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為首大漢下令,準備一舉拿下蘇祁安這支商隊,忽然,原地地麵,隱隱震動起來,同時伴隨著些許的嘈雜聲。


    眾人迴頭看去,隻見一道瘦小漢子,手腳並用,滿臉焦急跑來,對著為首大漢道。


    “不好了,當家的,何興帶著北山營的人,朝我們來了,兄弟們抵擋不住,最多片刻就到了。”


    手下的匯報,一瞬間讓騎馬大漢臉色大變,就連為首的當家的,也是神情凝重。


    暗罵一聲該死,貌似對何興頗為忌憚,而後對著一眾手下道。


    “快,傳本當家的命令,交替速速撤退。”


    但其中一人,卻是忍不住道,“當家的,好不容易碰到這樣的肉票,就這樣走了,未免太可惜了吧。”


    為首大漢何嚐不知,今天就這麽走了,到嘴的肉就丟了,但何興帶的北山營,他還是很忌憚的。


    但手下說的又有道理,真放了,真的相當可惜,就在為首大漢目光閃動,思量著做決斷時。


    嗖!嗖!嗖!


    毫無預兆的,遠處盡頭,瞬間射來數支箭矢,箭矢急射而過,幸虧騎馬的十多人,反應夠快,躲過了箭矢,但眼前的手下就沒有那麽幸運,當場射翻倒地。


    看著這幕,為首大漢不再猶豫,冷聲喝斥,“都他娘的呆在原地幹嘛,要想死的,我不攔著,要想活命,立刻給我撤退。”


    說著不再去管一眾手下,當即雙腿夾馬,馬鞭抽打,一溜煙疾馳消失在道路盡頭。


    不過在離去時,眾人的耳邊,卻是傳來為首大漢冷冽的聲音。


    “何興,你別高興的太早,這次是本大爺好心,不願和你糾纏,看著吧,要不了多久,別說你,到時候連同你的北山營都一同滅掉,咱們走著瞧。”


    迴蕩眾人耳邊的聲音剛落,遠處地麵盡頭,很快出現一大批人馬,他們身穿北山營甲胄,看都未看中間被挾持的商隊,沒有任何停留,迅速朝著剛才出現的盜匪追擊。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盜匪,隨著北山營兵士的出現,早就一窩蜂的四處逃散,在無剛才半點囂張氣焰。


    疾馳而過的北山營兵士,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約莫片刻後,後方,同樣是一隊騎馬的兵士,緩緩而來。


    他們的人數約莫十來人,看衣著應該是北山營的軍官將領。


    在蘇祁安的商隊麵前停留沒多久,中間為首一位看上去是統領的軍官,偏過頭,對著身邊手下道。


    “留幾個人,詢問清楚這支商隊的由來,在將他們帶到最近的縣城暫時居住,其餘的人,隨本統領追殺鄭大。”


    “這次不把這些家夥盡數消滅,丟的是北山營的臉麵。”


    而後,為首的魁梧大漢將領,目光嚴肅看著遠去,剛準備帶著手下幾人,朝著逃竄的盜匪追去,商隊中響起一道聲音。


    “三統領是你嗎?沒想到我們這麽有緣,竟然能在這裏與你相遇。”


    何興一怔,剛要離開的舉動,立刻停止了動作。


    目光四處探尋,出口之人,不一會便落在蘇祁安身上,隻是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疑惑。


    在他的記憶裏,貌似沒有眼前這位滿臉絡腮胡的青年形象,但不知為何,對眼前之人,又感到幾分熟悉。


    蘇祁安笑著道,“三統領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上次離開中州,如果沒有三統領的出手相助,在下怕多半被困在北山郡呢,”


    蘇祁安說的雖然隱晦,但何興很快意識到什麽,目光死死的打量蘇祁安,片刻後,像似發現了什麽,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露出驚恐神色,像似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下一刻,又很快恢複平靜,對著身邊的手下道,“這些人是本統領的老朋友,這樣吧,你們追擊鄭大,這些人就交給本統領了。”


    何興都這麽說了,一眾手下微微點頭,隨即騎馬離去,畢竟,誰沒有一些私人關係,偶爾間碰到了,也沒什麽,更別說他們的統領了。


    幾位手下很識趣的離開,原地隻剩下何興和剩下兩名心腹,等到北山營的兵士徹底走遠,何興再也忍不住,立刻翻身下馬,來到蘇祁安麵前,顧不得行禮,帶著震驚神色道。


    “百…百首侯你們怎麽來中州了,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王爺知道嗎?”


    看著眼前比自己還激動的三統領,蘇祁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著。


    “此事說來話,有空再與你細細去說,我來中州,豫王爺並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怕也不會一路這麽辛苦了。”


    何興露出恍然神色,連連道,“也對,要是王爺知道了你的行蹤,怕早就出來接應了。”


    “不過侯爺你能逃出來就好,對了,差點忘了把這消息告訴州牧和王爺了,他們要是知道,一定很開心。”


    “這裏也不是談話之地,我有些高興過頭了,侯爺,我這就將你們護送清河郡。”


    蘇祁安微微點頭,帶著何興上了自己的馬車,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看來我逃出京都的消息,這麽快就傳到中州了?我想要不了多久,大涼各州怕也差不多知曉了。”


    何興點頭肯定道,“是啊,侯爺,你可不知道現在整個中州都是關於你弑君謀反的通緝令,隻要提供線索者,賞銀萬兩。”


    “嘖嘖嘖,連提供個線索都這麽高賞賜,要是拿下我,豈不是一輩子無憂,三統領這麽好的機會,你要好好把握啊。”


    蘇祁安的調侃,何興搖頭道,“嗬嗬,萬兩銀子,也得有命拿才行,京都那些官員什麽德行,我還是了解的,即便真提供了線索,怕多半利用完後,直接找個無人角落給埋了,畢竟,銀子進誰的荷包不是進,對銀子,哪怕是京都官員,也不會嫌少。”


    “更重要的是,我不信侯爺你是弑君謀反之人,雖然我不清楚你在京都發生了什麽事,但你絕對不會是弑君謀反之人。”


    何興說的很肯定,蘇祁安笑著道,“哦,你為何如此篤定?”


    “就憑侯爺多次在邊境戰場廝殺,一次次帶著邊軍擊敗了入侵的外族,我也是軍人,就憑這份血性,侯爺就不是這種大逆不道之人,而且我也相信州牧和王爺的眼光”


    何興的話語誠懇,看的蘇祁安一陣欣慰。


    之所以逃離京都,第一站選擇中州,就是出於對豫王和州牧的信任,哪怕他們之間隻有一個看似虛無縹緲的承諾。


    恰恰是這種承諾,反而給人一種君子之交,隻要認定了,哪怕沒有聯係,看上去很薄的情意,但在關鍵時刻,一定會出手相助。


    二人能有如此的品質,他們手下之人,也必定如此,像三統領何興,僅僅和蘇祁安隻有一麵之緣。


    但蘇祁安對此人還是很相信,否則也不會在他出手時,讓擔任前鋒的童戰等人,一直沒有迴防。


    而何興沒有讓蘇祁安失望,十分順利的解決了眼前之事。


    隨著何興上了馬車,眾人緩緩朝著清河郡走去,蘇祁安這時候開口問出了心中疑惑。


    “三統領,中州在我的記憶中,應該沒有這麽亂吧,就算有盜匪,也不至於如此猖獗,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你的斷臂應該也是拜這些盜匪所賜吧,中州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到此話,何興笑容收斂,偏過頭看著自己左邊空蕩蕩的袖子,臉上寫滿了複雜神色。


    並非蘇祁安特意要揭何興的傷疤,而是經曆的一係列事情,越發讓他覺得中州陷入了很嚴重的動亂。


    別的不說,就這次被何興率領支援的北山營兵士,給蘇祁安一種相當疲憊的感覺,仿佛近段時間,經曆了一番艱苦大戰。


    而且看出動的小隊編製,就能猜出北山營的兵力,起碼比之前要少一半以上。


    要知道在中州,北山營的戰力,不說最強,但也是當仁不讓了,雖然之前安插了二王的人手,但在蘇祁安離去前,他記得豫王已經將大統領許山,二統領馮典給拿下了。


    以豫王和中州牧的手段,再加上三統領何興的管理,北山營應該能成為最大的助力,不至於像現在,就連一夥上山為匪的兵痞都不放在眼裏。


    之前的北山營,那可是不說話,光是站在那裏,就能讓盜匪瑟瑟發抖的存在,怎麽現在弱了許多。


    何興也不是什麽婆媽之人,短暫沉默後,說道。


    “侯爺,聽你的話中,我想你從鄭大那裏,應該知道了一些情況吧。”


    蘇祁安點頭,“何興說的鄭大,多半就是剛才出手打劫的上山兵痞了。”蘇祁安暗暗猜道。


    “他的身份,侯爺應該也能猜到,我就不多說了,像他這樣的人,在中州隻多不少,他說的對,中州卻是陷入了很大的內亂,甚至比侯爺你想的還要嚴重。”


    “這事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三個月前,五萬的中州兵,抽調四萬北上支援寧州,這事基本上是正常調動,起初州牧和王爺都沒有太在意,我們也是如此。”


    “可誰能想到,抽調四萬中州兵北上,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是一個圈套,還是剛開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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