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的歸來,讓東山村熱鬧了好一陣。


    無數人都匯聚在村口,遠遠看去,十分壯觀,現在的東山村,規模已經堪比一個鎮大小。


    居住的百姓,已經過萬,這些人都是附近村民,以及從其他地方,逃難的百姓。


    好在東山村位置夠大,地處偏僻,在秦子音的統籌下,東山村已經做出四條新街道。


    街道的四周,根據地方不同,劃分居民區,商鋪區,工廠區。


    容納萬人,位置是有,但總要吃飯,生活。


    為了解決這問題,經過秦子音的肯定,秦家將製衣坊,開進了東山村。


    再加上,部分征集後山的工匠,基本上實現了自給自足。


    當然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入住東山村,隻有符合條件,精誠團結的人,才能進入。


    這一舉動,自然招來村外流民的不滿,但在以李虎、趙大、鐵牛、水生為首的五百名護村隊員的震懾下,某些不安分的流民,隻能將那種不滿,按捺心底。


    內有自給自足,外能保障村民安全,如今的東山村,在整個嶺北縣都是遠近聞名的。


    看著被管理的井井有條的東山村,蘇祁安頗為滿意點頭。


    對著眼前熟悉的李虎趙大等人道,「東山村有如今麵貌,你們辛苦了。」


    「先生見外了,發展保護自己的家園,本就是分內之事,如果沒有先生,我們也無法走到現在。」


    「好了好了,都是這麽久的熟人了,客氣的話,就別說了,先生好不容易迴來,我們就別打擾小夫妻團聚。」


    李村長笑著走出來,打圓場,李虎、趙大等人,撓了撓頭,連連點頭,驅散了圍觀眾人。


    蘇祁安和秦子音二人離去,身後的童戰也是十分知趣的離開。


    嶺北縣府。


    一位身穿官服的青年,坐在高堂上,他的皮膚白皙,雙眼有著陰翳,眉宇間和魏雲有幾分相似。


    此人正是當今進士三甲,榜眼郎魏陽。


    魏陽目光掃動著,眼前的一份份信件,在他的下方,一位黑袍人站立。


    不等黑袍人開口,台上的魏陽,輕聲道,「沒想到久居沙場的你,竟然也會陰溝裏翻船。」


    「大人,我…」


    魏陽搖搖頭,製止了他,將手上的信件放下,繼續道。


    「這事不怪你,是我們太小看這個蘇祁安了,粗中有細,膽識過人,這人確實不一般,難怪會在郡城,攪動的天翻地覆。」


    「可惜啊,錯過了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下方的黑袍人,內心同樣懊悔不已。


    在蘇祁安迴到東山村,約莫個把時辰,結合郡城發來的消息。


    他們得出一個驚人結論,那便是,蘇祁安這次歸來,一路上,身邊真的沒有一個護衛。


    這種好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可惜,他們都被蘇祁安給蒙騙,眼睜睜的看著蘇祁安戲耍他們。


    下次在想碰到這種機會,就難了。


    每每想到這裏,黑袍人都是十分懊悔,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


    很快調整好心態,看著魏陽問道。「那大人,下一步我們怎麽做。」


    「對付蘇祁安這事不急,還得從長計議,眼下之重,是盡快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事,一但發現那些餘孽,一個不留。」


    「是,屬下明白。」


    就在這時,堂外,一名衙役站定,大聲喊道,「稟報大人,蘇舉人在府外等候,要拜會你。」


    魏陽眉頭一挑,露出驚訝神色,揮了揮手,堂下黑衣人迅速離去。


    「讓他在偏廳等我,


    我待會就到。」


    縣府外,蘇祁安一人前來,靜靜等著衙役通報。


    如今的嶺北縣衙,和當年沒有任何區別,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不同之處。


    不說別的,就把守在門口的衙役,以蘇祁安的眼光來看,就知道已經換成自己人。


    一上任,就能將縣衙的人,全換了,就這種背景,足以說明後麵有大人物在支持。


    蘇祁安的等候沒多久,不一會,衙役小跑出來,滿臉恭敬的迎接蘇祁安。


    在衙役的帶領下,蘇祁安走進了偏廳,剛一踏進門口,抬頭就看到魏陽的背影。


    似是感應到蘇祁安的到來,魏陽轉身,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蘇舉人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早就想和蘇舉人見上一麵,可惜,魏某當時備考殿試,如今能一見,讓魏某感到榮幸。」


    「魏大人客氣了。」


    「欸,什麽大人不大人,如若蘇舉人不見外,稱我一聲魏兄就好。」看書菈


    魏陽的舉止,哪裏像和蘇祁安有仇,分明就是一見如故,雙眼中有著濃濃的敬意。


    蘇祁安被魏陽的這般舉人,也是弄的有些詫異,但他很快就適應。


    接過魏陽的話,直接道,「既然魏大人如此,那蘇某就不客氣了。」


    「蘇某今日前來拜訪,是有一事要麻煩魏兄。」


    「蘇舉人前來,多半是為了郡城之事而來吧,唉,說起來慚愧,當我得知家族和蘇舉人之間有間隙,實在是感到抱歉。」


    「家族在郡城所做之事,我也有所耳聞,放心,既然蘇舉人都上門了,我說什麽也得幫蘇舉人這個忙。」


    「魏兄,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來此的目的,並非是為事,而是想見一見離任的方大人。」


    「哦,原來是這事,蘇兄早說呀,方大人今早便離開了縣府,現在算算時間,走了有一個時辰,蘇先生要是急,就座縣府馬車,現在出發,說不定能追上。」


    「既然這樣,便多謝魏兄了,蘇某告辭。」


    蘇祁安十分幹淨利落轉身就走,這一幕看的魏陽有些愣神。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一路出門相送,直接送到門口。


    街道過路的行人,看著這幕,皆是露出詫異神色。


    蘇祁安在郡城,和當地最大的兩巨頭鬧的沸沸揚揚,可謂人盡皆知。


    魏陽擔任嶺北縣新任縣令,他們是知道的,但蘇祁安的歸來,著實讓路人看的有些懵。


    特別還是看當蘇祁安、魏陽,本應該勢同水火的雙方,在這一刻,如此友好。


    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可不管擦了幾次眼睛,呈現在他們麵前的,依舊是十分友好的一幕。


    魏陽笑著臉,目送蘇祁安的馬車飛速離去。


    魏陽轉身,踏進縣府大門,他的臉色瞬間陰沉,那副樣子,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


    剛才的寒暄客氣,說白了,就是雙方之間的試探。


    二人都是聰明人,在沒有看穿對此行目的,沒有拿捏對方足以一擊必殺的證據前,是絕對不會出手。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殺招。


    魏陽招了招手,他的身後,一道黑影出現,他冷聲道,「去,不惜一切手段,我要蘇祁安獲封舉人後,消失的半年的行蹤。」


    剛才的寒暄,讓魏陽愈發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蘇祁安感到興趣。


    他能感受到,這個蘇祁安和其他才子的不同,體內似乎隱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這種殺氣,絕


    對不會出現在一個文人才子身上,反而是久經沙場的武將才擁有的。


    這樣的人,很可怕,魏陽必須要對他的過往,調查清楚,要是遺漏一點,很可能換來對自己,是致命打擊。


    反觀蘇祁安這邊,他的馬車一路飛馳,還真被魏陽說中。


    經過一路的狂奔趕路,在一個時辰左右,蘇祁安終於追上了離任的方敬之。


    但更準確的說,方敬之似乎是在等待蘇祁安,前方一座石亭內。


    方敬之坐在石凳上,手中品著茶,蘇祁安緩步上前,坐在對麵。


    方敬之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便低頭不語,將一杯茶放在蘇祁安的麵前。


    二人就這般靜靜品茶,仿佛蘇祁安一路趕來,就是為了和方敬之喝上一杯。


    二人就這樣保持沉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約莫過去了一刻鍾左右。


    忽然,遠處的密林中,好似一陣風吹起,緊接著,一顆顆的大樹內,一具具屍體掉了下來。


    這些人都是身穿黑衣,蒙麵,但看身上的傷口,都是一刀斃命。


    遠處,正休息的車夫,看著這幕,瞬間嚇傻了,根本沒有猶豫,狠抽馬鞭。


    馬車狂奔,可沒跑多久,隨著馬兒的嘶鳴,車夫的身體,瞬間落下地麵。


    身體翻滾,已經斷氣。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股濃鬱的血腥味,但坐在石亭品茶的兩人,好似沒看到一般,依舊淡淡品茶。


    約莫過了一會,方敬之笑著道,「先生不愧是先生,哪怕離開多久,這嶺北縣,依然是在先生的掌控下。」


    「如此一來,下官離任,也算是放心了。」


    蘇祁安點頭,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一些保命的手段罷了,方大人是知道的,我處事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次大人離任,赴任東海,不知是替大人高興,還是擔憂,前方路途遙遠,要不派一隊新軍護送,這樣我也安心些。」


    對於蘇祁安的好意,方敬之卻是拒絕了,「先生好意,我心領了,老實說,調離嶺北,離開西州,前去萬裏以外的東海,對我來說,還是件好事。」


    「反而是先生,西州可是一攤渾水,任何人攪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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