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伯?嗯,這名號不錯。”謝蒼念叨幾句,笑著拍了拍蘇祁安肩膀。


    “”以後,就要稱唿先生為伯爺呢。”


    蘇祁安白了一眼謝蒼,看著範文忠道,“有一事還得麻煩範老。”


    “老夫能辦的,盡管說。”


    “晚輩在寧州冊封東山伯,還望範老能替我保密,不要外傳。”


    “這事放心,在老夫這裏,絕對不會有二個人知道,隻是一般而言,冊封伯爵,都會通報所在屬地的父母官,嶺北縣那邊…”


    “嶺北縣那邊無礙,晚輩隻會一聲就好。”


    範文忠點點頭,目光深深看了眼蘇祁安,看來在當地,蘇祁安也是有人替他撐腰。


    這樣也好,免得範文忠擔心蘇祁安歸家後,會遇到地方豪族的麻煩。


    蘇祁安的低調,範文忠理解,隱瞞自己伯爵爵位,一但遭遇上麵打壓,接機報複,直接亮明身份,一定會所有人大吃一驚。


    這種扮豬吃虎,範文忠在年輕時候,也是屢試不爽,畢竟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範文忠都能預料到這種畫麵。


    想了想,範文忠道,“小蘇,本來老夫打算想著從新軍中,調出一百人脫離軍籍,歸你所用,現在看來,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歸你指揮。”


    “這一百人就是你的護衛親兵,要是在郡縣遇到什麽麻煩,也有自保能力。”


    聽著範文忠這麽說,蘇祁安內心很感動,在大涼,除非伯爵以上的爵位,才有資格擁有親兵。


    而範文忠擔心蘇祁安的安全,冒著風險想要調一百人給蘇祁安。


    好在這次,蘇祁安冊封伯爵,可以光明正大的調一百軍士,護衛蘇祁安的安全。


    可別小看這一百軍士,哪怕不是新軍這種強悍軍隊,換做任何邊軍,迴到川都郡,都是一股不小的危險。


    蘇祁安沒有拒絕範文忠的請求,這一百新軍可謂是他最強大的底牌。


    自己實力再強,終究是單打獨鬥,要是手中有一支強大的軍隊,這才是能夠在大涼立足的底氣。


    身旁的謝蒼,同樣開口道,“既然範老都不吝嗇,我送一禮給先生。”


    謝蒼招了招手,童戰瞬間出現在蘇祁安的麵前。


    “有童戰的保護,加上這一百的新軍,想必先生在嶺北縣,乃至川都郡能夠如魚得水,我很期待先生日後的大放異彩。”


    蘇祁安臉色凝重,想要開口說什麽,就被謝蒼打斷。


    “先生無須拒絕,我晉升郡侯,所擁的領地,按理會調防西州,童戰熟悉川都郡,留在先生身邊,用處大,這樣我也能安心一些。”


    蘇祁安深吸一口氣,對著二人鄭重一拜,“蘇某,在這裏拜謝了。”


    ……


    在軍功賞賜抵達鎮軍城第二日,蘇祁安在謝蒼的護送下,開始返程。


    範文忠站在城樓上,看著城下五百人的軍隊,臉色凝重,目送他們離去。


    這一別,還不知道何日能見,經曆過一起的同生共死的戰事,有些情感不是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紈絝能理解的。


    蘇祁安、謝蒼二人坐在馬背上,遙看城樓點範文忠,臉色唏噓不已。


    轉過頭,看著視線盡頭,被黃沙籠罩的灰蒙蒙城池,謝蒼道。


    “不知有生之年,能否看到青、幽二州的收複。”


    “我相信,會有那天的,一定會。”蘇祁安堅定道。


    二人收拾心情,馬鞭一甩,五百人的軍隊,逐漸被黃沙吞噬,消失不見。


    這次從北部寧州往迴走,同樣的路程,但二人並不著急,一路上走走停停。


    在走了三天,踏出寧州地界後,一個分叉路口,謝蒼要和蘇祁安分別了。


    這次謝蒼晉升郡侯,所在封地,是在大涼南方叫越州的地方。


    越州之地,相較西州,同樣是偏僻之地,據說最南端,多瘴氣、濕氣,人煙稀少。


    這次的晉升調防,多半是一種警惕,謝蒼背後撐腰的楚國公,看樣子是受到打擊。


    位置雖然不好,但至少遠離京都,不至於被京都的豪門權貴打擊報複。


    他們的手,伸的再長,出了京州便是極限,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謝蒼重整裂山軍。


    這也是謝蒼,為何對發配南方越州之地,沒有絲毫怨言的原因。


    三千的裂山軍,被打的隻剩四百來人,基本上被打廢了,如果不是範文忠竭力請求保留裂山軍的番號。


    這支軍隊怕是早就解散了。


    如今給了謝蒼喘息機會,隻要給謝蒼足夠時間,裂山軍必能涅槃重生,這點蘇祁安堅信不疑。


    二人站在岔路口,沒有多說什麽,拱了供手,隻是吐出兩字,“保重。”


    下一刻,二人分兵,各自帶著所屬兵馬,一個向南,一個像西,各自離去。


    蘇祁安手下的一百軍士,一路緩緩前行,在走了四五天後,終於踏入了西州地界,距離嶺北縣也不足五十裏。


    蘇祁安沒有一鼓作氣,直奔嶺北縣,尋了一片樹林,眾人紛紛下馬,將身上的鎧甲脫下,換好提前準備的平民衣服。


    蘇祁安隻帶了童戰、蘇勇十人,其餘人等,留在原地,等候蘇祁安的命令。


    在戰場上廝殺多時,對於危險,蘇祁安有著極其敏銳的感覺。


    起初那種感覺並不明顯,可在距離嶺北縣約莫二三十裏時,一種本能的反應,讓蘇祁安戒備起來。


    前方是綠蔭蔥蔥的小路,頭上陽光落下,看上去十分愜意。


    但就是這麽愜意的小路,不說人了,就連半隻鳥兒的聲音都沒有,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蘇祁安他們朝著前麵走著,在約莫走了一裏路左右,瞬間,從樹林兩側,一下子挑出二三十個手持大刀的漢子。


    他們麵色兇狠,對著蘇祁安大喊道,“乖乖束手就擒,要是聽話,大爺說不定還能饒了你們一命,如若不然,通通剁了。”


    蘇祁安沒有反抗,做出一副害怕神色,身後的童戰連忙上前,一臉諂媚樣子。


    “我們都是外鄉人,路過此地,不知哪裏衝撞了哪個山頭大爺,我們絕對配合各位大爺,還望大爺能夠放過小的一馬。”


    說著,童戰掏出一錢銀子,遞了遞。


    看著童戰如此識相的樣子,為首的大漢,一把將銀子手下,冷笑道,“算你小子識相,本大爺是東子山的土匪,今天本大爺高興,將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你們就可以滾了。”


    童戰連連點頭,快速來到蘇祁安幾人身旁,將身上值錢的東西收集一起。


    隻是誰都沒看到,當為首大漢嘴裏說出東子山土匪,蘇祁安和童戰二人的臉上,都是露出古怪神色。


    東子山的土匪,早在半年多,就被蘇祁安、謝蒼、方敬之聯手剿滅了。


    這半年時間不久,東子山又冒出一夥土匪,而且看他們膽子的架勢,比早前那夥土匪還要猖狂。


    畢竟,柳聖明手下的土匪,就算再猖狂,也隻是掃蕩附近山村。


    像這種沿途打劫,不是沒有,但不會到這種程度。


    方圓二三十裏都在打劫範圍,這完全就是打嶺北縣衙的臉麵。


    這群土匪如此猖獗,看來這半年時間,嶺北縣應該發生了什麽事。


    目光和童戰對視一眼,童戰明了,將收集好的所有值錢東西,快步交給為首大漢手裏。


    時不時開口問道。


    “各位大爺,如此厲害,讓小的十分佩服,但大爺這般舉動,不怕縣衙圍剿嗎?”


    “嗯?你什麽意思?是在威脅本大爺嗎!”


    “不不不,大爺誤會了,小的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小的隻是佩服各位大爺的舉動,畢竟,能夠控製附近二三十裏地方,小的在其他縣城從未見過。”


    “大爺們如此神勇,讓小的都有加入各位大爺的衝動。”


    聽著童戰的如此吹捧,為首大漢高興的大笑起來,他一副得意樣子道。


    “哈哈,那是,在其他地方,我東子山或許還有所忌憚,但在嶺北縣,東子山就是嶺北的天!”


    “別說嶺北縣令,哪怕是整個嶺北縣衙,我等也不怕,現在的他們都是自身難保了,對付我們,癡人說夢。”


    “哦,自身難保,這是為何?”


    “那還不是因為我東子山的大當家的,我們大當家,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前段時間,不是我吹,率領我們一眾人等,直接打的嶺北衙役丟盔卸甲,那位嶺北縣令,躲的都不敢出來了,哈哈哈。”


    蘇祁安目光一凝,童戰還想開口多問幾句,就被身後一位看起來有經驗的土匪,給製止了。


    “李七,你少說幾句,有些話要是被大當家聽到了,打斷你的腿。”


    “等等,你們是什麽人,我怎麽看,你們不是一般的行商之人,來人,把他們圍起來,說出你們的身份,否則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瞬間,土匪們,包括李七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各個手持大刀,將蘇祁安他們包圍起來。


    看著這幕,蘇祁安隻是歎息一聲,對著童戰道,“除了李七,其他人一個不留,全都殺了。”


    話落,一股恐怖的殺伐之氣,在李七震驚的目光下,釋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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