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緩過氣,葉緋色沒有猶豫,將桌上的菜都吃了一些,最後才吃了那道有毒的菜。


    要是隻吃有毒的那道,也是容易惹人懷疑的。


    入口之後感覺胸口一痛,她才摳著嗓子眼兒將胃裏的東西和著酒都吐了出來,吐了好幾口,才勉強用眼神示意請纓可以喊人了……


    宮外,蒼術衝進了嚴濟帆的書房,壓低了聲音疾聲說:“大人,葉姑娘在宮中中毒了。”


    “情況怎麽樣了!”嚴濟帆猛的站起來。


    怎麽又中毒,不是都囑咐了她要萬事小心嗎!


    “屬下也不知道,可請纓這消息傳的甚是古怪,既說葉姑娘中了毒,又說了放心二字。”蒼術抓耳撓腮,著實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放心?


    嚴濟帆重新坐了迴去,中毒了,又讓他放心。


    難道這次也如在冷宮那般,是葉緋色故意的?


    “你去勞煩長公主進宮瞧瞧。”他吩咐蒼術。


    與其在這裏多想,不如探聽確切的消息。


    蒼術不敢耽擱,大步跑了出去。


    宮中亂作一團,得知葉緋色中毒之後皇帝發了大怒,一邊著令太醫院一定要將葉緋色救迴來,一邊讓身邊的太監總管去查究竟是誰對葉緋色下毒!


    在請纓說了葉緋色是喝了酒吃了菜吐了血的,便查了酒菜,再用銀針驗了葉緋色吐出來的血,才得出結論:“葉姑娘隻是中了批霜了。”


    聞言皇帝的臉色極為難看,聲音冷厲:“那她如何?”


    可別死了,他的心疾可還沒有治好呢。


    “所幸葉姑娘所食不多,又借著酒力大多都吐出來了,所以還有得救。”太醫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葉緋色,看來皇帝是當真看重這葉姑娘,也不知這葉緋色是何方神聖,以後要小心對待,千萬不能得罪了。


    “那還不快救她!”皇帝不耐煩道。


    太醫連連答應,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敢慢,忙著給葉緋色催吐和解毒。


    足足忙了半刻鍾的時間,葉緋色的脈搏才稍稍平穩下來。


    這時喬莞爾才得到消息匆匆趕來,葉緋色中了批霜竟然還能有救,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怕是雲音跟本就沒有給葉緋色下毒!


    “陛下,不如讓臣女給葉姑娘診治。”她說著就想上前。


    她必須親自確認,看葉緋色究竟是不是真的中了批霜還能活著。


    見到她的那一瞬間,皇帝眸子猛的一縮。


    這賤人!


    “不必了,太醫說葉緋色已經沒事了,你迴去吧。”他隱忍著說。


    等一會兒他再和這賤人算賬!


    喬莞爾身體一僵,下意識的看向皇帝,觸到皇帝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時,她感到寒從地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皇帝懷疑她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一時間連唿吸都忘了,連怎麽走出屋子的都不記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屋子裏,葉緋色緩緩睜開眼睛,但是胸口還是疼得緊,這疼痛也刺激著她的大腦,讓她在醒來的一瞬間就恢複了神誌。


    隻不過在皇帝的麵前,她必須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我這是怎麽了?”她虛弱的小聲問道。


    “姑娘中了批霜,太醫說好在你所食不多,又借著酒勁大多都吐了出來,這才於性命無礙。姑娘感覺怎麽樣了?”


    請纓不動聲色的將太醫診治出來的結果告訴了葉緋色。


    “中了批霜,怎麽會呢?”


    葉緋色掙紮著想要起身,外頭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皇帝所在的位置,麵上露出惶恐之色,起身的動作更大,做出想要給皇帝行禮的模樣。


    “不必了,你好好養著吧,你放心,朕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的。”皇帝起身,用安撫的語氣說。


    “多謝陛下,有勞陛下費心。”葉緋色順從的說,除此之外再沒有說什麽。


    皇帝對葉緋色這不多問的表現十分滿意,抖了抖寬大的衣袖,從容的走了出去。


    等葉緋色吃了藥,請纓也找借口將屋子裏的人都遣出去了,這才滿麵擔憂地問:“姑娘你沒事吧,都嚇死我了。”


    葉緋色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對了,喬莞爾來過了嗎?”


    “來過了,她還說要給姑娘診治,不過陛下說不用她費心,讓她出去了。”請纓答。


    對這個結果葉緋色還算是滿意。


    皇帝不讓喬莞爾碰她,應該是已經懷疑到喬莞爾的身上。


    在皇帝的眼中,喬莞爾明知道她對皇帝的重要性還對她下手,那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縱然皇帝暫時不會處置喬莞爾,可能一點一點的累積對喬莞爾的不滿,她就不枉吃這番苦。


    “姑娘,陛下真的會給你做主嗎?”請纓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葉緋色嗔了她一眼,輕聲說:“你自己都心中有數,又何必問我呢?不過飯要一點一點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現在我們最主要的是在陛下的麵前站穩腳跟,隻有保住了命,才能有機會去做其他的事情。”


    請纓的眼神中都是心疼:“我就是心疼姑娘,姑娘受了這麽一遭苦,那始作俑者要還是高枕無憂,那姑娘不是白搭了嗎。”


    她真是恨不得一劍戳死喬莞爾!


    “高枕無憂倒也不至於。”葉緋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偏頭掃了這個屋子一眼,笑道:“至少以後我們可以單獨住在一個屋子裏,說話做事都不用那麽拘束了。”


    之前皇帝故作不知讓她和請纓住在那集體宿舍裏,其實是不放心她們,借著喬莞爾的手監視她們而已。


    如今她用了這苦肉計,既削弱了皇帝對她的懷疑,又加重了皇帝對喬莞爾的不滿,中一次毒成就這局麵,值得。


    還要多謝喬莞爾對她出手,否則她還要費一番功夫呢。


    此時的禦書房中,皇帝屏退了所有的宮人,隻留喬莞爾在麵前。


    “喬莞爾,你好大的膽子!”皇帝完全變了臉色,沒有半分方才在葉緋色麵前的平和,聲音中也是殺氣騰騰:“你花了那麽大的力氣沒有本事治好朕的心疾,你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葉緋色下手,你真當朕什麽都不知道嗎!”


    喬莞爾跪在地上,咬緊牙關,硬著頭皮說:“陛下明鑒,臣女與這些事無關,您莫要被葉緋色那廝騙了,這都是她的苦肉計!她就是為了陷害臣女!”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認!


    藥材的那件事已經結在了上一任院正的頭上,也沒有證據能表明事情是她做的。


    而這次葉緋色中毒,毒是雲音下的,要是雲音把她咬出來,她也可以一推四五六,說雲音是受了葉緋色的指使來汙蔑她的。


    既然皇帝有葉緋色能治好心疾,但皇帝依舊留她在身邊,這說明皇帝也是不信任葉緋色的。


    隻要她抓住這一點,她就還有活路。


    “哼哼……”皇帝冷笑兩聲,居高臨下的看著喬莞爾:“你好像是忘了一點,朕處置你不需要什麽證據,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朕留你在身邊的確是有用,可是朕要提醒你一點,一條狗要是不聽話了,朕可以殺了再養一條!”


    真當他看不出喬莞爾的這些小心思。


    枉他還以為喬莞爾會是個聰明人,知道進退,沒有想到是個蠢貨。


    聽到這番話喬莞爾一瞬間汗毛倒豎,不過皇帝要是現在就要處置她,也不必和她說這些話。


    她一咬牙,心一橫,給皇帝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陛下容稟,臣女承認,這次是臣女給葉緋色下毒的,但臣女也隻是不服氣,葉緋色正是盜取了臣女的成果,才會研究出來治療心疾的辦法,臣女無心傷害陛下,但是藥材中有毒的事情當真不是臣女所為,請陛下明鑒!”


    皇帝看重葉緋色不過是因為其能治病,那她也隻承認是給葉緋色下毒,皇帝是不會為了葉緋色要了她的命的。


    “之前的事情朕會不會追究全在你以後怎麽做。”皇帝不屑的目光從她的身上掃過:“以後你若是敢背著朕做些不合時宜的事情,朕沒有那麽多的耐心教育你!”


    “臣女謹記。”喬莞爾不敢再說一個不字。


    等走出禦書房,她的眼神驀地變得陰狠。


    葉緋色,這筆賬她記下了,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宮中這麽多主子,總能找到一個能要了葉緋色性命的人!


    長公主去給太後請了安,順便打探好了葉緋色的情況,在夜幕降臨之前出了宮。


    嚴府中。


    “大人,長公主傳來的消息,說葉姑娘已經無礙了。”蒼術稟告嚴濟帆道、


    聞言嚴濟帆心中沒有半死開懷。


    他是不知道葉緋色打的是什麽主意,但是他不讚同葉緋色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


    還是要進宮一趟!


    葉緋色雖是中毒,可換了一個單獨的屋子,她睡的倒是很好。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姑娘,大人送來消息,說今天會來看你,你便暫時待在這裏莫要出門。”她一睜開眼睛請纓就在她的耳邊小聲說。


    她皺起眉,嚴濟帆這麽急著見她是為了昨天的事情還是有別的事情?


    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到中午,估摸是下朝的時間,嚴濟帆果然匆匆來到。


    能避過宮人悄悄來到,嚴濟帆也是有本事。


    葉緋色腹誹一句,知道時間緊急,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大人這麽著急,所為何事?”


    “本官且問你,昨日你中毒,是故意的,是嗎?”嚴濟帆說的也是直白。


    葉緋色隻以為嚴濟帆是還有別的指示,點頭道:“的確,是喬莞爾主動害我,我不過是順水推舟,難道我給大人惹麻煩了嗎?”


    說著她絞盡腦汁想了想,她都是一個人做的,而且動手的是喬莞爾,不至於牽連嚴濟帆才是。


    嚴濟帆抿緊了唇,頓時很是好奇自己在葉緋色的心中是什麽形象。


    這個念頭冒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世人都以為他是範呂一黨的人,是不擇手段的奸臣,葉緋色是怎麽看他的似乎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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