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木的直白,讓蘇祁安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這也的確符合索爾木的真是想法。


    人活一世,誰不想建功立業,做一方權貴,索爾木就把蘇祁安當做一種投資對象。


    目前的蘇祁安對將來,還沒那麽長遠的打算,但在大榮邊境,留下一顆暗棋,也不是什麽壞事。


    日後誰又能說的準,蘇祁安沒有崛起可能。


    在蘇祁安的注視下,索爾木很快消失在漫天黃沙中。


    索爾木的安全,蘇祁安並不擔憂,見證索爾木反叛的,絕大多數已經死了,至於失蹤的西圖都尉,不足為慮。


    畢竟,相比較索爾木貨真價實的城主身份,一個被通緝的都尉,相信誰,一目了然。


    蘇祁安目光收迴,很快追上撤軍隊伍,一眾人等返迴鎮軍城。


    再次迴到鎮軍城時,眾人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悲涼、傷感、感歎。


    持續半年的寧州大戰,圍繞著這座中樞城池,那種失而複得,死傷無數,隻因眼前這座城。


    揮了揮手,蘇祁安等軍隊重新進了城,城內除了主幹道,沒有遭到破壞,其他的,商鋪、房屋,都是一片狼藉。


    幸好鎮軍城被攻破前,就早早的將城中軍民轉移,這才少了一些無妄之災。


    蘇祁安越過修繕城內的士兵,直奔城樓大堂而去。


    城樓上,範文忠、謝蒼二人早早等待著,至於鄭良等權貴侯爺,監軍王冼,在庫克術大軍撤離第二日,就先行離開。


    寧州大戰已經結束,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在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索性迴京,按照他們估摸,等到迴京之日,寧州大戰的軍功,認定的差不多,隻需迴京受賞就行。


    沒有碰上這些令人厭煩的家夥,蘇祁安也算少了一事。


    這幾日,按照吩咐,領軍調防,以及最重要的交接兵馬。


    蘇祁安以謀士身份,奔赴寧州前線,最終率軍多次出征,解救範文忠軍城困局之危。


    是能證明蘇祁安高超的指揮才能,但蘇祁安畢竟是謀士,一介文人,舉人功名。


    能夠不經過朝廷認證,領兵出征,這已經是越界了,碰上戰事,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


    可戰事結束了,蘇祁安如果還統帥兵馬,這很有可能會被人抓住把柄。


    為了不必要麻煩,範文忠才會在第一時間,讓蘇祁安和其他副將交接。


    範文忠的好意,蘇祁安自然明白,今天迴鎮軍城,就是迴來複命的。


    經過和庫克術大軍的激戰,他手下的新軍,以及部分殘軍,加起來隻有兩千。


    人馬不多,但能從多次大戰活下來,不誇張的說,這些人各個都是真正的精銳,絕對不會輸於範文忠手下的虎豹軍。


    這隻軍隊,交出去,要說不可惜,那是假的,但蘇祁安卻相信,日後隨著他的身份地位越來越高,一定會再擁有這等鐵血之軍。


    蘇祁安沒有絲毫猶豫,將手中的軍牌,交給範文忠。


    範文忠伸手接過,從他心裏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蘇祁安。


    不說在這場大戰中,蘇祁安多次以少勝多,解救他們被困危機。


    他手裏的這支新軍,也是蘇祁安一手打造的,新軍的戰鬥力有目共睹。


    這樣的軍隊,交出去誰都會惋惜,可蘇祁安卻沒有半點留戀。


    這種人品,讓範文忠有些慚愧。


    他目光閃動,似乎打算做出什麽重大決定時,忽然,一位下屬,滿臉堆笑,一路小跑過來。


    不等範文忠出言訓斥,下屬連忙道,“主帥,好消息,好消息,關於這次戰事戰功賞賜,已經下來了。”


    聞言,範文忠臉色緩和不少,接過下屬手中的卷軸,揮了揮手示意離去。


    範文忠將卷軸打開,謝蒼也是湊了上來,二人目光一掃,露出一副莫名神色,不一會變成欣喜之色。


    蘇祁安對於卷軸上的封賜,並不是很看重,隻是看著二人變幻的臉色,讓人覺得好笑。


    範文忠將卷軸遞給蘇祁安,“小蘇,你看看吧。”


    蘇祁安將卷軸接過,目光一掃。


    首先朝廷對這場戰事的結果,比較滿意,說了一堆讚賞話。


    在中間位置,按照每個人的功績開始賞賜。


    “主帥範文忠,多年操勞邊境戰事,勞苦功高,特升公爵位,為範國公,賞金銀五萬兩,良田千畝。”


    蘇祁安點點頭,這個國公多少來的有些遲,憑範文忠這麽多年在邊境的奮戰,早就可以封國公了。


    雖然有些晚,但不管怎麽說,這次獲封國公,是實至名歸。


    “謝蒼、鄭良、李澤、劉濤等人,因功升一級,升郡侯爵位,賞金銀三萬兩。”


    侯爵位實際也分三六九等,由高到下,分別是州侯、郡侯、縣侯。


    無論是謝蒼,還是鄭良這些權貴,都是最三等縣侯。


    這次因軍功升職,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們之後,蘇祁安也看到因陣亡的權貴侯爺名字,趙昂的名字赫然在中,追封一等州侯,賞銀五萬等其他諸多賞賜。


    這也是為了堵上一些人的嘴,相互平衡的結果,隻是死去的一等侯,和活著的二等侯之間的價值。遠非品級能衡量。


    目光看到最後,蘇祁安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嶺北縣舉人蘇祁安,在寧州戰事中,作用突出,封二等伯爵位,賞銀一萬,良田五十畝。”


    對於自己能夠封伯爵,蘇祁安還是有些詫異的,倒不是嫌棄爵位低,而是在他得罪監軍王冼,鄭良等一眾權貴侯爺後,還能得到伯爵爵位。


    二等伯爵,也就是鄉伯,在鄉伯之上,還有一等縣伯,這就是伯爵位的兩等劃分。


    似乎是看出蘇祁安的詫異,範文忠開口道,“王冼他們可沒那麽心善,老夫將軍功報上去的時候,聽說因為你這事,在朝堂上爭議不小。”


    “王冼、趙國公、周國公等一眾權貴,竭力阻止你封侯.封伯,隻想給你一個最低等的男爵位。”


    “有反對者,同樣有支持者,以楚國公為首的大人物,念你的功勞巨大,而且還是皇室之後,提出讓你封為一等伯,日後倘若有戰事,看你的表現,在定封侯。”


    蘇祁安眉頭一挑,他到沒想到,因為自己封爵,在朝廷有這種辯論。


    換做別人,或許覺得是一種榮耀,畢竟,能夠在朝堂內,被人評價,爭論,說明此人一定有所價值。


    不過這種所謂榮耀,蘇祁安可是半分不想,他知道自己一但受人關注越多,自己的安穩日子,算是到頭了。


    好在最後自己混了一個二等伯,就算已經得罪裏京城權貴,但至少有自保能力。


    伯爵,哪怕是二等伯,除了沒有領地、收稅、兵馬的特權,但放眼一縣之內,哪怕是縣令,都得乖乖陪笑。


    加上蘇祁安本身擁有舉人功名,這雙重身份疊加,就算是郡守,也得給幾分麵子。


    自身身份影響力,到了郡縣這地步,就算京都的豪門權貴想弄他,也不是容易的事,除非蘇祁安生活在京城。


    隻是想要蘇祁安去京城,可沒那麽容易,蘇祁安早有計劃,盡快迴嶺北縣,以所在東山村開始,漸漸布局自己的勢力範圍…


    “蘇先生,蘇先生,你怎麽了?”


    耳邊迴蕩著謝蒼的聲音,蘇祁安才迴過神來,他竟然失神了,看來有些時候想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蘇祁安搖搖頭,開口道,“我沒事,可能是疲憊了,對了,朝堂因為我這事爭論不休,那後來怎麽解決呢。”


    “這事,最後還是由陛下出馬,隻說了一句,“這個蘇祁安,就封為二等伯爵吧。”


    蘇祁安一愣,很快恢複過來,臉上浮現幾分苦笑,“咱們這麽陛下,還真是果斷,一句話就決定了。”


    “可不是,要我看,就算先生你成不了侯爺,但怎麽找也得是一等伯吧,這事,我還覺得不公平呢。”謝蒼撇了撇嘴,對蘇祁安的二等伯爵位而憤慨。


    範文忠開口道,“二等伯,對小蘇來說,算是合適了,老夫本以為經過王冼等國公一鬧,小蘇恐怕連伯爵都得不到,現在看來,老夫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有一說一,這二等伯的爵位,對蘇祁安來說應該是最合適的。


    一來可以堵住王冼、國公的嘴,他們鬧的那麽兇,也知道憑蘇祁安的戰功,不可能一個封一個男爵,最終目的就是不想看到蘇祁安被封侯爵,擁有實權。


    二來,封伯爵,也能穩定安撫邊境將士,至少能以蘇祁安做個表率,隻要為朝廷效力,朝廷是不會忘記他們,不至於讓邊軍寒意。


    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實則隱藏著不少潛在信息。


    “這位當今天子,並不簡單。”蘇祁安心裏想著。


    “先生,如今你封伯爵,上麵並沒有寫具體名號,上麵的意思,應該是讓先生做主了,不知先生可想好?”


    在爵位名號這一塊,一般而言,都是由朝廷親自冊封,但也有例外,也有自己選擇名號,不過這類的人,都是被朝廷認可,看中的。


    漸漸的,時間一長,這就成了朝廷對文官.武將的一種默認賞賜。


    蘇祁安聽著謝蒼發問,目光思索,不一會道,“我出身一個小山村,日後應該也會久居在此,那便叫東山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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