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容若睡的迷迷糊糊,感覺身子越來越熱,好像睡在了一個蒸籠裏麵,出了一身汗,渾身濕漉漉的。


    半夏就睡在隔壁,讓容若弄出的動靜驚醒,跑過來一看嚇一跳,小姐燒的好厲害!


    大概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燒,月桂去熬了一碗藥給容若喝,後半夜,半夏就不肯迴去睡,非要守在容若床邊。


    容若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想著,這丫頭定是叫之前的事情給嚇壞了,以為她一睡著就會再次失蹤。


    幸好天亮時熱度退了下去,不過發了一次燒,整個人有點病懨懨的,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小姐,您進宮赴宴而已,怎麽還會弄一身傷迴來。”半夏噘著嘴,心疼的不得了,眼眶都紅紅的,“綠雀不是跟您去了嘛。”怎麽還會讓小姐受傷。


    容若喝了口清粥,手指輕輕的敲了半夏的額頭一下,“帶著綠雀還怎麽釣魚。”


    沒錯,容若和吳太醫故意說什麽動物能聞到毒藥的味道,並且一副掌握了證據的樣子,風風火火去楚風醉酒撞到月秋的地方查看,實際上就是為了讓對方自亂陣腳。


    以為他們真的握有什麽證據,自然會派人滅口,那麽,他們才好有機會捉賊拿贓啊。


    否則兇手一旦隱藏起來,再想要抓出來就難了。


    粥是溫熱的,容若一口口喝著,想著昨晚的事情,不免有些走神,直到門打開,綠雀從外麵進來。


    “永怡公主昨晚和江太醫獨處一室,被禁軍抓到了。”綠雀一開口就是一道雷。


    容若差點被一口粥嗆住,那帕子擦了擦嘴,一臉沒聽清楚的模樣,“江太醫?”


    綠雀抿唇:“就是姑娘認識的那位江太醫。”


    容若昨天白天的時候才聽慕北辰說永怡公主火燒房屋是為了江城,這會兒兩個人半夜私會……嘖,兩人挺會玩啊。


    “那皇上怎麽說?”


    這種話題,換了彩蝶一定興致勃勃的給你講上個把時辰,到了綠雀嘴裏,就剩下短短的一句話:“公主被禁閉,江太醫還在太醫院。”


    容若搖頭,把剩下的粥一口氣喝完了,才抬頭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城會玩。”


    綠雀和半夏聽不懂,隨著容若起身,跟在她後麵,直到看見容若穿上外衣,半夏皺眉道:“小姐,您還生病呢,怎麽又要出門。”


    容若手臂有傷,穿衣服的動作不利索,“我去前院找慕北辰問問。”


    永怡到底是皇帝的嫡親公主,皇帝不會拿她怎麽樣,可是江城身為太醫院太醫,卻公然在宮中勾引公主,這種罪名一旦落下來,怕是吃不住。


    江城算是容若不多的朋友,所以想讓慕北辰去宮裏摸一下情況,雖然大昭民風還算開放,可也沒有開放到單身男女廊下私會的地步。


    “王爺出去了。”綠雀迴來的時候遇到過鳳梧,細眉微蹙,還看到了鳳梧和一位小姑娘糾纏,這個她覺得沒有必要說。


    容若眨眼:“一大早的出門,去哪裏了?”


    綠雀迴道:“昨晚慎刑獄走水,皇上招了王爺入宮,還有淳王和端王。”


    “哦……”說起這個,容若才想道:“袁慶和刑貴人救出來沒有?”


    綠雀眉色偏冷,麵無表情道:“刑貴人和芷韻的屍體在裏麵,袁慶的丟了。”


    容若在半夏的幫助下穿好外衣,聞言凝眉道:“丟的是屍體?”


    綠雀搖頭:“火來的突然,禁軍沒有看到有人逃出來,可是一早進去,隻剩下刑貴人和芷韻兩具屍體。”


    換句話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容若哂笑一聲,“這倒有趣了。”


    看起來慕北辰預料的不錯,比起刑貴人來說,袁慶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更多啊。


    隻是不知道,袁慶背後隱藏的人物又是誰。


    既然慕北辰不在,容若作為傷患隻好在半夏的‘虎視眈眈’之下,躺在床上養病。


    不過讓綠雀跑了一趟,去打聽一下宮裏頭什麽情況,也不知道皇帝怎麽對待江城和永怡公主這件事。


    說到底,公主萬金之軀,江城一個區區太醫,有些配不上。


    畢竟這個時代不是容若前世所處的世界,尊卑有別,劃分的格外明顯,兩情相悅又如何抵得上門戶相見。


    關鍵在於皇帝,看他是不是要成全一對有緣人。


    容若倒是沒有想過江城是不是願意,畢竟都是半夜跟人妹子約會的人了,不然你去幹嘛?


    ……


    再說江城那邊,其實他也覺得這個事情發生的突然,完全措手不及。


    狐小七在藥堂裏麵走來走去團團轉,一刻也停不下來。


    昨晚上因為宮宴,太醫院的人多數都出宮迴家,所以江城是準備住在城七藥堂,順便打算晚上和狐小七聊一下關於她和淳王的事。


    隻是晚飯還吃到一半,就接到了宮裏傳來的消息,太後身子不適,讓他去診脈。


    太後以前一向都是文太醫給診病開方,不過江城也知道過兩日文太醫的孫女出嫁,大概是請了幾天假期,並沒有在宮中,所以收拾了一下藥箱就直接入宮了。


    哪知道宮人帶著他越走越偏,最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宮殿,進去卻隻見到永怡公主一人。


    當時,江城就覺得讓永怡給耍了,不過卻走不掉了。


    這一夜江城沒有迴來,狐小七不知為何感覺有些不安,可能是兄妹間的感應,心口跳的慌。


    狐小七坐立難安,慕原澈突然冒出來,他推開門,爽朗笑道:“這麽晚了藥堂還沒開門,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狐小七瞪他一眼,會不會說話這人,“我就是大夫!”


    “小七,好餓啊,我還沒吃早飯呢。”慕原澈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狐小七就給她氣樂了,“淳王府是短了你的吃食還是用度?”


    慕原澈拉住狐小七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隻手還不老實的這裏捏捏,那裏摸摸,弄的狐小七火氣快上來了,又安撫的抱過去蹭啊蹭,“好小七,乖小七,給我弄點吃的唄,嗯?”


    狐小七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是賤的,吃軟不吃硬,這人稍微軟著嗓子求兩聲,她就硬不起心腸,很快的煮了一碗麵,放到他麵前,沒好氣道:“沒有山珍海味,隻有陽春麵一碗,愛吃不吃。”


    “吃啊,怎麽不吃。”慕原澈笑嘻嘻的坐下來,美的很,拿起筷子挑了兩下,更加笑的找不著北,“小七,這裏還藏了顆荷包蛋。”


    狐小七臉色一紅,皺眉道:“吃都塞不住你的嘴,哪兒有那麽多話。”


    慕原澈就覺得心裏暖暖的,小七就愛口是心非,不過她這人臉皮薄,慕原澈懂得適可而止。


    吃了一碗麵,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把湯都喝完了,舔了兩下筷子,看的狐小七哭笑不得,不知道的以為哪裏冒出來一個乞丐,要不要這樣啊。


    “小七煮的東西最好吃。”慕原澈摸摸肚子,嘴角一咧,笑的心滿意足,“暖洋洋的。”


    狐小七收拾碗筷,撇嘴道:“吃什麽都一樣。”


    “那哪兒一樣啊,這可是你親手給我煮的。”慕原澈靠過去,一手支撐在灶台上,另一隻手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貼過去,吐著氣道:“帶著愛的味道。”


    狐小七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比起以前更加的得寸進尺,垂眸看了一眼腰上那隻手,最後還是沒有把爪子拿下來,隻是聽著身後的人騷話連片,臊的滿臉通紅。


    迴頭坐下之後,慕原澈說起昨晚宮宴發生的事,得意的眉毛都快飛起來:“要不是我神機妙算,提前準備好,皇兄他們哪兒那麽容易就抓住背後兇手……”


    這麽洋洋自得的吹噓了半天,見狐小七神色不定的模樣,靠過去握住她的手,又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沒生病啊?”


    “我哥昨晚沒迴來。”狐小七眉頭微蹙,清麗的臉龐難掩一點擔憂。


    “江太醫?他進宮了嗎?”慕原澈倒是沒有在意,反正江城平時都待在太醫院,他也難得遇上,要不是江城以後會成為自己小舅子,心中打定主意要討好一番,根本不會在意這個人。


    狐小七說了一下昨晚江城進宮給太後看病的事,慕原澈疑惑道:“你沒聽我剛才說嗎,太後是中毒了,而且我在壽康宮沒見到江太醫出現。”


    狐小七心不在焉的,也就聽到什麽宮宴啊中毒,又揪出兇手的,總之慕原澈廢話太多,還盡往自己身上吹,所以她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根本就沒在意。


    這麽一說,狐小七坐不住了,“那我哥呢?”


    “你別急,我幫你去問問。”慕原澈說著,心裏也奇怪,不就是一個太醫嘛,難道誰還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怎麽說也是個成年男人,用得著這麽緊張嗎。


    不過礙於狐小七父母雙亡,如今隻有江城一個親人,擔心一些也正常,慕原澈推開門就要出去。


    突然寒刃當頭劈來,慕原澈一怔,狐小七一把將他推出去,整個身體擋在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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