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的這番話,讓剛才不斷掙紮的月昭和平一下子怔住了,他抬頭,臉上寫滿了疑惑。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黑袍男子摘去了頭上的黑袍,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隻不過這張清秀臉上,卻是寫滿了滄桑,看樣子是經曆了什麽。


    寂靜的宮殿內,很快被叩拜的聲音打破,“屬下拜見先生。”


    宮殿內,童戰等人紛紛抱拳跪拜,聲音誠摯,但能夠聽出眾人的驚奇。


    別說他們了,就連麵對麵的蘇鳳舞臉上,也是露出驚奇神色。


    早在黑袍男子一步一步靠近時,對此人的身份,蘇鳳舞就有些猜測,別的不說,就蘇祁安經過童戰身邊,沒有半點阻攔意思,甚至還帶著幾分震驚,蘇鳳舞內心大概就猜到了。


    即便心裏有所準備,但蘇祁安摘下頭上黑袍,親眼看到這幕時,難免還是有些激動。


    畢竟這裏可是月昭,蘇祁安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這,還是毫無讓人察覺,說是憑空出現,一點不為過。


    眾人的震驚,蘇祁安沒有關注,反而笑嗬嗬的看著月昭和平。


    此時被放下來的月昭和平,睜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蘇祁安,對著身邊的蘇鳳舞詢問著。


    在得到蘇鳳舞的肯定迴答後,月昭和平放下手中短刀,雙手抱拳,稚嫩的臉龐表露出很鄭重神色,而後對著蘇祁安恭敬行禮。


    “侄兒在這裏,拜見姨父。””


    蘇祁安滿意點頭,摸了摸月昭和平的腦袋,笑著道。


    “放心吧,今日有你姨父在,會搞定的,你就在旁乖乖看著哦。”


    月昭和平點頭,退到蘇鳳舞身後,而後,在眾人目光下,蘇鳳舞問出了所有人內心好奇的問題。


    “祁安,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就算你手裏有我給你可以隨意行動月昭的令牌,但你怎麽躲過重重關卡,來西域的?莫非,你擊敗了薩克圖?”


    蘇祁安搖頭道,“三姐,甘州之戰沒那麽快結束,薩克圖也沒那麽容易對付,如果真的擊敗了薩克圖,恐怕來到這裏的,就不止我這麽一些人了。”


    聽到這話,蘇鳳舞理解點頭,臉上露出幾分自嘲,想想也是,但凡薩克圖被擊敗,托康也不可能如此囂張,木托爾也不會到現在,因為忌憚薩克圖,而遲遲不願合作。


    就在蘇鳳舞想著接下來,如何與蘇祁安好好商量說服木托爾,蘇祁安淡淡的聲音再度響起。


    “為了能來到月昭,走了一個捷徑,也算老天幫我,讓我帶人成功橫穿黑風山,如果從正麵而來,一路上怕的耽誤不少時間,好在運氣不錯,又及時趕到了,看來老天對我還是很眷顧的。”


    蘇祁安說的很輕鬆,但宮殿內,所有人都被他的這番話給震驚到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目光死死的看著蘇祁安,那模樣就像看到鬼一樣。


    特別是木托爾,帶著震驚的口氣道,“你…你竟然能活著走出黑風山?這怎麽可能!”


    “蘇督軍,你莫不是在騙我們?”


    蘇祁安轉身,看著滿臉震驚的木托爾,笑眯眯道。


    “木托國主,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我的性子,你應該了解,本督軍可不是愛吹牛賣弄之人,我不是說了嗎,是老天在幫我,如果不是老天幫我,恐怕本督軍真的喪生在茫茫的黑風暴中。”


    “當然,木托國主要是不信也沒關係,估計在等個半個時辰左右吧,我想西域諸國應該會傳來一些消息,一些讓木托國主,再度震驚的事。”


    蘇祁安所說自然是實話,這次橫穿黑風山,遇到最大的危險,自然就是讓人恐懼的黑風暴。


    當時他隻記得,黑風暴將他們吞噬,力量之強,都把他們卷上了天,到後來,被這股恐怖的力量襲擊,都失去了意識。


    蘇祁安都做好了喪生的準備,也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的黑暗消散,意識逐漸迴歸。


    等到蘇祁安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沙漠,他的背上都被厚重的沙子掩埋,如果不是比他提前蘇醒過來的手下,將他及時刨了出來,搞不好蘇祁安真的會命喪於此。


    雖然是一望無盡的黃沙,但天氣不再惡劣,反而晴空萬裏,太陽刺眼,後來清點人數,歸隊的有四千多人,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喪生近千人,但經過指北車的方向辨別,他們隻用了一個時辰左右,便走出了黑風山。


    雖然不知道當時自己在什麽位置,但經過蘇祁安的推測,那次出現的黑風暴,把他們大概送到了黑風山的邊緣位置。


    而那個位置,卻是靠近西域方向,在由指北車的指示,他們用時一個時辰,順利的走了出來。


    這也是蘇祁安說的,橫穿黑風山,就連老天都在幫他,對他的一種眷顧。


    因為走出了黑風山,來到了西域,手中又有蘇鳳舞上次相見時,暗中給予可隨意行走的令牌。


    當時給予這塊令牌,也隻是為了有備無患,誰承想會用的這麽及時。


    因為有令牌在手,一路上在月昭境內,可謂暢通無阻,就連踏入國都,都無人阻攔,這也是蘇祁安能夠悄無聲息,出現的原因。


    至於宮殿外,隨木托爾一並而來的五百名監視兵士,在蘇祁安出現在這座宮殿時,外麵的人,早就被控製。


    倒不是說西域兵士實力很差,聯軍的戰鬥力還是有目共睹的,差的反而是這些留守兵力。


    留守萬人,看起來很難對付,實則這些人和甘州的民兵差不多,可以用不堪一擊來形容。


    特別還是這萬人,分散在十六國內,實力更是嚴重大打折扣,不誇張的說,蘇祁安手中的四五千人,足以把這些水貨給輕鬆解決,這也是為何國服內,五百名陪同兵士,被解決的輕鬆,沒有發出半點動靜的原因。


    木托爾看著滿臉笑容的蘇祁安,他沒有多說什麽,目光閃動,就這樣愣愣的看著。


    他和蘇祁安接觸時間不長,但蘇祁安的性子,他還是相信的,此人雖然是年輕人,但從身上沒有半點驕狂的感覺。


    而且這事也確實沒必要吹牛,這對他們來講,沒什麽意義,更沒有什麽損失。


    反倒是蘇祁安最後說的那句話,讓木托爾內心一顫。


    他不是白癡,能做大支國主,並且這麽多年下來,大支還能屹立聯盟前三,這些可不是隨便就能做到的。


    木托爾隻是牆頭草,中間派,越是這樣的人,反而越精明。


    他自然懂蘇祁安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如果不出所料,西域諸國留守的兵力,基本上會被各個擊潰。


    這次蘇祁安要做的,就是徹底打穿西域諸國,上次在見識了蘇祁安手下軍隊實力,木托爾對蘇祁安再一次幹翻西域諸國,還是相信的。


    特別還是,這次蘇祁安親自帶隊,更不惜差點把命搭上,橫穿黑風山。


    千裏迢迢,來到月昭,可不是為了單純的炫耀,他的意思很明顯,配合童戰所說,要求木托爾反水,和他們聯合,從後方突襲,幹掉薩克圖。


    如果說,童戰的勸說,沒有說服力,那這次蘇祁安親自前來,並且做了表率,行動力已經夠說明了。


    別看蘇祁安臉上掛著笑容,一副人畜無害,可一旦自己的選擇,不符合他的意思,蘇祁安一定立馬會翻臉。


    木托爾沉默著,上方的蘇祁安並不著急,雙手抱拳,給足木托爾思考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約莫一刻鍾左右,宮殿外,傳來當地兵士通報的聲音。


    傳來的消息很簡單,隻有一句話。“西域諸國內,忽遭規模不明的軍隊襲擊,各國竭力阻擋,但形式岌岌可危,已破國十二,請求月昭增援。”


    這消息,蘇鳳舞點頭,示意退下,宮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中間的木托爾,意思很明顯,留給木托爾選擇的時間不多了。


    沉默良久後,木托爾抬頭看著蘇祁安道,“蘇督軍,我並非執迷不悟之人,想要合作沒關係,但我想知道一點,蘇督軍有多大能夠將薩克圖擊敗的機會,這對我很重要,還請督軍能夠誠實迴答。”


    蘇祁安輕聲道,“一半一半。”


    木托爾皺眉,顯然對這迴答不大滿意,這種迴答等同沒說。


    就在木托爾開口,準備再度詢問什麽,但被蘇祁安給打斷了。


    “木托國主,在你提問時,別忘了一件事,這並非本督軍在求你合作,如今西域諸國是什麽情況,你比我清楚。”


    “十六國破十二,我想以木托國主的實力,想要撐到薩克圖派兵支援,應該無能為力吧,西域諸國被打穿,哪怕是短暫控製,對我來講就是勝利。”


    “無論接下來,我與薩克圖的對戰,打到什麽程度,雙方誰勝誰負,我想和木托國主都沒有半點關係吧,唯一有關係的,怕是木托國主難逃一死吧。”


    “身為大支國主,在西域諸國內算有很大的話語權,聯盟第二次被打穿,要是我是盟主,怎樣都得找人祭旗平民憤吧,這祭旗的人選,大支國主應該比我清楚。”


    木托爾雖然一言不發,但變化的臉色,卻是顯露出他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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