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殿內的呱噪聲瞬間戛然而止,出手的不是童戰等人,反而是陷入震驚狀態的木托爾。


    木托爾的出手,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特別是那幾位呱噪的統領,他們睜大了眼睛,目光死死的盯著木托爾,而後大罵道。


    木托爾,你敢打我!找死不成!你等著,等盟主大人迴來了,就你和蘇鳳舞之間的勾結,就是你的死期…”


    “啪!”


    又是一道響亮清脆的耳光響起,木托爾一改往常的軟弱和善,臉色漠然,冷聲喝斥。


    “打你又如何?莫非打你,哪怕打死你,也是咎由自取!”


    “你們什麽東西,真把自己當國主了,一群得勢的小人,本國主和月昭國主的名字,也是你們能叫的,一群混賬東西。”


    木托爾一邊說著,一邊掄圓了自己的手臂,又是給幾位監視他的手下狠狠幾個耳光,那力度仿佛在發泄自己的情緒。


    十幾巴掌下去,打的剛才囂張異常的手下統領各個開口求饒,嘴角都打出了血。


    木托爾的發泄情緒,蘇鳳舞、童戰等人看在眼裏,沒有阻止。


    無論怎麽說,木托爾好歹是一國國主,總有自己的威嚴,麵對這些仗勢欺人的小人,再好的性子,忍耐久了,也有自己的底線。


    約莫片刻後,木托爾發泄的也差不多了,幾位呱噪的統領,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臉頰腫的老高。


    在蘇鳳舞的示意下,手下兵士迅速將這幾個小人抬了下去。


    這些人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蘇鳳舞從始至終都沒正眼打量,直接打入地牢,等後麵的大事解決,對這些人,連同托康在內,該殺的殺,該罰的罰。


    幾位統領以及躺在擔架上,陷入昏迷的托康被抬了下去,殿內明顯安靜許多。


    情緒發泄差不多的木托爾,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打人也是一個力氣活,他坐了下來,稍微平複後。


    對著蘇鳳舞拱手,道,“有些事態了,讓國母見笑了。”


    蘇鳳舞擺了擺手,輕聲道,“不礙事,本宮早就說了,對待這些小人,就得來硬的,一群跳梁小醜罷了,不用理會,隻是見了這麽多,木托國主可做好決定?”


    木托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蘇鳳舞的意思,前後不過一刻鍾左右,他腦海中接受的震驚,差不多被消化的差不多。


    蘇鳳舞做的一係列大膽之事,說白了,就是想請求他能夠聯合,而後反水薩克圖。


    相比較剛才的接二連三的震驚,蘇鳳舞的真正想法,木托爾反而釋然不少。


    短暫沉默一會,木托爾對著上方的蘇鳳舞,和童戰這位聯絡使拱了供手,輕聲道。


    “國母,你的計劃,真要做了,的確能給薩克圖給予重創,但別忘了,我們手中可用之兵不多啊。”


    “國母能夠憑借多年積攢的聲望,除掉托康,重新掌控月昭,但可用之兵充其量不過兩千人,而留守西域諸國的其他兵力,起碼有八千人,不說這些人都聽命薩克圖,但一半以上是有的。”


    “遠的不說,就這次隨我前來的五百兵士,就算國母能夠將其拿下,怕也得損失不少人馬,而留守大支的上千人的兵力,到時又如何應對?”


    木托爾所言,基本句句屬實,讓蘇鳳舞一語不發,倒是身邊的童戰,這時候開口道。


    “木托國主說的在理,但木托國主想過沒,如果錯失這次機會,日後在想反抗薩克圖怕沒機會了,好歹您也是一國國主,難道就願居於人下,始終受製於人?”


    木托爾臉色漠然,絲毫沒有因為童戰之言,有半點不滿,反而十分淡定。


    沉默一會,看了眼童戰,而後不緊不慢道,“閣下是蘇督軍之人,想必也應該能代表蘇督軍,本國主就跟閣下說句心裏話。”


    “薩克圖雖然強勢,在聯盟內說一不二,甚至一度壓製我等其他國主,這的確很憋屈,但怎麽說,我們是聯盟成員,就算薩克圖野心極大,對我們還是有幾分尊重,不會做的太過。”


    “可一但要是反了薩克圖,別的不說,本國主敢保證,等薩克圖迴來,我等這些人必將人頭落地。”


    “反水不是不可以,但這背後的代價實在太大了,閣下來此,想必已經做出來犧牲的準備,可對我們,一但失敗,要麵對的就是滅頂之災,乃至滅國。”


    “遠的不說,就現在,就憑你們手中區區幾千人,就算反水,又能成什麽事?或許你們還不知道吧,薩克圖率領七萬聯軍,不僅攻下了甘州的武威軍鎮,甚至分兵兩萬北上,他的意圖如何,不用本國主多說,想必你們都清楚。”


    如果說木托爾前半句話,隻是闡述事實,最多讓蘇鳳舞、童戰等人有些緊繃,那後半句話透露的訊息,讓二人臉色凝重,甚至帶著詫異。


    二人的表情,自然在木托爾的意料之中,他搖頭道。


    “國母,很佩服你今日的舉動,但你們這一步說真的,走的太冒險了,薩克圖拿下蒙州後,哪怕手中幾萬聯軍損失殆盡,但他的聲望卻達到頂峰,足以徹底征服西域子民,到時候振臂一唿,西域聯軍會很快招募完成。”


    “在反過來對付各位,恐怕月昭怕是大難臨頭了,本國主沒有國母你這般勇氣,今日之事,本國主權當什麽事都未發生,也什麽都不知道。”


    “國母,言盡於此,你二位保重。”


    說完,木托爾起身,準備離去,從話語和行動上說,已經能看出木托爾的態度。


    很顯然,在冒險一博有滅國風險,和委曲求全保全自己中,選擇了後者。


    木托爾的選擇,蘇鳳舞、童戰二人能理解,畢竟是一國國主,在他身後,除了他自己,還有數不盡的國內子民。


    真要是反了,看起來是證明了自己,實則是將千千萬萬的子民給拖進深淵,這風險木托爾是絕對不敢做的。


    雖然委曲求全,會偶爾受到羞辱,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命隻有一條,要是沒了,甭管他有多大才能,在性命之中,都會煙消雲散,不值一提。


    相比較蘇鳳舞的沉默,童戰目光閃動,還想在爭取一下,就在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下一刻,一道帶著些許嘶啞的聲音,在宮殿外響起。


    “木托國主的擔憂、選擇,替境內子民考慮,確實沒錯,可從長遠來看,木托國主的選擇,不過是溫水煮青蛙罷了。”


    “一但等薩克圖徹底得勢,我保證,不僅木托國主保不住自己的國主之位,恐怕會將大支徹底帶入無盡深淵。”


    木托爾臉色一變,神情凝重的看著宮殿外,大聲嗬斥,“什麽人!敢在這裏危言聳聽,肆意造次!”


    不一會,宮殿外,一下子湧進一大批身穿黑衣的男子,這些人全身被黑袍籠罩,看不清麵貌,但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


    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他們的黑袍上,帶著些許的灰塵,一路走來,地麵灑落一地,看樣子好似從某個地方,風塵仆仆趕來。


    衝進宮殿內的黑袍人,二話不說,一下子把宮殿給圍了起來,這一幕看到蘇鳳舞、童戰臉色微變,甚至到後來,蘇鳳舞都是站了起來。


    看著這幕,木托爾的臉色也變了,本以為這些人是蘇鳳舞安排的,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木托爾雖然沒有帶兵打仗,但好歹是一國國主,什麽場麵沒見過,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特別還是宮殿外,一位同樣身穿黑袍,看樣子是領頭人的男子,不緊不慢走了進來。


    雖然一語不發,但能感受到,這位年輕男子的出現,宮殿內的黑袍人,都是帶著一種相當尊敬的神色。


    在後方西域,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一幫神秘之人,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進入月昭國都,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這讓木托爾腦海中,一陣猜測。


    宮殿中被黑袍人包圍,一下子瞬間鴉雀無聲,那位領頭的黑衣人,沒有搭理木托爾,反而朝著上方的蘇鳳舞一步一步走去。


    蘇鳳舞目光閃動,一語不發,隨著黑袍男子的接近,倒是身旁的月昭和平卻是站了起來。


    一把擋在蘇鳳舞的麵前,手持一柄短刀,稚嫩的小臉盡量讓自己顯得兇狠起來,大聲喊道。


    “你不要過來!我是月昭國主,在過來,就是冒犯月昭王室威嚴,別逼我出手!”


    可這些人,對逐漸逼近的黑衣人沒有半點作用,不一會就走到他的麵前。


    月昭和平心裏給自己打氣,像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雙眼一閉,揮舞著手中的短刀,對著眼前黑衣人刺去。


    結果毫無意外,月昭和平手中的短刀,很快被黑衣人奪了下來,而後順手抓住了月昭和平後脖頸的衣服。


    月昭和平掙紮著,雙手揮舞,大喊著,“放開我,快放開了,再不放開我,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著一副強勢樣子的月昭和平,黑袍人笑吟吟的聲音響起。


    嘿嘿,年紀不大,氣勢倒是很足,嗯,還算不錯,假以時日,算得上能成為一方不錯的國主,不過論輩分算,你還得叫我一聲姨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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