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境內,郡一級別,哪怕是偏僻之郡,也是被州級官員,重點關注的。


    畢竟,一郡之地,人口再少,也有幾十萬到上百萬之眾,境內真要是被有心人煽動,鬧出來的事可不小。


    蘇祁安和郡城兩大巨頭的公開之戰,怎麽可能不會引起上麵大人物的關注。


    無論是郡守貌似被控製,還是後來直接調任魏陽,擔任嶺北縣縣令。


    這之中都無疑透露出一個信息,川都郡內,上麵的大人物已經開始插手了。


    擔任縣令多年的方敬之,對於這個道理,怎麽不清楚。


    為此在這裏等待好久,就是想提醒蘇祁安,以後的行事,要謹慎小心。


    蘇祁安並未著急開口,繼續喝著茶,不一會,方才輕聲道。


    「方大人的提醒,蘇某明白,老實說蘇某也不想,和這些大人物攪在一起。」


    「但奈何,蘇某越是後退,越是想息事寧人,偏偏這些家夥要湊上來。」


    「蘇某近一年左右,也經曆過一些事,在邊境,聽到一句話,蘇某比較認同。」


    「這年頭,講道理沒用,隻有拳頭夠硬,打到對方服為止!」


    「蘇某不怕事,也不惹事,但既然有人惹到我頭上,我不介意送他們上路。」


    蘇祁安說的很雲淡風輕,和遠處那些躺在地上,散發血腥味氣息的屍體一比,隻覺得畫麵莫名的刺眼。


    蘇祁安的迴答,並沒有讓方敬之感到害怕,反而是哈哈大笑。


    「哈哈,這話說的不錯,先生就是先生,本來我還擔心先生不夠狠辣,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這樣,方某也就放心了。」


    「在臨走前,方某有一件事,想告訴先生。」


    「方大人請講。」


    方敬之稍微湊上前,低沉道,「這事和萊陽侯謀反案有關,雖然這案子被朝廷定了性,但有些餘孽卻是跑了出來。」


    「而且就在川都郡下屬各縣,這次魏陽調任嶺北縣令,據說就是為了這些餘孽而來。」


    「要是先生能比魏陽早一步,將他們找到,說不定能獲得不一樣的東西。」


    蘇祁安點頭,但眼神看著方敬之,卻是有著濃濃的驚訝。


    像這類案子,無論牽扯到什麽消息,都可以當做絕密。


    但偏偏方敬之卻是查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消息。


    就這點,足以讓蘇祁安刮目相待。


    方敬之卻是笑著搖搖頭,「嗬嗬,方某好歹在地方擔任縣令多年,多少還是有一些情報渠道的。」


    「先生這麽幹淨利落的將魏陽派來的人解決,對他是一個震懾,短時間是不會來麻煩先生,後麵怎麽做,想必先生也有想法。」


    「我就在這裏,遙祝先生一切順利,期待先生走上更加廣闊的舞台,盡展才華。」


    「蘇某也在這裏祝方大人,東海仕途順利,日後有緣再見。」


    「先生,告辭!」


    方敬之起身,在蘇祁安的目送下,馬車飛奔,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方敬之在蘇祁安眼裏,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可惜啊,上麵無人,隻能遊走縣令職位,這一別,下次見就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蘇祁安很快收拾好心情,轉身招了招手,示意新軍將屍體處理幹淨,而他則是迴了東山村。


    迴到東山村的蘇祁安,就和往常一般,每日除了陪陪秦子音,其餘時間,會去後山看看炸藥製造的進度。


    以及拿出時間指導指導李虎等五百來人的護村隊。


    至於新軍,根本不需要蘇祁安操心,有童戰這位實戰經驗豐富的戰鬥大師,加上蘇祁安特意寫的


    專屬新軍的特戰操守。


    隻需要去執行,後麵的,等待蘇祁安給的任務實戰就好。


    畢竟,新軍的強大,就是要多實戰,隻有這樣,他們才能一直保持強大的戰力,同樣也是去蘇祁安手裏的王牌。


    在這般安排下,蘇祁安的時間可是拍的滿滿當當,看上去十分充實。


    至於魏陽,就和方敬之說的那樣,被蘇祁安稍微露了一手,足夠讓他自己消停一會。


    至少在沒有足夠了解蘇祁安的底細前,魏陽是絕對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這般充實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


    東山村,無數的人影忙碌著,即便沒有靠近,但至少能感受到充滿生機的活力。


    蘇祁安依舊像往常一樣,行走在街道上,來往的村民見到他,都是笑著打招唿。


    蘇祁安紛紛迴應,等到他走遠,一些議論聲響起。


    「蘇先生真是我這麽多年,唯一見過的真正大善人,不僅提供我們住,還給我們找工作,而且十分平易近人。」


    「可不是,這年頭要是能嫁給蘇先生,那真是上輩子積大德了。」


    「喲喲喲,二嫂子,被你家男人聽到了,那得打死你。」身旁的人戲謔道。


    「咋了,我說的是實話,先生可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我也能出來工作,爭的可不比我家男人少,打我?李副會長能替我們做主。」


    「沒錯,這話說的好,二嫂子我們支持你,二嫂子不行,可她家有三個閨女,等過些年,說什麽讓二嫂子家的男人,上門提親。」


    「哈哈哈…」


    這些議論聲,蘇祁安怎麽可能聽不到,可以說,隻要他出現,東山村的街頭巷尾,時不時都會有這種戲謔聲音。


    這種戲謔可不是單純的開玩笑,期間夾雜著開心的情緒。


    這種開心,是發自肺腑的,別說嶺北縣,哪怕放眼整個西州境內。


    能像東山村這般,開心生活,對每一天都是充滿期待的,可以說沒有。


    自從蘇祁安提出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在東山村,那種絕對的男尊女卑,雖然談不上徹底消除。


    但至少,村內男性,對女性還是有尊重的,加上李小妹的婦女會,是如今東山村最大的婦女組織。


    各自夫妻生活,婦女會不會插手,可一旦發現有男人打老婆,打小孩,老人的。


    一經查實,直接趕出東山村,絕對不手軟。


    而這便是東山村的鐵律紅線,絕對不能突破。


    有了人口,有了生產,在加上類似律法製度落地,東山村很難不發展興旺。


    和其他縣城,郡城相比,這裏就是世外桃源。


    很難不讓外人喜歡,就是這種氣氛,同樣讓蘇祁安樂的其中。


    蘇祁安就像一個監工,在東山村內閑逛,在快要走完一條街道時。


    蘇祁安遠遠的看到了一個老熟人,人還未道,聲音便至。


    「王校尉,好久不見啊,在這裏過得可好?」


    蘇祁安的麵前,一位漢子,穿著護村隊員的衣服,一臉認真的巡邏。


    聽著叫喊,這名漢子快步到來蘇祁安麵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連忙道。


    「先生,叫我老王就好,我早就不是校尉了,什麽校尉不校尉的。」


    「先生能收留我們,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過不好呢。」


    這人是方敬之留在嶺北縣的下屬校尉,當初和蘇祁安的第一麵,差點起了衝突。


    後麵及時轉彎,對蘇祁安恭敬不行,後麵升了校尉,期間在嶺北縣試,還護衛過蘇祁安。


    可


    惜後麵隨著魏陽的到來,像他這類方敬之的下屬,自然不能留,直接被驅趕。


    王校尉本是當地人,和方敬之前往東海,路途遙遠,自然沒去,後麵便留下來了。


    被驅趕當日,如果不是碰到蘇祁安的收留,他們怕還真不知道何去何從。


    來到東山村生活,可謂是讓他們開了眼界,這裏的氛圍,說是世外桃源都不為過。


    王校尉等二十來人,表現不錯,日常勞作積極,通過了考核,加上本身就有些功夫底子。


    自然加入了護村隊,如今王校尉是護村隊的一名小隊長,哪怕和當初的縣衙當差,都是不逞多讓。


    王校尉不是不明白人,他能有今天這位置,離不開蘇祁安的幫助。


    加入護村隊後,更是盡心盡力的賣命,這些蘇祁安都是看在眼裏。


    要是後麵表現好,對於王校尉的安排,蘇祁安倒是有一些其他想法。


    和王校尉簡單寒暄兩句,就在蘇祁安準備離開時。


    王校尉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先生,我…」


    看著王校尉一副猶豫的神色,蘇祁安拍了拍肩膀,笑著道。


    「王校尉,和我客氣什麽,要是我能辦到的,盡快開口,畢竟當年的嶺北縣試,你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蘇祁安的這番話,倒是舒緩了王校尉內心的緊張,他點點頭,直接道。


    「既然先生這麽說了,要是在婆婆媽媽,倒是顯得我不痛快了,屬下有一事想麻煩先生。」


    「我家這邊,有些遠方親戚,他們逃難到此,希望先生能讓他們暫時進村小住,等到屬下找到合適地方,在把他們接過去。」


    「屬下保證,他們都不是為非作歹之輩,都是本本分分的流民,如果期間他們做出任何不對之舉,屬下一並受罰,絕無怨言。」


    不怪王校尉如此,如今的東山村可不比以往,它的名聲,在嶺北幾縣,名聲還是挺大的。


    各地來到東山村的百姓,一個月下來的都趕上之前的十年來的總數量。


    為此,現在按照正常流程,排隊考核進村的,都排到三個月後了。


    不誇張的說,這進村名額,堪比香餑餑。


    沒辦法,王校尉隻能厚著臉皮去求蘇祁安能破例一迴。


    蘇祁安沒有開口,隻是沉默一會,就當王校尉做好失敗準備,開口說什麽。


    耳邊,蘇祁安的聲音響起,「這事啊,沒問題,我和小妹說一下,這人將他們接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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