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無大誌,毫無作為,典型的靠著家裏混吃等死。


    但即便如此,陸正山麵對陳浩時,仍舊得露出笑臉,“哈哈哈,行,隻要他願意,當然隨時能來。”


    陳忠華自然滿意。


    但一旁的陳浩不屑的輕嗤一聲,對陸正山的所作所為,充滿了不屑。


    陸星瀚將他的反應納入眼底,垂下眼,手指摩挲著杯壁,暗暗打算著後續該如何應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累贅。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曹美林見陸星瀚和陳藝文幾乎都沒什麽說話機會,主動開口為兩人創造機會。


    “時間還早,你們要麽帶著陳浩出去逛逛吧。”她提議說。


    陸星瀚和陳藝文對視一眼,點頭答應。


    陳浩有些不耐煩,剛想拒絕,抬頭就看見陳忠華眼神警告的看著她,隻好咽下到嘴裏的話,起身跟著出門。


    三個人走到門口,陸星瀚立馬卸下臉上的笑意,對陳藝文說,“我還有點事,需要盡快處理,所以得先走一步,抱歉。”


    當初本就是說好互相在父母麵前演戲而已,陳藝文當然不會要求陸星瀚真的陪著逛街。


    於是露出溫婉笑意,“好,你先忙去吧。”


    陸星瀚朝她和陳浩點點頭,很快離開。


    陳浩從始至終都沒出聲,直到現在,才涼涼道,“看來,你也沒那麽受重視啊,這就把你給丟下了。”


    陳藝文心中不悅,是衝著陳浩去的。


    她攥緊手包,到底沒有出聲。


    但凡她敢迴嗆,陳浩肯定會找到爸媽告狀,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


    這麽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


    陳藝文神色淡淡,“你要不要走?”


    陳浩挑眉,“走啊,當然走,帶我去好玩點兒的地方。”


    陳藝文強壓住心裏厭惡,等他上車,餘光掃到角落裏有光一閃而過,微微皺眉。


    猶豫片刻,到底沒有阻止。


    小輩們離開後,陸正山和陳忠華又聊了一會兒才散,曹美林說要和朋友出去逛街,便和陸正山分開走了。


    迴去路上,車內隻有陸正山和司機。


    氣氛分外安靜。


    車外景色在飛速倒退,突然,陸正山開口,說,“掉頭。”


    司機不明所以,在問清地址後,連忙調轉方向。


    汽車一路來到薑詞所在的別墅,陸正山找到經理,讓他帶著自己去見薑詞。


    經理本來還有些不願意,但是陸正山當麵施壓,被迫無奈下,隻好帶著人去找了薑詞。


    兩人上門時,薑詞正在整理剛拿到手的資料。


    陸正山掃過桌麵上的文件,眼眸裏冷色浮動。


    而薑詞此時正好整理到陸正山的資料,一抬眼,看到來人,輕而易舉的將照片和他對上了號。


    心裏微涼。


    沒想到,陸正山消息竟然那麽靈通,她才接下案子沒多久,人就已經找上門。


    “薑律師,久仰大名。”陸正山自行落座。


    這態度,反倒比薑詞更像是主人。


    薑詞心生戒備,“陸先生有事?”


    陸正山笑了一下,單刀直入,“倒也沒大事,就是聽說薑律師剛接了個案子,所以特地上門來提醒一下。”


    “人嘛,有賺錢的心思是好事,但選擇跟誰合作,得慎重考慮才行,像陸景堂那種廢物,並沒有必要合作。”


    他說話間,始終看著薑詞,那視線如影隨形,仿佛在窺伺時機的毒蛇,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薑詞後背滲出冷汗,麵上不動聲色道,“我隻是接合適的案子而已,至於委托人是誰,與我無關。”


    陸正山冷笑,看樣子並沒有相信她的說法。


    片刻後,他說,“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條件是你必須推掉這案子。”


    這嫻熟的態度,恐怕以前也沒少做這種事情,薑詞垂眸,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笑道,“不好意思,陸先生,剛剛我沒有聽清你說的話,麻煩能再說一遍嗎?”


    陸正山眉頭一擰,無形的威壓便流露出來,他問,“你什麽意思?”


    薑詞掐了下指尖,讓自己神色更加自然,“隻不過是發現陸先生做這種事太順手,猜想你之前應該也有過類似的行為,所以就想記錄下,等到時候開庭,拿到法庭上,讓評審團聽聽看。”


    “沒準,還能給他們提供調查陸先生的證據呢?”


    陸正山勃然大怒,猛地起身,字字頓停道,“薑詞,你可別不識好歹。”


    薑詞笑著迴看,“抱歉,我隻是在按規矩辦事,讓陸先生生氣,是我的不是。”


    陸正山眼睛微眯,厲色毫無遮掩的流露出來。


    “好,好得很,你最好別後悔,今天做出的決定。”他說道。


    薑詞絲毫不懼,“多謝陸先生提醒。”


    陸正山被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拂袖離去。


    出了門,坐進車裏,眼神依然陰沉的能滴墨。


    好半晌過去,他拿出手機,給秘書打電話,“找人盯緊薑詞,如果她拿到什麽證據,直接除掉她。”


    電話那邊應該是答應了,陸正山掛斷了電話,神色總算和緩些許。


    他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沒看見前麵司機眼神閃爍。


    等把陸正山送迴家,司機看著他背影,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了剛才聽到的消息。


    然後直接刪了記錄,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陸星瀚看著司機發送來的消息,輕描淡寫的一行字,卻讓他心頭驟跳。


    他猛地起身,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手機屏幕,劍眉緊蹙。


    “薑詞啊薑詞……”


    陸星瀚悵然若失的呢喃,‘啪嗒’手機被倒扣在書桌上。他一反常態的點燃了香煙,夜色繚繞,煙霧騰升,等半盒香煙抽完後,他才做出了決定。


    他並不打算提醒薑詞。


    凝神思考片刻後,撥通了私人助理的電話。


    “陸少,有什麽吩咐?”助理問。


    “派人盯緊薑詞的行蹤。”


    陸星瀚提醒,“要避開我父親的眼線。”


    助理聞言唿吸驟然一緊,猶豫著問,“陸少,這樣做怕是有點難度。”


    “所以呢?”陸星瀚的語氣冷肅了幾分,透著幾分鋒銳。


    “我明白怎麽做了,現在就安排人去辦。”


    ……


    三天後,薑詞發消息給陸景堂,約他在茗香茶樓見麵。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陸星瀚的耳中。


    在茗香茶樓的必經路口處,早已經有人潛伏著。


    “吩咐你們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吧?”為首的刀疤男旋轉著手裏的刀,鋒利的刀鋒劃破氣流,在他的五指間來迴穿梭。


    “今兒的生意可馬虎不得,酬金是以往的三倍。”刀疤男目光掃過麵前的幾個兄弟。


    “大哥,路口的監控我都動過手腳了,你放心好了。”


    “是啊,隻要陸景堂露麵,我們哥幾個就蜂擁而上!”


    “不就是威逼恐嚇,上演‘滅口’的戲碼嘛,對我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大哥沒必要親自出馬。”


    這幾個‘兄弟’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手法一流,不會留下痕跡。


    刀疤男手裏的動作驟停,攥著刀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少tm廢話,陸景堂這個慫貨不值得我擔心,可金主一再強調,要在關鍵時刻讓薑詞救走陸景堂。”


    “金主究竟是什麽人物,要求還挺多。”有人問。


    “少嗶嗶,人家錢給的爽快,什麽要求我們都要辦,道上的規矩你忘記了,不該問的別問。”


    一切就緒,負責盯梢的人傳來了信號,刀疤男聞聲比劃了個手勢,幾個兄弟也迅速散開。


    陸景堂對即將麵對的處境一無所知,因此,車子經過這個路口發生故障時,他看了一眼腕表,唯恐錯過和薑詞約定的時間。


    “好好的,車子怎麽會出故障!”司機也納悶。


    他急的滿頭大汗,跟隨陸景堂這麽多年,他鮮少犯錯。


    “要不,我再給您約個車?免得耽誤您的正事。”


    陸景堂‘嘭’一聲推開車門,“算了,穿過這個路口就是茗香茶樓了,沒必要折騰。”


    司機點頭,拿出手機聯係拖車的電話。


    掛斷電話的功夫,司機再抬頭就瞧不見陸景堂了。


    “唔唔……”被破布堵住嘴巴的陸景堂冷汗直冒,幾個憑空冒出來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下將他圍堵在茗香茶樓旁的窄巷裏。


    “不想死的話,就別出聲!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來茗香茶樓做什麽!”刀疤男的刀抵在陸景堂的脖頸上,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那笑容讓陸景堂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雙手被人壓著,幾個關節都被鉗製。


    冰冷的刀鋒劃破了皮膚,陸景堂知道這群人是來索命的……


    盡管事發突然,可他與生俱來的警惕,被這群人圍堵前,他倉促的摁下了手機的快捷鍵。


    好巧不巧,陸景堂的快捷鍵設定的聯係人是薑詞!


    因此,薑詞抵達茗香茶樓,接到陸景堂電話還一臉疑惑。


    不是要麵談嗎?怎麽突然打電話!


    律師的身份讓薑詞察覺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接通電話後,薑詞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以及刀疤男要挾陸景堂的聲音。


    她踩著高跟鞋飛奔,路過窄巷的時候,腳步聲‘驚動’了那群人。


    “他媽的,大哥,有人來了!”


    “呸,今天算你命大。”刀疤男怒罵一句,帶人迅速離開。


    薑詞趕來時,隻看到了幾個模糊的背影,可救人要緊,顧不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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