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雄聲音落下瞬間,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他連忙道。


    「等等,我和這些苦力不同,我是舉人,是功名老爺,還請大人有大量,能饒我一命,我是被迫參與他們***的,隻要能饒我一命,我一定讓家人備上一份大禮,好好感謝不殺之恩。」


    「哦,什麽大禮,說來聽聽?」張雄露出一副饒有興趣樣子問道。


    看到這幕,這位舉人老爺內心大喜,連忙道,「隻要我有,大人想要什麽,都可以滿足。」


    張雄目光閃動,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沒一會點點頭,輕聲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本管事想要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你的命。」


    「什…什麽!」那位舉人學子一怔。


    不等他反應過來,下一刻,一根箭矢瞬間貫穿他的胸膛,直接死去。


    站在後方人群中的蘇祁安看到這幕,連連搖頭,但凡有點腦子的,正常一想,就會知道,這位越州第一殺手,屠夫怎麽可能會放過在場眾人。


    他敢暴露自己身份,將眾多苦力引誘到此,為的就是全部滅殺。


    現在看來,船區的***,一切都在張雄的掌控之中,恐怕在很早一些時候,張雄就動了殺心。


    隻不過需要一個借口,而船廠***正好給了他動手的理由。


    看著之前求饒的舉人,都被無情射殺,這下讓剛才氣勢洶洶的苦力們,心生恐懼。


    一些想出頭,鼓舞的有心人,一時間也不敢造次。


    此時的眾多苦力們,就像待宰的羔羊,再也沒有之前***的高昂情緒。


    蘇祁安隻能暗暗歎氣,雖然目前局麵,對他們很不利。


    但並不代表,苦力們就是待宰羔羊,但凡他們的求生欲足夠強烈,決定殊死一搏,憑他們六百來人,在數量上,還是占優勢的。


    在付出巨大傷亡後,說不定還有衝出去的可能。


    隻是張雄之前的兩個下馬威,一下子把苦力們都震懾住了。


    在麵對張雄給的那種強烈壓迫下,苦力們竟然失去了反抗勇氣。


    張雄不愧是能做管事的人,拿捏這些苦力死死的。


    所以有些時候,在沒有人帶頭,沒有目標,沒有那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人再多,隻會是被屠宰的羔羊。


    坐在巨石上的張雄,也沒有心思和底層苦力鬧下去,揮揮手,示意結束他們性命。


    就在眾人準備動手時,忽然,人群中,你一下子竄出十幾人,他們衣衫襤褸,但身手極好。


    直衝剛才出手的黑衣人而去,在雙方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先前還如同殺神的黑衣人,同樣不到十幾息的時間,無一例外,全部死在這些衣衫襤褸的人手中。


    眾人看著這幕,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許多人更是揉了揉自己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可眼前,躺在地上的屍體,確實是那群黑衣人。


    而動手的十幾人,沒一會也被認了出來,他們是兩者功名老爺的屬下。


    那兩者功名老爺,他們認識,目光掃視,很快落在蘇祁安、謝蒼身上。


    靠近他們的苦力們,紛紛退後,那感覺生怕被波及。


    雖然蘇祁安、謝蒼手下護衛,替他們出頭,將黑衣人擊殺,但這絲毫改變不了眾人對張雄的恐懼。


    別看這些護衛出手幹淨利落,但四周已經有無數根箭矢瞄準他們,隻要一聲令下,甭管這些護衛實力多強,終究會射成篩子。


    雖然和蘇祁安認識,但他們都不想被蘇祁安波及,紛紛後退。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像肖四等十幾人,和蘇祁安、謝蒼相處還行的苦力們,和蘇


    祁安、謝蒼站在一起。


    看著紛紛後退的眾人,肖四直接怒斥道,「你們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時候,怎麽不站在一邊。」


    「現在認慫,怕波及,以為這樣能保全自己的命?你們自己想想,就憑張雄的為人,他能放過我們嗎?」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此時不團結,不奮力一搏,還等何時。」


    肖四的聲音充斥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在這種時候,竟然退縮,幻想著通過這種方式,張雄就會放過他們,這真是太天真了。


    好不容易聚集的反抗情緒,在張雄殺了幾個人後,立刻被恐懼吞噬,這如何不讓肖四憤怒。


    即便肖四苦口婆心,但後退的眾人,依舊一語不發。


    蘇祁安知道,這些人一旦被恐懼給震懾,在想喚醒他們心中的反抗,難如登天。


    這就是已經習慣被欺壓,受虐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他們的心早就麻木了,所以才會被張雄隨意拿捏。


    蘇祁安拍了拍肖四的肩膀,剛想說什麽,陡然,耳邊,一道破風聲驟響。


    迅速朝著他們而來,更準確說,是朝著肖四而去。


    射來的箭矢雖快,但蘇祁安他們又豈是平庸之輩。


    都不用蘇祁安動作,下一刻,一道身影迅速衝到肖四麵前。


    手掌伸出,猛的一握,當眾人定睛看去,一根箭矢被謝蒼狠狠抓住。


    而那根箭矢距離肖四的腦門,不足三寸距離。


    肖四強裝鎮定,喉嚨上下湧動,看樣子被嚇了不輕。蘇祁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放心,隻要有我在,誰都殺不了你。」


    蘇祁安這話,不僅是寬慰肖四,而是對張雄等人的一種宣戰。


    謝蒼手掌用力,手中的箭矢斷成兩截,他站在蘇祁安身後,一語不發。


    蘇祁安目光轉動,看著臉色帶著震驚之色的張雄,冷聲道。


    「怎麽,張管事就這麽沉不住氣,說動手就動手,難道是怕被你輕視,不放在眼裏的苦力?」


    張雄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盯著蘇祁安,沉默一會,方才開口。


    「這些苦力們,本管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但你和他們不同,不僅有如此身手的護衛,就憑剛才的膽識,你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舉人老爺。」


    「哦,是嘛,既然劉管事如此會猜,不妨猜猜我的身份。」蘇祁安露出一副玩味神色,說道。


    張雄目光閃動,打量蘇祁安半天,可看了半天,對蘇祁安的身份,張雄也猜測不出。


    不怪張雄無用,畢竟,越州這麽大,世家***子弟實在太多,而且現在又是戰時,張雄太長時間未離開這裏,對外界的消息,並不是很靈敏。


    想猜出蘇祁安的身份,還是比較困難的。


    蘇祁安看著皺眉的張雄,直接道,「我也不為難張管事了,我姓蘇,名祁安。」


    「蘇祁安?」張雄輕輕咀嚼這個名字,沒一會,他的瞳孔一縮,像似想到了什麽,帶著幾分猶疑道。


    「你就是前來越州支援的東山侯,蘇祁安?」


    蘇祁安笑著點頭。


    這話一出,在場苦力們一怔,有些不太明白這叫蘇祁安的是誰,但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一些最後進來的那批苦力,臉色露出震驚神色,連忙道。


    「他…他是六殿下請來援助越州戰事的東山侯。」


    這種解釋,直接讓眾人都清楚了蘇祁安的身份,蘇祁安他們或許不了解,但越王六皇子,整個越州誰不知道。


    能被越王殿下請來的,又怎會是普通人。


    而且


    還是一名侯爺,堂堂公侯,竟然和他們生活十幾天,同吃同住同勞作。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們想都不敢想,一時間有些苦力的雙眼有著陣陣眩暈。


    畢竟,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


    相比較苦力的沒見識,震驚過後的張雄,臉上有著深深的興奮。


    他大笑著,「哈哈,沒想到本管事管理的船廠,竟然有這麽大條魚。」


    「抓了你,本管事後半輩子可是真正的衣食無憂啊,所有人聽令,除了蘇祁安這些人,其他人,全部殺了。」


    張雄笑臉中帶著森森冷意,直接下令,就欲將眼前苦力全部射殺。


    「張管事還真是自信啊,要不和本侯打個賭如何。」


    蘇祁安突如其來的話,讓張雄一怔,他高舉的手掌,停在半空。


    「哦?打賭,賭什麽?」


    他倒想看看,勝券在握的局麵,這個蘇祁安還能搞什麽鬼。


    「賭三息後,是你死,還是這些苦力們死。」


    蘇祁安這話,讓張雄內心充滿不屑,但他沒有拒絕。


    既然蘇祁安想玩,他自然陪著。


    三息的時間很快過去,可眼下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仿佛蘇祁安僅僅隻是在拖延時間。


    這一幕看的張雄冷笑不止,「哈哈,堂堂東山侯,竟然也會想這種蠢招。」


    「想拖延時間,幹脆拖久點,別說三息,哪怕三十息,本管事都可以給你。」


    「可惜啊,既然是賭,就得信守承諾,來人,放箭!」


    張雄聲音落下,就在他誌得意滿,看著下方距離的苦力們,齊齊被射殺,慘死之際。


    下一刻,占據四處製高點的弓弩手們,身體一僵,不知為何,紛紛從高處掉落。


    這一幕看的張雄一愣一愣,就在張雄忽然意識到什麽。


    陡然,在弓弩手之前占據的製高點,出現一大批黑衣人。


    不僅如此,後方通道入口,傳來陣陣嘈雜聲,地麵都是紛紛震動。


    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視下,一大批身穿鎧甲的兵士,從後方通道衝了出來。


    他們數量驚人,起碼有四五百人,一下子把整個船廠四周給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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