不應該啊。」


    青城郡守看似在責備,但臉上卻掛著笑容,怎麽看,都不像問責的意思。


    示意二人坐下,蘇祁安、吳用二人坐了下來。


    二人剛入座,左側的大祭司,開了口,「青城郡守,你們涼人有些福氣,竟能得到神靈垂青,小祭司輸了你,倒也不冤。」


    大祭司的話看似誇讚,但態度卻是極其冷淡,聽上去怎麽


    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青城郡守則是笑著點頭,反而和大祭司交談著,就把蘇祁安給晾在一邊。


    蘇祁安沒有客氣,直接打斷二人對話,說道,「抱歉,兩位大人,這次邀約要是說一些閑話,本少怕沒這個時間,有什麽直說吧,畢竟,本少的時間很緊。」


    青城郡守一怔,臉上依舊露出和善笑容,笑著道。


    「嗬嗬,不愧是從南州來的世家大少,說話辦事就是雷厲風行,這性子本官喜歡。」


    「既然齊大少都這麽說了,本官也就不饒圈子了,今天邀請你前來,為的就是解決你與小祭司之間的恩怨。」


    「據本官和大祭司了解,你二人之間說到底,也是因為一些小事,而起了爭執,從而導致雙方鬥法。」


    「為何土城的和平,本官和大祭司商議過了,這樣吧,你將齊安城交出來,當然這並非白交,小祭司會以最肥沃的一塊土地,與你的齊安城交換。」


    「城中的人口,如果你願意,也可以一並帶走,並且大祭司已經和祭司聯盟聯係了,隻要你同意,馬上會給你冊封齊安小祭司。」


    「你也知道,一個沒有得到祭司聯盟認可的小祭司,哪怕擁有私人土地,也走不長遠。」


    「這次的商議,完全是看在齊大少你擁有罕見的通神之能,大祭司惜才,所以才想著和談。」


    「齊大少,像這樣的好事,可是千載難逢啊,是本官費了好大的勁爭取的,一旦同意,日後你有什麽事,本官必定全力支持,在青城郡下,出一個涼人小祭司,也是本官的榮幸。」


    「所以,齊大少,本官在這裏,向你道喜了。」


    青城郡守一連串的話,臉上露出的笑容,仿佛真的是替蘇祁安著想。


    但身旁吳用的臉色卻是逐漸難看,他才明白了為何堂堂郡守、大祭司會為了小祭司的事,親自前來。


    這話說的真漂亮,但卻是別有用心,表麵看,蘇祁安是得到便宜了。


    實際上,他們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套的不是齊安城這塊土地,而是建立在齊安城內的那座,大型水利工程。


    如果不是吳用親眼所見,估計也覺得是蘇祁安占了便宜,可真正看著那座水利工程一點一點成型。


    逐漸發揮他的威力,吳用才明白蘇祁安建造這座水利工程的用心。


    這項水利工程要是建好,造福的不僅僅是當地耕種的土地,後續的二期、三期工程上馬,會將整個齊安城連成一塊。


    甭管碰上多大的暴雨,齊安城都不會發生災澇,不僅如此,還能將天上的雨全部利用起來,真正做到造福一方。


    眼看著這項工程逐漸成型,而青城郡守輕飄飄的一句,雙方交換土地,不就是空手套白狼,白嫖嗎。


    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如果不是顧忌事態發展,吳用說什麽,都要怒噴青城郡守。


    還是涼人嗎?就這麽幫著外人,坑自己人,真是連狗都不如。


    蘇祁安臉色平靜,毫無波瀾,目光掃視一圈,說道,「如果本少不同意呢?」


    「哼?不同意?姓齊的,你莫不知好歹,沒有得到我們祭司聯盟的認可,你的通神本領再強,注定無法在交州生存,在交州,就得守交州的規矩。」


    「這是給你一個機會,別給臉不要臉。」一直沒有言語的小祭司,直接怒而開口。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是打算直接強搶,憑他人多地多,這個南州大少,拿什麽和他抗衡。


    如果不是大祭司和青城郡守本著惜才,想要找他聊聊,小祭司怕早就動手了,哪裏還會在這裏,跟蘇祁安嘰嘰歪歪的。


    青城郡守在一旁勸阻著,「齊大少,我知


    道你是世家出身,有背景,但這裏不是南州,有些事必須要守規矩,你還是接受吧,否則下場會很難堪。」


    「難堪?哦,本少倒是想看看,究竟如何難堪。」


    「本少去過地方不少,見過的事也很多,但從未見過,堂堂大涼郡守,竟然會和這群神棍勾結,而且還如此懼怕,今天算是開了眼。」


    「什麽狗屁祭司聯盟,通神之能,說到底不就是一群神棍?在這裏裝模作樣,蒙騙愚昧無知人。」


    「如果你們真有通神之能,施展出來,給本少看看,少在這裏嘰嘰歪歪,一群神棍,不知好歹的是你們。」


    「本少把話放在這裏,齊安城你們不僅誰都拿不走,土城小祭司,看好你的土地,你有多少土地,到時候本少,會一塊一塊的拿來。」


    「至於你,如果你能乖乖聽話,本少說不定會大發慈悲,讓你做本少身邊的一條狗。」


    「姓齊的,你這是在找死!」


    蘇祁安的一連串的嘴炮輸出,讓場上三人都是變了臉色。


    蘇祁安罵的可不是小祭司,而是將他們都罵了,什麽時候,他們會被一個紈絝如此謾罵。


    哪怕是脾氣很好的青城郡守,都是氣到臉色鐵青。


    小祭司更是當場暴露,憤而起身,惡狠狠的盯著蘇祁安。


    不怪小祭司失了理智,蘇祁安剛才的謾罵,可是將他們所有老底都點了出來。


    蘇祁安說的沒錯,所謂通神之能,說白了,就是他們用來掌控當地土著,一種控製人心的手段。


    從而組建祭司聯盟,以神的化身控製這些愚昧的人。


    這些當地官員太清楚了,但祭司聯盟存在時間很久,起碼有百年以上的曆史。


    想要改變,根本不可能,因此,這些官員大多都是保持沉默,有的還會和祭司聯盟有來往,相互配合,最終目的就是統治交州地界的百姓。


    這點是默認的潛規則,是不能被點破了,要是當著明麵說,相當於直接抽了桌子,這還怎麽玩。


    小祭司現在恨不得殺蘇祁安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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