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選中的地方不賴,郡城的東城區,雖然比不上坐落在西城區的郡府、春風院等一些地段繁華。


    但勝在幽靜,不鬧騰,是一處別院,位置很大,差不多有嶺北縣府一半大小。


    自帶小院,有三層樓高,視線開闊,站在三樓,麵前街道的任何舉動,都是一清二楚。


    「葉兄,還得是你啊,真是財大氣粗,這日後蘇某還得多抱緊你這條大腿啊。」


    葉重擺了擺手,笑道,「蘇兄說笑了,要是蘇兄看的上,這處院子便送給蘇兄了。」


    「別,我可承受不起。」


    一路上二人打趣著,很快進了府邸。


    小院很幹淨,應該是經常打掃,一行人並未著急進府院,而是打量著小院。


    蘇祁安坐在石凳上,身旁的葉重揮了揮手,示意下屬退下。


    小院內,隻剩下蘇祁安、葉重、陸小婉三人。


    蘇祁安沒有打趣,直接道,「我們來郡城也有段時間了,人員到位了,該輪到我們做正事了。」


    葉重點頭,雙眼有著說不上來的興奮。


    蘇祁安來郡城,可不止是單純的炫耀,裝逼,而是要扳倒魏家。


    想要扳倒如日中天的魏家,不能硬碰硬,要找尋機會。


    而秦家被針對,這就是一個機會。


    魏家能夠巴上周家,除了本身家族有當官之人。


    更重要的是手裏有錢,川都郡的整個布行,魏家便獨占六成。


    俗話說,吃、穿、住、行是百姓的根本,這穿衣,便是重中之重。


    而魏家的布行,不僅掌控川都郡的平民之衣,上層貴族、豪強專用用上好絲綢定製的奢侈衣服,同樣被魏家包攬。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一點不假,哪怕在大涼這種封建社會,對於自己的衣著,十分在乎。


    搭配一件漂亮的衣服,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也就是靠著這種生意,魏家賺的可是盆滿缽滿。


    而秦家被針對,打壓,恰恰就是秦家製作成了一種更加漂亮,但價格卻比魏家,便宜一倍的絲綢品。


    如果不是蘇祁安的出手相救,秦家怕早就家破人亡了。


    此後,秦家以蘇祁安馬首是瞻,按照蘇祁安的指示,這一個月的時間,秦家新產出的絲綢奢侈品,差不多也到來的路上。


    蘇祁安想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魏家如此不要臉麵。


    蘇祁安也不會客氣,魏家在川都郡的布行生意,這次要通通搶過來。


    蘇祁安目光閃動,招了招手,葉重、陸小婉上前,聽著蘇祁安的吩咐。


    西城區,經過蘇祁安、葉重走之前的立威,效果很明顯。


    雖然街頭巷尾,依舊有關於蘇祁安贖身陸小婉的言論。


    但明顯眾人都是低調許多,很多話都不敢太放肆。


    要是被聽到,他們的舌頭怕是保不住了。


    而搬到東城區的蘇祁安一行人,就和平日一樣,十分低調,安靜生活。


    不少人心裏都是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事是過去了。


    就在郡城恢複像往常一般生活,在東城區,商販最熱鬧的街道。


    其中一家久不營業的店鋪,卻是開門了。


    來往行人,對於這幕,並不感到驚奇,這年頭,店鋪換人是常態。


    可當店鋪逐漸擺出的商品,由一道黑幕給遮蓋,在黑幕的身旁,陸續出現十來個像維持秩序的大漢。


    眾人才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


    不一會,店鋪內,一道倩影緩緩走了出來。


    那人身穿一身綠色長裙,頭發盤著,臉上花著幾分淡妝,看上去十分溫婉。


    身旁過路的行人,自然被這倩影給吸引,駐足停下。


    忽然,有一人像似發現什麽,驚唿開口。


    「你…你是春風院的陸姑娘?」


    所有人迴過神來,仔細打量,在確認後,他們臉上的目光帶著濃濃的震驚。


    倒不是對陸小婉不認識,而是從未見過陸小婉這般溫婉打扮。


    這一見麵,著實讓人驚到了。


    陸小婉輕笑,對著來往眾人微微行禮,隨即開口道。


    「今日是蘇記布行開張的日子,各位有什麽想看的,都可自行挑選,凡是看上的,一律五折。」


    其實不用陸小婉開口,當店鋪開張時,一些百姓,便走進了店鋪。


    店鋪內的衣服,大都是適合他們這類平民,本來就不貴,但陸小婉還把價格砍了一半,足夠讓眾人心動。


    但他們並不著急買,他們的目光都是被店鋪門口,遮蓋的巨大黑幕吸引。


    一般來說,新的布行開張,都會有珍貴的奢侈品出現。


    雖然他們買不起,但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特別還是這出場人,是春風院鼎鼎大名的陸小婉。


    雖然陸小婉因為不祥之人的事,名聲一落千丈,但有一說一,陸小婉現在的打扮,是真的美。


    這年頭,誰看到美人,不得多停留一會。


    「小婉姑娘,快把今天壓箱的東西亮出來吧,也好給我們過過癮。」


    人群中,有人著急喊了一嗓子,陸小婉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並沒有說什麽,十分沉穩樣子,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隨著時間流逝,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聚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畢竟,光是新開張的店鋪,掌櫃的竟然是陸小婉,這就足夠吸引人了。


    一些豪門公子哥,也是陸續到來,他們沒有開口,隻是站在一個好地方,靜靜等待著。


    看著人到的差不多,陸小婉目光掃動,示意身旁大漢。


    大漢上前,直接將眼前的黑幕給揭下,麵前是三件被巨大玻璃裱起來的女士絲綢衣服。


    眾人目光匯聚,臉上露出驚奇。


    這些人當中,自然有識貨之人,這三件絲綢衣服,是女士外套。


    但很輕薄,做工很精致,是用的上好絲綢製作。


    這絲綢衣服按照他們估計,一件起碼要五百兩。


    這三件絲綢外衣,的確當的上蘇記布行,開業的壓箱之物。


    不少人都是嘖嘖嘖稱奇,目光打量著眼前的絲綢品。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陡然響起。


    「哼,我當是什麽東西,這玩意放在其他布行,的確可以,但和魏記布行製作的絲綢衣相比,卻是垃圾。」


    說話的是川都郡地方豪族的公子哥,這話倒不是公子哥故意吹捧,拉踩。


    魏家能夠壟斷川都郡布行一半以上的生意,是有實力的。


    曾經魏記布行,出過一件冬暖夏涼,做工極其精致的絲綢外套。


    為此還得到過州牧大人的賞識,出售價更是高達一萬兩,說是一件藝術品,都不為過。


    而蘇記布行搞出這麽大的陣仗,結果這壓箱底,是這種貨色。


    騙騙平民說的過去,但騙他們這種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卻是不夠看。


    公子哥的嘲諷,陸小婉並未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她點點頭,目光環顧一周,沉吟一會,忽然道。


    「這話劉少爺說的沒錯,今日展示的三件絲綢品,的確入


    不了各位少爺的眼,但要是這三件絲綢衣上麵,有我家公子特意定做的詩詞,不知可否入各位的眼。」


    陸小婉的話說的很輕,但一下子,全場眾人都是愣住了。


    剛才的嘈雜,瞬間安靜,那位出言嘲諷的劉大少,張個嘴巴,想說什麽,但聲音卻說不出來。


    蘇祁安詩詞,經過前段時候的發酵,已經到了水漲船高的架勢。


    市麵上,能夠得到蘇祁安大作的,各個都是當做傳家寶,恨不得供起來。


    就是這麽誇張,蘇祁安的詩詞是有價無市。


    說一句不客氣的,整個川都郡,乃至西州,在詩詞上,蘇祁安妥妥的前三。


    其他兩位,是朝廷大儒,像蘇祁安這種青年才俊,年紀輕輕能夠達到這種高度,日後的詩壇上,詩詞大家是跑不了的。


    「陸姑娘,此話當真?蘇先生真的肯特意訂做詩詞?」


    「蘇記布行打算以多少價格出,目前有多少,本少都包了。」


    話剛說出口,這位劉大少便後悔了,因為他發現,四周的空氣瞬間寒冷幾分。


    他當眾說這話,不是打其他豪族公子哥的臉嗎。


    還包了,他包的了嗎,信不信拿下後,他都走不出西城區。


    「陸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小婉點頭,輕聲笑道,「劉大少的意思,我明白,我家相公說了,這三件定製詩詞的絲綢衣,因蘇家布行開張,為了酬謝各位,出價一千兩,但並不以價高者得,而采取抽獎形式。」


    聽著陸小婉這麽解釋,眾多公子哥點點頭,臉上無不透露出期待,甚至內心多了一些感激。


    他們理解蘇祁安的用心,一千兩是一個門檻,淘汰一些不需要起哄的人。


    剩下的,則全看運氣,這樣下來,也不會產生心理不平衡。


    一千兩能夠拿下蘇才子定製的絲綢衣,這絕對是值,要是出手起碼翻十倍,賺翻了。


    能出一千兩的公子哥不少,現場一下子走出了十幾位。


    這些人當中,不全是豪門大少,還有一些商賈大戶。


    抽獎的方式也簡單,一個黑箱子拿了出來,隻要對上三件絲綢衣服的號牌,就花落誰家。


    在眾人注視下,差不多有十來分鍾,三件絲綢衣的歸屬抽了出來。


    其中兩件,被一個商賈大戶、公子哥獲得,最後一件,則落在一個丫鬟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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