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別了李虎、村長等眾人後,蘇祁安攙扶著秦子音迴了房間。


    一迴到家,秦子音一把抱住蘇祁安,一雙玉手不斷在蘇祁安的臉上摸索,生怕眼前是假象。


    嬌俏的小臉,滿是擔憂神色,看著這幕的蘇祁安,一雙大手輕柔秦子音的長發,連忙寬慰。


    “好啦,好啦,娘子沒事的,相公不是好好的迴來了。”


    “哼,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知道你冒險獵虎,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秦子音拳頭緊握,對著蘇祁安的胸膛狠狠敲了幾下。


    本以為蘇祁安隻是湊湊熱鬧,誰曾想大蟲逃走後,蘇祁安膽子大到和幾個獵戶去追捕大蟲。


    這可讓秦子音嚇壞了,如果不是碰到了關掌櫃中途攔路,秦子音說什麽也要尋蘇祁安。


    看著滿臉擔憂的秦子音,蘇祁安手掌下意識的握住秦子音,另外一隻手摟住秦子音的小腰。


    這一舉動讓秦子音有些愣神,但她並沒有反抗,小臉微紅,直接埋在蘇祁安的胸膛。


    蘇祁安怎麽說都是熱血方剛的青年,直接將秦子音抱了起來,房門一關,二人上了床,頓時,一股春色彌漫而出…


    天邊夜色漸晚,茅草屋內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折騰了大半夜,當蘇祁安起身時,已經到了後半夜。


    看著滿臉幸福熟睡的秦子音,蘇祁安沒有打擾,小心翼翼的將被子蓋好,而後輕聲下了床。


    有妻子再旁雖好,但蘇祁安更明白一個道理,要想擁有守護眼前的一切,就得做足準備。


    白天的一事,基本上人心算是齊了,日後蘇祁安外出有事,至少也不會太擔憂秦子音的安危。


    現在手頭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改進手中的弓弩。


    雖然在獵殺大蟲中,這支長弓出了大力,但在實際的操縱中,精度是有了,但威力蘇祁安並不滿意。


    如果放在前世,就憑蘇祁安一手的射箭技術,百步穿楊絕對沒二話。


    但在大涼這個落後的封建王朝,村內鐵匠打造的弓弩,質量還是差些。


    好的弓弩打造,就得要好的材料,但這類的材料,在東山村是尋不到的,即便放眼縣城、郡城,縱使尋到了,花費的銀錢就不是小數目。


    看了眼自家居住的茅草屋,蘇祁安自嘲的搖了搖頭。


    眼下這幅弓弩還是湊合先用,改善家裏居住條件同樣重要。


    畢竟,蘇祁安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有秦子音這位小嬌妻再旁,而且經曆了那事,對秦子音負責,是蘇祁安絕對要辦到的。


    等明日天亮,將大蟲屍體送往縣衙,得些賞錢,後麵的事在一步步來。


    後半夜時間過得很快,當蘇祁安剛將手中弓弩又改造一會,漆黑的夜色褪去,天邊漸漸浮現一抹魚肚白。


    就在這時,門外敲門聲響起。


    “蘇先生您醒了嗎。”


    聽著李虎熟悉的聲音,蘇祁安打了個哈欠,輕聲的將房門打開。


    李虎、趙大、水生、鐵牛四人哈著手,身體有些發抖的站在門外。


    在四人身後,一輛三輪板車放在一旁。


    蘇祁安看了一眼四人,做了一個噓聲,示意四人稍等,隨後躡手躡腳的迴到房間,尋了一張紙墨,手指輕寫,留了張信條,穿上厚實棉衣,小聲的從房間走了出來。


    房門一關,便和李虎四人快速離去。


    這四人是按照蘇祁安的吩咐,天一亮就前來喊蘇祁安一起去野林子,尋大蟲屍體。


    大蟲被四人追了兩天順利捕殺,但想帶迴這幾百公斤的屍體,沒有點工具是不行的。


    而且在捕殺後,蘇祁安像似預料到村裏會出事,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大蟲屍體帶迴來,而是就地掩埋。


    而後麵發生的事,和蘇祁安預料一樣,如果不是五人緊趕慢趕,真迴村了,怕是要後悔莫及了。


    自此事後,四人對蘇祁安的敬佩可謂無以複加,那種崇敬,恨不得寫在臉上。


    一路上,四人怕蘇祁安勞累,硬是要蘇祁安坐在板車上,四人輪流拉著蘇祁安。


    蘇祁安有些無奈,但也架不住四人好意,五人一路狂奔,在天邊漸漸大亮時,五人終於趕到掩埋大蟲的地方。


    經過一番挖掘,大蟲的屍體被挖了出來,經過兩天時間耽擱,大蟲的屍體差不多有一半腐爛。


    和完整虎軀相比,這種程度的腐爛賞金,肯定會大打折扣,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好在四位獵戶也想得開,將腐爛的大蟲拖上車,草席一蓋,在上麵蓋上些土,好阻止腐爛氣息彌漫。


    五人板車一轉,改了方向,朝著嶺北縣城走去。


    從野林子穿行到嶺北縣城,距離不算遠,大概隻有二三十裏,以五人的腳力,最多一個時辰就可以到了。


    這一個時辰路程,倒也順利,並沒有發生啥野獸襲擊。


    一個林子裏,能有一隻大蟲存在就算頂天了,這隻大蟲一死,至少保證往後在野林子中狩獵的安全。


    期間,在快要離開野林子時,五人特意經過了昨日布置好的陷阱,一看究竟。


    還未走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布置的陷阱早就被啟動。


    四周一片狼藉,無數的斷木碎片摻雜著點點血跡,四散周圍。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坑洞,李虎、趙大二人壯著膽子,緩緩上前。


    目光掃了一眼坑洞,二人臉上有著濃濃的凝重之色,隨後看向遠去的蘇祁安。


    什麽也沒說,隻是緩緩點頭。


    蘇祁安了然,揮了揮手,示意二人什麽也別動離開此地。


    坑洞內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看樣子似乎是深夜趕路,誤入陷阱,血腥味四散,引來了林子其他的小型野獸襲擊。


    加上流血不止,傷上加傷,被活活咬死。


    看服飾就能斷定死在這裏的,就是關掌櫃。


    和蘇祁安計劃的一樣,不用他們自己動手,關掌櫃自己就跳入了布置的陷阱,自己主動找死。


    關掌櫃的死,四人並不惋惜,反而內心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土匪全死,結果關掌櫃卻跑了,以關掌櫃睚眥必報的性格,跑出去的第一件事,必定就是帶東子山土匪,下山屠村。


    這麽大的事,如果不是心裏相信蘇祁安的決斷,恐怕他們幾人早就連夜帶著妻兒老小跑路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和蘇祁安想的一樣,關掌櫃一死,東山村至少保住了平安。


    即便日後關掌櫃被家人尋到屍體,可他的死,不過是自己深夜趕路,誤入陷阱被野獸咬死,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即便有心報仇,也找不到方向。


    不費半點人力、物力,最後乖乖成為一個說不了話的死人,這才是殺人高招。


    李虎四人誰都沒有開口,更沒有開口恭維,一路上安安靜靜,剛才的事,就像從未發生一樣。


    四人這一舉動,蘇祁安頗為滿意,有些事情,越是不挑明,越是當沒事發生,自己的命就越安全。


    五個人緩緩離開了野林子,終於走上了官道,陸陸續續的,身邊也是多了同樣前往縣城的趕路人。


    在約莫走了四五裏地,終於,前方,一座縣城出現在五人麵前。


    嶺北縣城不大,占地應該隻有幾百米,城牆不高,大約十五米,牆體都是由土牆建造,看上去頗為寒酸。


    城門口,兩個身穿鐵甲的士兵打著哈欠,巡邏著。


    李虎、趙大應該是來縣城比較多,麵對守城的士兵,相當自來熟。


    連忙上前打著招唿,一邊說著,一邊抵上一些錢銀。


    守城士兵感受著布袋內的分量,冷漠的臉上有幾分笑容,沒有刻意為難,招了招手,就放五人進去了。


    李虎、趙大拱手表示感謝,和蘇祁安、水生、鐵牛,拉著板車進了縣城。


    城內,和蘇祁安想象的差不多,隻有一條主路,道路兩側,都是一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販。


    各種叫賣聲喊著,李虎、趙大沒有過多停留,拉著板車直奔嶺北縣衙。


    別看這些商販,看上去十分和善,要是一旦停留了,保證今天入城的銀子,全部打水漂。


    畢竟,能夠在縣城生存的商販,誰不是鬼精鬼精,幸虧這次是李虎、趙大牽頭,要是蘇祁安一個人進城。


    說不定身上的錢財都得騙光了,一路上,蘇祁安除了見到所謂滿臉堆笑的商販,甚至還看到縣城內搶劫的。


    偶爾的過往巡邏士兵,即便看到了,也是無動於衷。


    隻要在入城前,繳納一定的入城費,就有資格在縣城遊走,隻要不出人命,所謂的搶劫、強買強賣,基本上都是很正常。


    “這就是縣城內的規矩,千萬不要做什麽大善人,這年頭都是各自清掃門前雪,能夠活下去就不錯了,至於其他人,就當沒看見。”


    一邊走著,李虎、趙大二人跟蘇祁安講解著縣城內的種種規矩,和現狀。


    蘇祁安點頭,沒有開口,內心卻是有些沉重。


    “看來這大涼王朝也是很混亂啊,想要生存下去,挺難的。”


    這般想著,還好有李虎、趙大、鐵牛、水生四位獵戶護送,期間雖然碰到一些麻煩事,但最後也是很順利解決。


    差不多走了一刻鍾,五人終於到來嶺北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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